就這麼定定地看着他,付溪茜一時間忘了去反映,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好看的笑容,那雙狹長眯起的眼眸,就好像彎彎的月亮一般,帶着蠱惑吸引人的魔力。
“怎麼?我很好看嗎?”看到她出神地看着自己,駱曜笙頓時失笑,忍不住地,想要去調侃她一下。
邪魅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從恍然之後抽了回來,意識到自己失態的付溪茜,頓時雙頰泛紅,尷尬地移開自己的視線,結巴道:“沒……你不要光喝酒……”
話罷,便夾起一塊肉,放到了駱曜笙的碗裡。
與他們同一桌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了付溪茜和駱曜笙的身上,誰都清楚,駱曜笙是有潔癖的人,別人用過的東西,他從來都不會再去使用,更何況,付溪茜還是用自己吃過的筷子給駱曜笙夾菜。
大家都斜視着一雙眼等待着看付溪茜的笑話,卻還是裝着不經意地吃着自己碗裡的東西。
全程,駱曜笙的目光都追隨着付溪茜的動作,看着她用自己的筷子夾起一塊肉,然後放到自己的碗裡來,視線一直緊緊地鎖定在靜靜地躺在自己碗裡的那塊肉。
一秒,兩秒,三秒……
周圍的時間恍若慢了下來,所有人的眼中除了駱曜笙還有他碗裡的那塊肉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的東西了。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屏住了呼吸去等待駱曜笙的動作,想要看到他嫌惡地皺起眉頭,然後把碗給推到一旁。
這一桌上的人還有夏洛,從付溪茜開始在和駱曜笙低聲交談開始,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着兩個人,她抓住筷子的手緩緩收緊,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久久,直到大家都沒有耐心看下去時,一直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塊肉的駱曜笙,終於移動了身子。
伸出修長的手,拿起放在一旁未曾被動過的那雙筷子,然後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之中,夾起了那塊肉,放進了嘴裡,無視掉所有人已經瞪大的眼珠子,若無其事地咀嚼着。
周圍人的眼中佈滿了不可思議,嘴巴微微張着,不敢去相信,駱曜笙竟然吃了那塊肉!而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夏洛,更是恨得牙癢癢。
爲什麼?爲什麼那個女人,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地就得到駱曜笙的關注?她追逐了那麼多年,駱曜笙卻連一個正眼也沒有看過她?
想當年,她爲了能夠接近駱曜笙,特意去學廚藝,做了一個盒飯給駱曜笙,想要趁機跟他表白,但是飯盒遞到他的面前時,他卻冷冷地說了一句:“我不要別人用過的東西。”
連告白的時間也沒有給她,就被狠狠地拒絕了,可如今,付溪茜的東西,他卻毫不在意地放進了嘴裡!她想不明白!更是恨!
這樣看起來十分平常卻讓衆人都訝異的一幕,徹底激發了夏洛心裡的恨,她在心底對自己發誓,一定,要把駱曜笙奪過來!
一場婚宴,醞釀出了許多不爲所知的陰謀。等待散場時,付溪茜跟着駱曜笙回到了公寓,是搭計程車回來的,因爲駱曜笙實在是喝了太多的酒了。
一回到公寓裡,還不等洗漱,駱曜笙就趴在牀上熟睡了過去。
而經歷了一晚的心理折磨,付溪茜的身心俱疲,走回客房的牀上,蓋上被子,也墮入了迷夢之中。
等到第二天破曉之時,付溪茜還是照常地起來做早飯,但是剛一走出客廳,就看到放在飯桌上的那張紙條,拿起來一看,是駱曜笙給自己留下的話。
大概內容,就是他要出差一個月。
“一個月……”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空白紙條,付溪茜嘴裡低聲呢喃着。
想到駱曜笙要離開那麼多天,付溪茜突然覺得,這或許是離開的好機會也不一定,可是……
她卻擔心,事情並非如她所想的那麼容易,駱曜笙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地放過自己,製造出這麼大的一個漏洞讓自己逃跑呢?
