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說的話能行嗎?尤其是現在這種非常時期,我告訴你江黎,婚禮咱們絕對不能去。不說別的,單說他能在這時候丟下你,就證明這個男人不值得你嫁。”肖雯抓着江黎的手腕,不由分說就要拽着她走。跟江黎朋友這麼多年,她絕對不能看着江黎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人。
“肖雯,讓我試試吧。”
聽到這時,肖雯拉着她手的動作頓了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才轉身重新看着江黎,認真的凝視着江黎的雙眸,“你說真的?”
“認識這麼久,你幾時見我說話跟翻書一樣。”
“好吧。”正因爲了解江黎,所以肖雯這一次沒有再堅持。鬆開了江黎的手,衝着那些停下來的車隊拍拍手喚道:“新娘子說話了,咱們繼續走吧。”
衆人聽聞,都是面面相覷,但新娘子都這麼說了,他們的意見似乎不那麼重要。大家重新往婚禮現場開,在車上,肖雯緊抓住江黎的手,思慮再三說:“等等再下車吧,咱們就在車上等。”
江黎原本想下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打開車窗往外看。車子就停在會場入口,周邊都停滿了各種豪車。她知道來參加婚禮的也都是濱陽有頭有臉的上流人士,有這些陣仗也很正常。
肖雯說的很對,她人已經到了現場,如果一定要下車,那勢必會被大家說笑。她還不至於傻到那個份上,誰讓白凜川在這關鍵時候離開。
“好,就在這等吧。”江黎重新關上車窗靜心跟肖雯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黎時不時看着手機上變化的數字,說不緊張擔心是假的。
明明說了會趕來,離婚禮舉辦只剩下半小時了,卻連個人影子都沒有看到。別說她這個新娘等不了,就連白老爺子也差人打電話過來,得知江黎就在會場外面後,白老爺子身邊的管家匆忙跑過來,敲響了江黎的車窗。
“大少奶奶,大少爺究竟在哪呢?”管家從外面着急的探着腦袋進來,結婚當天只有新娘沒有新郎,傳出去整個白家也不好聽。
“他去醫院看一個病人去了,說是很快就會趕來。”江黎只是隨便說了一句,將白凜川撞到初戀女友的事情敷衍過去。
畢竟事情究竟如何走向誰也說不準,要是被參加宴會的媒體記者們知道,一定會被他們揪着辮子不放,到時候把一件小事無限放大。
“大少奶奶你怎麼這麼沒分寸呢,這時候怎麼能讓大少爺去看什麼人呢,現在會場裡面的人都等着看咱們的笑話呢。少爺的電話現在也打不通,你說大少爺在哪家醫院,我們現在馬上派人把他接過來。”管家心急如焚的說話,額頭上都急出一曾細汗。
“就算你們去也趕不來時間,若是時間一到他還沒來,這場婚禮也沒有舉辦下去的意義了。”江黎淡淡一笑,心並沒有剛開始那樣的擔憂,越是接近婚禮時間,心情越是平靜。
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麼走漏的,原本在裡面的記者全部一股腦的跑出來。把江黎的婚車圍得水泄不通,在記者們衝上來時江黎關上了車窗。
一雙雙手拍打在車窗上,一張張記者們的面孔就差沒有貼在車窗上。江黎姿態優雅的端坐着,對窗外的一切都充耳不聞,只是闔上眼閉目養神。明明她是最該着急的那一個,此刻卻是最淡定的那一個。相比之下,肖雯急得抓耳饒腮。
“江黎怎麼辦啊,這些記者我都清楚,不達目的不會罷休。車子都快被他們擠散架了。”肖雯看看左邊的記者,又看看右邊的記者,恐怖的場面,讓她這個同爲記者的人看着都發滲。
“不用擔心,該來的都會來。”江黎睜開眼,眼角撇了一眼兩邊。還能怎麼辦,他們喜歡鬧就鬧,白凜川沒來就是不能輕易開門。
“白太太,請問新郎白凜川先生在哪?有人說新郎在中途帶着一個女人去醫院了,請問這件事情屬實嗎?”
“白太太,有人傳聞說是你綁婚白凜川先生,所以新郎纔會在婚禮當天逃跑?”
“白太太,那個女人是誰,你認識嗎?”
