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聽了我的話,又看了看我手裡提的東西,點了點頭說可以,我一聽笑了笑就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剛進去我就看見了一箇中年男人,滿臉的鬍渣,鬢角微白,一副怒容的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感覺到有人進來後擡頭就下意識的以爲是陳母,煩躁的說道,“誰啊?”結果卻看見一個長相無可挑剔,風流瀟灑,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咳咳,也就是我。有點疑惑的看着我,“你是誰啊?”
我站在客廳看着這個人,猜想他可能就是小溪溪的父親,也就是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實誠一些,放下東西就道,“叔叔,請問陳溪在家嗎?”
陳父聽見後看着我微微皺了皺眉,正準備說什麼時“啪”的一下一件靠窗的房間門打開了,小溪溪就站在門口看着我不可置信的說道,“揚……揚子!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陳母關了門剛進來就看見自己的女兒看着剛剛來家的人喊“揚子”。“揚子”這個人名陳母可不陌生,每天晚上臨睡前陳母都要去小溪溪房間看小溪溪睡了沒,好幾次都聽見自己女兒在夢裡一臉幸福的喊着“揚子”這個人名,本來就很好奇這個“揚子”是誰,現在終於看見本尊站在這裡。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就是揚子。”
我一看見小溪溪就笑了起來,剛準備說話就被陳母嚇了一大跳,看着她老人家有點不解,“阿姨,你認識我?”
“沒有,”陳母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擺着手說沒事,接着就走過去拽着沙發上的陳父走進了廚房,說要讓陳父幫他收拾一下。
我看着小溪溪的父母走進了廚房,一下子就鬆了口氣,放下東西就笑着走到了小溪溪面前。等到了面前我纔看見小溪溪雙眼有點紅腫,明顯剛剛哭過。
“揚子,你怎麼來了?”小溪溪很不解我爲什麼會來?不是已經給我發短信告訴我不用來了嗎?
“呵呵,”我笑着輕輕的颳了一下小溪溪的鼻子,有點心疼的看着小溪溪,“媳婦兒,你受委屈了。”
“沒有,”小溪溪低着頭笑了笑,心裡很是溫暖。擡頭看着我親暱的把手放在我的側臉輕輕撫摸着道,“揚子,我不是給你發短信讓你不用來嗎?”
“我當時正在雨中漫步呢,沒聽見短信鈴聲。”我握着小溪溪放在我臉上的手,拿到鼻子前拱了拱。我對小溪溪還是撒謊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其實看了短信,而且還猶豫了那麼久。
“哦,”小溪溪點了點頭,突然看見了我身後從廚房裡已經出來,正盯着我們兩的陳父,下意識的把手就從手上掙脫開,放在背後不知所措的說道,“爸!”
我一聽心裡咯噔了一下,瞬間感覺到自己腿軟了。心裡暗罵自己真特麼傻逼,在小溪溪家裡,知道小溪溪父母在廚房,還在客廳和人家恩愛,我這不是賤嗎?
我尷尬的轉過身,正準備和陳父解釋,就看見陳父一臉兇樣的衝到我面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小溪溪的臉上。
“啪!”聲音十分乾脆,我愣了一下,接着就反應了過來,下意識的握緊拳頭就要衝陳父臉上砸過去。
小溪溪彷彿知道我要做什麼,在自己捱了一巴掌後沒有捂臉而是第一時間拉住了我。她明白,她要不及時攔住我,我會衝上去和她爸打在一起。
我被小溪溪拉住後也清醒了不少,但還是壓制不住火氣的衝陳父吼道,“你幹什麼?”說着就把小溪溪拽到了我的身後。
“你給老子滾,”陳父也是顫抖着身體衝我喊了起來,“老子教育自己的女兒,關你屁事,啊?”
“她是我媳婦兒,”我瞪着眼睛看着陳父,氣勢絲毫不弱於他。
陳父聽完後眼裡冒着血絲,二話不說對着我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我早有防備,見他動手一把拽住了他的手道,“你特麼的是不是瘋了?”
“揚子,你吼什麼?那是我爸。”小溪溪聽見我衝她爸爸吼有點不開心的拽了拽我。
“你爸就可以這樣打你嗎?”