因此,付溪茜不得不去猜測,或許背地裡,已經有人在監視自己了。
可,若是沒有呢?付溪茜不禁還是想要往好的那方面去想,畢竟,這些事情,誰也說不準。
“叮咚叮咚”,就在付溪茜拿着那張紙條發呆的時候,清脆的門鈴聲響徹了整間公寓。
這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付溪茜條件反射的聳了一下肩膀,雙眼驚愕地看着那緊閉的大門,以爲是駱曜笙回來了。
明明自己只是想而已,放在腦海裡,誰也看不清,但是每次一想到駱曜笙那雙深邃如黑洞般無底的墨眸,好似有一股魔力,能夠看透她的想法,將她的一切全部窺探,讓她毫無隱私,所以,她纔會那麼的害怕。
門鈴聲已經響着,而且因爲付溪茜的發呆變得愈發地急促,似乎,外邊的人本就知道着公寓裡有人一般。
收拾好混沌的思緒,付溪茜將那張留言的紙條摺好放進口袋裡,然後走到門口開啓那扇大門。
門一敞開,入目的,便是一位穿着雍容華貴的婦人,而她的身後,跟着一名臉色陰沉鐵青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
這兩個人,付溪茜都沒有見過,抓着門把的手怔了怔,疑惑的眼眸看着兩位來客,疑惑地問道:“你們是……”
“啪!”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沒等付溪茜把話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光就這麼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付溪茜的臉上。
霎時,白皙的一側臉頰上頓時顯現出一抹顯眼豔麗的紅印子,一股麻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經,耳邊一直徘徊迴盪着“嗡嗡嗡”的雜音。
可見,這一巴掌是多麼地用力。
“抱歉,我不認識兩位,請問夫人你爲什麼……”
“不認識?哼!曜笙被你騙了,我可沒那麼笨!你要不是事先調查清楚,你會靠近曜笙?你就別給我裝了!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別給我說這些不認識我的鬼話!”面對付溪茜的反駁,周佳萍雙手交叉環繞在了胸前,冷笑了一聲,眼中盡是對付溪茜的鄙夷。
一聽這婦人的話,付溪茜頓時就明白了,原來眼前的兩人,是駱曜笙的父母……
這樣被人掛耳光的場景,付溪茜真的覺得很似曾相識,好像,在和時逸楓在一起的時候,蘇桂芳也是這麼教訓自己的。
同樣的經歷已經然付溪茜徹底明白和了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了。
伸手撫過被颳得通紅生疼的臉頰,付溪茜站直身子,面上擺出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那雙明亮漆黑的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感情。
略顯蒼涼的薄脣微微勾勒出一抹帶着絲絲嘲諷的微笑,看不出任何的慌張,薄脣輕啓,平靜地話語從付溪茜的口中流溢出來:“伯父,伯母,如果是想勸我離開駱曜笙,抱歉,這個我不能做主,你們還是去找你們的兒子。”
一句話,在周佳萍聽來是那麼的目中無人和輕狂,而付溪茜說的卻是事實,離開這件事情,她想做,但是,卻是做不了主,因爲她有理由相信,以駱曜笙的手段,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自己給抓回來,而那後果,是付溪茜想象不到的可怕。
然,周佳萍卻不懂付溪茜的意思,更不會明白她和駱曜笙之間達成的要求,此時付溪茜的話聽來,就是不想要離開駱曜笙,這樣的話語,算是徹底激怒了周佳萍。
“啪!”
一擡手,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同一邊,這一次的力道更大,付溪茜被刮到側在一旁的臉上的嘴角處,已經滲出了一抹嬌豔鮮紅的血絲。
“我告訴你!你最好識相點兒!我這是在給你機會,你別不敬酒不吃吃罰酒!”怒髮衝冠的周佳萍,衝着付溪茜就是一聲大吼。
“對不起,我真的做不了主。”即便周佳萍再怎麼威脅自己,付溪茜仍舊是一臉平淡地用同樣的話迴應着她。
“你!你!”被氣得氣喘的周佳萍,胸口因爲憤怒而起伏明顯,她伸出顫抖的手指着這個不要臉的付溪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了很久以後,才憤然地拋下了一句話:“你別後悔!給我等着!”然後甩手離開。
站在門前一動不動地看着離去的駱家夫婦,付溪茜的面色牟然黯淡,她不知道後邊的日子會是怎麼樣,但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呢?她很明白,自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訕訕地關上那道門,付溪茜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裡,坐着自己最平常的事情。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自從那日周佳萍來給出警告值周,付溪茜以爲過不久,便會有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可是,一切卻平靜如水。
就這樣過去了將近一個月,離駱曜笙回來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仍舊在想着怎麼逃離駱曜笙的身邊,卻怎麼,也想不出來。
坐在飯桌前,吃着自己做的家常便飯,看着那簡陋的飯菜,付溪茜心不在焉的一口一口扒着飯。
馬虎地咀嚼了一下,剛嚥下去沒多久時,胃裡就有一股噁心的感覺襲來,來勢洶洶,付溪茜猛然站起身子,用手捂住嘴巴,毫不猶豫地,就奔向了洗手間,扶着馬桶的邊緣,痛快的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