那些記者們,即使一個個被車窗玻璃隔絕在外,也不忘提出問題。即使是隔着玻璃,江黎也依稀能聽到一點點聲音,不過聽不太清。
“咱們還是讓司機開車走吧。”肖雯實在受不了,她一個記者都快受不了,何況江黎還是今天的新娘。這個白凜川突然不來參加婚禮,把江黎一個人丟在這,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可氣。
江黎一言不發的看着手機上不斷變換的數字,看着上面的數字越來越接近,她不禁自嘲的彎起一抹嘴角。
從一開始,果然是她想多了。原以爲白凜川會喜歡她一點,但當時丟下她走的那一刻,說不難過是假的。早在跟白凜川相處時,她就無數遍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輕易交心,可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自我,這一切又怨得了誰。
“江黎你還好嗎?”肖雯小心翼翼的給江黎遞過去一張紙巾,從小到大的江黎因爲家庭的成長因素,一般情況下不掉眼淚,即使是掉也不會在外人面前,這一次卻爲了個認識沒多久的男人落淚,作爲鐵閨蜜,她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沒事,時間到了。”江黎擦了擦無聲落下的眼淚,收起手機煥然一笑。沒什麼好難過的,從一開始就是她癡心妄想罷了。之所以堅持在白凜川走後還來這,她就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說服自己堅持喜歡下去,或者放棄的理由。
這世間很多事情其實很簡單,只要你看透並且能做到就不會有煩惱。
“什麼?”肖雯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江黎話中的意思。
“沒什麼,我下車去看看。”
見江黎真有下車的意思,嚇得肖雯煞白了臉。那些人說好聽點是記者,說難聽一點就是八婆。他們編輯不看真實,大部分都是衝着爆點去的。怎麼勁爆怎麼來,這麼多記者傷得磕着怎麼辦。
“不用擔心,再過分總不能殺了我。”江黎給肖雯一個放心的眼神,徑自退開車門。
圍着的記者見到江黎下車,一時之間,所有的攝像機咔咔拍照聲不絕於耳。江黎毫不避諱的在鏡頭面前微笑,記者們見狀,如蜂擁一般將話筒全部舉到江黎面前。
“白太太,新郎白凜川先生是不是不會到場了?你們之間爲什麼結婚呢?”
“都說你之前是白致遠先生的未婚妻,如今改嫁給白凜川先生,是因爲借孕逼婚對嗎?”
江黎面對鏡頭微微一笑,從容淡定的模樣沒有半點驚慌,“其實對你們好奇的事情我沒有什麼好多說的,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會曲解意思。也並不會按照我說的原話去撰寫,所以這件事情我不會做任何解釋。各位都辛苦了一趟,還是各自回家吧,或者去裡面喝杯酒,就當大家結實做個朋友。”
“白太太,請你說一下!”
記者們哪裡只是要這個答案,都追着江黎要答案。只是江黎一開始就沒想要解釋,在進車後她依舊紋絲未動。肖雯多次說讓她走都沒用,那些記者都圍在外面苦苦等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黎不吃不喝在車上從白天等到夜空出現繁星,最後肖雯終於忍不住了。
“到底走不走?我都快要餓死了。”
江黎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從車窗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星星,淡淡道:“走吧。”
“終於肯走了。”肖雯長鬆一口氣,立馬讓司機開車走人,那些記者願意圍着就繼續圍着,反正他們是不打算再繼續等下去了。
肖雯跟着江黎回到他們的別墅,江黎脫掉婚紗換上一身家居服就洗米做飯。兩個女人面對面坐在桌上開懷暢飲,江黎因爲心情不好比平時多喝了不少酒。
等兩個人喝的都差不多的時候,肖雯勾着江黎的脖子醉問:“有沒有難過?跟我說實話,不準撒謊。別人看不出來我還看不出來嗎?你一直都在忍着。”
江黎笑看着肖雯,這世上最瞭解她的人不是父母,而是身邊這個僅有的好友。她仰頭喝了一口酒纔開口:“是啊,可難過有什麼用呢,終究是配不上。是我太傻了,以後不會再這麼傻了。”
“別難過,姐們兒一直在呢,一個男人算什麼,這樣的男人咱們也不稀罕。不過你今天做的很有骨氣,換成任何一個女人,一定會哭得泣不成聲,就算是我也會哭花臉。”
“我只是忍得住一點,我好像喝醉了,咱們上去睡。”江黎跌跌撞撞的往樓上走,桌上放着的手機一直在響也沒有注意。
肖雯喝得也是面紅耳赤,指着江黎要等等她,然後跌跌撞撞的跟着爬上樓。兩個人趴在牀上倒頭就睡,電話被人打爆了也沒有接一個。
次日清晨,江黎從混沌中醒來,因爲昨晚宿醉的緣故整個人都昏昏沉沉。她跌跌撞撞從牀上爬起來,扶着發暈的腦袋踹了一腳昏睡的肖雯,也是睡的跟一隻死豬一樣。
江黎無奈的扶着額頭下樓給自己倒杯水,徐媽慌忙從外面跑進來,“少奶奶不好了,那些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