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川,我先送你回去吧,不要再想江黎,咱們可以好好生活的。”林沛嵐試探性的伸手去扶,還沒觸碰到,就被白凜川甩開。
“你別碰我!”白凜川踉蹌着往回跑,滿腦子都是江黎那決絕的話語。就像是被雕刻進腦子裡,想忘掉卻發現越來越清晰。
爲什麼?
白凜川全是這三個字,江黎當年的死讓他後悔自責,爲了江黎,甚至放棄了原本可以絆倒張瑤的機會。所以,至今張瑤還好好的在掌管公司,只不過不是在濱陽。
他緊踩着油門到底,一邊開車一邊喝酒,即使這樣腦子卻還是清醒。他寧願自己喝醉到不省人事,這樣就可以不用想起江黎殘酷的表情,甚至可以在夢裡相見,彼此之間還像當初一樣美好。
葉開這時候打電話過來,響了半天他都沒有接聽。徑自喝着手中的啤酒,腦海中都是江黎那張臉,他甚至有一種,如果自己受傷江黎會不會來看望這種奇怪的想法。
眼前的街景一閃即逝,因爲超速行駛,就連周圍的交警都一個個緊跟上來,頓時,警笛聲不絕於耳。只是他恍若未聞的繼續加速行駛,撥通了江黎的私人電話。當那天江黎的聲音傳來時,心狠狠一陣疼痛。
“是我,白凜川。”白凜川自報家門,那頭的江黎聽到他聲音,立刻就掛掉了電話,甚至不帶一秒猶豫。他不死心的再次撥打,卻得到了對方已關機這個消息。
白凜川自嘲的勾起一抹苦笑,熟練的轉動方向盤加速行駛,在外人眼中看來,那簡直就是不要命的節奏。後面那些跟着的交警,也早被遠遠的甩在後面。
手機再次響起,白凜川才接通電話,當道路上一道道街燈閃過,映亮了他眼中晶瑩的液體。他吸了吸鼻子,道:“如果我出了車禍,她會不會來看我?”
“你說什麼?”那頭的林沛嵐聽得有點不可思議,白凜川什麼時候會變得這麼不理智。
白凜川眯眼凝望着遠處的欄杆,他忽然放開了方向盤的雙手,任由車撞向那欄杆。頓時,黑夜中出現一聲巨響,電話那頭的林沛嵐嚇得臉色蒼白,急切的追問:“凜川,你在哪?”
車子翻到了欄杆下面的小坡上,翻滾了好幾次,最後保持着倒翻的狀態。白凜川被壓在座位上,身上的安全帶也失去了正常功能解不開。白凜川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深邃的目光卻仍舊讓人看不透。
林沛嵐找到白凜川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嚇得她眼淚直流,找來救護車急急忙忙將白凜川送進了手術室。
兩個小時後醫生從手術室來告訴她說,手術很成功,如果病人能夠成功醒來就沒事,可林沛嵐卻比誰都清楚。只要江黎在一天,白凜川這傷就好不了。
次日一早,林沛嵐從陳陽那裡拿到江黎的資料,找到了她公司樓下。當親眼看清江黎那張熟悉的面孔時,她還是愣住了,誰會相信一個本該死的人復活了,簡直比電視還要狗血。
“怎麼?看到我有這麼驚訝嗎?你不是知道我還活着,要不然怎麼能找到這,坐。”江黎用下巴指了指茶几方向的沙發,將手中的工作跟秘書吩咐了兩句,才坐到林沛嵐對面。
“我以爲你死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還活着。”看到江黎的這一刻,林沛嵐心中只有滿腔的恨意,只是她習慣了掩飾,旁人看不出來。
“是啊,我當年就該順你意,被你的車撞死,然後你跟白凜川美美的過好日子。”江黎接過秘書遞來的咖啡,似笑非笑的望着林沛嵐微變的臉。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當年那輛車子在前面一直徘徊,看到我坐的警車之後就突然撞了上去。可惜當年的倖存者只有我一個,要不然也有一個人能證實我說的話。”江黎輕抿了一口咖啡,跟林沛嵐舉了舉手中的咖啡,示意她不要客氣。
“你別信口雌黃,我什麼都沒做。”林沛嵐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面對江黎這種咋胡的手段,根本就不亂陣腳。
“你不承認沒關係,雖然我沒有證據證明,但你所做的大家心知肚明。”
“你用不着這麼神神秘秘,這次來我主要是想告訴你,別靠近凜川了,我不會允許的。”林沛嵐眼神兇狠,跟她那張美麗的臉看起來極其不符合。