“我沒你這個女兒。”
我和陳父都聽見了小溪溪的話,也都一起回了小溪溪一句,小溪溪彷彿沒有聽見我的話,而是看着陳父,眼裡噙着眼淚,“爸,你說什麼?”
“我說,老子沒你這麼個不知道羞恥之心的女兒,我嫌丟人。”陳父也是氣昏了頭,說話有點不經過大腦。
“爸,你說什麼?”小溪溪終於忍不住的大聲哭了起來,看着陳父一副撕心裂肺的樣子。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會對自己說如此絕情的話。
陳母終於忍不住的從廚房走了出來,看着小溪溪一臉心疼的說道,“溪溪啊,你別放在心上,你爸他也是氣糊塗了,說話不經腦子。”
“媽,你別說了。”小溪溪低着頭,苦笑了起來,“我知道,我的幸福哪裡有你們的面子重要?你們養了我十六年,女兒會報答你們的。從今天起,我就從家裡搬出去,在外面生下這個孩子,不給您二老臉上抹黑。”說完就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拽着我的手要帶我離開。
“你……”陳父也知道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過了,想要說軟話,支吾了兩下還是沒說出來。說到底,還是因爲自己那點可憐的面子。面子有女兒重要嗎?
這一刻的我卻是十分清醒,沒有跟着小溪溪走反而是用另一隻手拽着她,溫柔的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媳婦兒,讓你受委屈了。我答應你,下次再有人敢扇你一巴掌,我弄死他,不管這人是誰。”說着我就把腰間的三棱軍刺拿了出來,在小溪溪面前比劃了比劃,“就用這個,我弄死他。”
“不要,”小溪溪搖了搖頭,可憐兮兮的說道,“揚子,別衝動,他是我爸。”
“你恨他嗎?”我看着小溪溪,用軍刺指着陳父。陳父站在原地,看着我有點害怕,說到底他只是個普通的工人,看見我掏出軍刺後就楞在了那裡。
小溪溪沒有說話,但還是搖了搖頭,我看見後笑了笑就把她摟在了懷裡,用下巴頂着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那就別生他的氣了,聽我的,我說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好嗎?”
“嗯。”小溪溪依在我的懷裡,乖巧的說道。她現在自認爲自己什麼都沒了,只剩下了一個我。
我聽見她答應後繼續摟着頭,騰出一隻手撫摸着她的秀髮,轉過頭看着陳母輕聲說道,“阿姨,你能不能先帶小溪溪回房間去,我和叔叔聊一聊。”
小溪溪一聽擡頭看着我,我雖然還在看着陳母但也可以感覺得到小溪溪在看我,摟着她晃了晃讓她別說話。陳母聽了我的話後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走過來看着我眼裡全是好奇。在小溪溪說自己要搬出去,還拽着我要走時,我這個剛剛很衝動的人竟然攔住了小溪溪。
我把小溪溪推到了陳母的面前,接着做了個手勢,陳母看了一眼我手裡的軍刺沒有走,我秒懂她的意思,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老公,就把軍刺塞到了小溪溪手中,陳母這才帶着小溪溪回到了小溪溪的房間。
我看見小溪溪和陳母進了房間,走到沙發上自來熟的坐了下來,把陳父擱在桌子上的煙取了一根出來,叼在了嘴上點着,狠狠地嘬了一口,低頭吐着煙霧說道,“叔,咱兩聊聊唄。”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的我竟然心裡一點兒也不緊張。不對,或許是從剛剛我看見陳父打小溪溪,然後吼陳父時就已經不再緊張了吧。
陳父看着我坐在他家沙發上,抽着他的煙,沒有不爽。而是很好奇我想和他聊什麼,走了過來也取了根菸點着,然後關了電視坐在了我的對面,“聊什麼?”
“就聊聊一些你知道又不知道的事情唄。”我擡頭看着陳父,一臉的平靜。
多年以後,陳父和我聊天時回想起這件事,給我說了這麼一句話,“揚子,你知道不?要不是溪溪當時告訴我你還是個高一學生時,在你坐在沙發上點上煙那一刻,我真把你當成了社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