“誰要你允許了,別以爲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把那種男人當成寶。當初是我眼瞎纔看上他,現在可沒什麼意思。與其你在這警告我,不如去告訴你男人,讓他不要費盡心思纏着我。”
“江黎你——”林沛嵐氣急的站起來,自己的男人被人說的這樣不堪,不單單是對白凜川的侮辱,也侮辱了她。
“我說的是實話。”江黎無辜的聳了聳肩,看着林沛嵐這幅氣急敗壞的模樣,心情莫名的舒暢不少,畢竟看林沛嵐這種情況非常少見。
“咱們都是明白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用不着來這套虛的,你這次會濱陽到底是爲了什麼?”林沛嵐緊握着雙手,強忍着怒火不跟江黎吵起來。
“林小姐一向得體莊重,怎麼氣成這樣,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江黎放下咖啡,優雅的坐到林沛嵐身邊,笑道:“其實我也沒想怎麼着,真的是白凜川太喜歡纏着我了,你應該知道我已經結婚了吧?我丈夫不喜歡我跟他在一塊,男人其實吃起醋來都小氣。”
“江黎!”林沛嵐激動的站起來,自己稀罕的在江黎面前卻這麼不以爲然,一再的挖苦跟諷刺,讓她壓抑的怒火忍不住爆發出來。
“用不着那麼叫我,我耳朵好着呢。既然你真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這次來濱陽就是爲了你們來的,白凜川不是對我還餘情未了嗎?我就跟他玩玩。至於什麼時候結束?”江黎說到這,笑得更加譏諷,“等你被他傷到遍體鱗傷的時候,我再回去跟我現在的老公過日子,你覺得這個時間段行不行?”
“你果然就是來報復的?”林沛嵐雙手猛然握成拳,牙齒氣得咯咯作響。
“沒錯,我要毀了你們彼此最在乎的東西。”江黎呵呵冷笑了兩聲,白凜川當初爲了公司拋棄她,現如今就要毀了他公司,只有這樣才能讓她這麼多年積累的憤怒得到解脫。
“其實你不用那麼大動干戈,白凜川爲了你連命都可以不要,更別說那些公司。”
“說得真好聽,我還沒動手呢,這麼快就要舉白旗了?”江黎雙手交叉抱胸,面無表情的坐回辦公椅上,讓秘書進來送客。
林沛嵐走前看了江黎一眼,冷哼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別想得逞。我會讓白凜川不再惦記你這個女人,讓你什麼也得不到。”
“拭目以待。”江黎無所謂的笑了笑,在目視林沛嵐走出去以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對進來的秘書道:“打電話去銀泰,告訴他們秘書,說合約解除,咱們這次訂單不要了。”
“爲什麼?”秘書詫異地問了一聲。
“如果哪天你能少問一句爲什麼,我會考慮把這個位置讓給你。”江黎疲倦的揉着發疼的額頭,秘書這麼喜歡嘰嘰歪歪的性子,讓她十分無語。
秘書適時的閉上嘴,噢了一聲便出去。但很快又進來了,在對上江黎那不滿的目光後,她小心翼翼道:“銀泰的秘書在電話裡說,他們白總昨晚上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呢。”
“出車禍?”江黎愣了一下,白凜川這麼沉穩的一個人,怎麼開車會這麼不小心,短暫的遲疑,她便道:“讓人去打聽一下情況,白凜川要是這樣就出了事情,那她來濱陽就沒什麼意思了。”
“好。”
“對了,像媒體透露白凜川這次出車禍的事情,最好越嚴重越好。三年就發展的這麼好,也讓他們公司亂一亂,應該好久沒有這樣了。”江黎翻看着手中的文件,美眸中滿是算計。
正如江黎想的一樣,白凜川這次車禍並不嚴重,可他車禍的事情一傳出去,媒體的各種猜疑就出來了。原本鼎陽集團股市很好的漲勢,一夜之間便跌落了不少,而且持續下降,就連公司內部都在議論。
直到白凜川休息了三四天出院以後,才正面解釋了這個謠言。
白凜川出院的第一時間專程打了電話過來,那時候江黎正好開會出來。
“白總身體欠佳,這麼快就來上班了?”江黎靠在辦公桌上,似笑非笑的凝望着落地窗外。
“秘書告訴我說,你想要解約?”
電話裡白凜川詢問的是工作,如果是私事,江黎一定還會毫不猶豫的掛掉電話。跟白凜川相處那段日子也不是白相處的,欲擒故縱這一招似乎更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