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趕緊爬過去護在林亦凡跟前,氣急敗壞的說:“爹地不要打媽咪!!”
“那還不睡覺?”陸池城陰沉着臉問,球球小臉垂着,瞪着眼皮看陸池城,嘟着嘴不吭聲,林亦凡忙把他抱進懷裡,“球球,勇敢一點!對付大壞蛋,我們就要用更壞的方法,比如!一掌把他打飛!”
林亦凡說着,比出龜波氣功,用威脅的眼神瞪着陸池城,跟他比嘴型:“還不快走?”
唔,要是陸池城這個冰塊臉作出被龜波氣功打飛的動作,林亦凡估計可以拿這料嘲笑他一輩子了!
陸池城一臉威嚴,絲毫不動。
球球嘟着嘴對林亦凡說:“比爹地更壞?那球球不是也成大壞蛋?球球是好孩子,纔不要跟爹地學!”
林亦凡想想,點了點頭,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球球說的有道理,我們不要理他!”
陸池城瞬間一點存在感都沒有!走前瞄到林亦凡用得意的眼神瞅自己,決定下半夜一定要重重罰她!
陸池城衝了個冷水澡,又翻了會兒書,體內還是焦躁不安!看了看錶,已經半個多小時,試探性的走去球球房間,還沒開門就聽到裡面的大笑聲!
剛纔陸池城走後,球球對林亦凡的龜波氣功拳很有興趣,學林亦凡的姿勢要打飛她,林亦凡摔身倒在牀上,作出被打死狀,把球球逗樂得不行!兩個人一人一個來回,玩了老半天,一點睏意都沒有……
陸池城氣的只想撞牆,甩手離去!又過了十幾分鍾,再回來打開門縫,球球已經困趴下了,窩在林亦凡懷裡聽她講故事。陸池城靜靜的看着她側身臥牀的樣子,長髮微垂,平和溫柔,陸池城一股灼熱又鼓了起來,趕緊轉身回房!
又隔了幾分鐘,陸池城折回來,林亦凡和球球都已經睡着了,故事書落在地毯,兩人被子還沒蓋好。球球窩在她胸口,跟着她胸脯的呼吸,小腦袋慢慢一動一動。陸池城俯下臉看,經過這幾天回家調養,林亦凡的氣色又恢復如初,臉上和身上的皮膚白嫩得跟球球差不多。
他輕輕把球球抱到裡邊躺好,給他蓋好被子,才慢慢把林亦凡抱了出來,走前轉臉瞅了眼球球,他已經雙手舉在小臉兩邊,睡得跟小貓咪似的!
“小兔崽子!”陸池城低聲埋怨,把林亦凡抱了回去!
林亦凡躺到大房牀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陸池城,喃喃的說:“球球……快救媽咪……”
“兒子正在跟周公踢球呢,寶貝,我來救你!”陸池城迫不及待的把她啃醒,林亦凡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就被吃了個乾淨,最後居然是累醒的!
她靠在陸池城身上,半天才平息了氣喘,問:“池城,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陸池城用力在她臉上咬了一口,林亦凡疼得嚶嚶叫!
“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跟我說就行,不用商量!”陸池城說,“除了伺候我上牀這件事!”
林亦凡紅着臉,轉身背對他,又被陸池城翻了個身臉看着他,“什麼事,說吧!”
“就是,我想帶球球去看有美。球球那麼活潑,說不定有美跟他在一起,會慢慢變回以前的性格!跟着開朗回來!”
“不行!她是病人,精神病病人!”
“什麼精神病?醫生說了是暫時的!再說,有美現在什麼都不會,不會傷害球球的。”林亦凡扯着他的胳膊,糯糯的說:“你剛纔說,有什麼事直接跟你說就行的……”
陸池城摸了摸她柔柔的臉頰,微微勾脣:“看你表現,表現得好,直接跟我說就行!”
林亦凡無力投降了,仰着臉躺倒,“不答應就算了。你剛剛說,除了伺候你上牀這件事,是說這事可以商量嗎?那我跟你商量一天只做一次!”林亦凡趕快趁機跟他商量,見陸池城用“開什麼玩笑”的眼神看自己,感覺到對他來說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支支吾吾改口道:“……兩次……?”
“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沒得商量!”陸池城說完,傾身又襲了過來,林亦凡還沒緩過勁,就被再度碾壓!
有美的狀況好轉了點,願意跟康先生獨處了。康先生把她的頭髮染回來,跟以前一樣一瀑布的烏黑。林亦凡在陸池城面前“表現”了很久很賣命,終於徵得他同意,帶球球陪有美玩。
球球陪有美玩的時候,旁邊都有林亦凡或茉含陪着,幾天過去,發現有美真的有神了很多,眼睛又恢復以前的閃亮,還會主動跟球球聊天。雖然醫生說她現在症狀很不穩定,因爲大腦受過太大刺激,過去的事很多暫時不記得,但精神狀態有在慢慢好轉。
這天球球拉着有美出去院子曬太陽,“阿姨,跟球球出去玩!媽咪說,整天躺在牀上會變豬的!阿姨要跟球球出去做運動!”
有美住院以後很怕太陽,窗簾都是拉緊的,康先生一天打開一點,慢慢的讓她適應明亮的環境。球球不愛呆房裡,拉她出去,她也不願意。
球球抱着個相機,打開裡面林亦凡拍好的照片,給有美看:“阿姨你看!這個是向日葵,你有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花?”
有美癡癡的看着鏡頭,點點頭。球球連撒嬌帶哄騙:“向日葵就在樓下呢,有美跟球球去找好不好?就一下下,找一朵我們就回來好不好?”
球球閃着大眼睛,眉毛彎的跟小橋似的,滿心求他,有美被他說動了,跟着他一起到了院子。球球拿着相機胡亂點,一邊興奮的教有美:“阿姨,這個是藍天,這個是大樹,這個是小草!這個是向日葵!記住了嗎?記住了,等下我會考你哦!”
球球把這些都拍了下來,點開照片給有美看,一張張圖片放給她看,考她剛剛教她的詞是什麼,有美一個字一個字學念:“藍天,大樹,小草,向日葵……嘿嘿……!”
有美自己端着相機,一張張往前翻,看得新奇!忽然翻到前面,看到一個女人的臉!是陸印兒!
“啊!”有美“啪”的把相機扔開,球球跑過去拿起來,說:“阿姨,這個是球球姑姑!”
有美精神崩潰了,瞬間過去的畫面兇襲而來,轟炸她承受不住的靈魂!她尖叫着,跑到院子外的停車場。茉含正買好早餐過來,準備下車,有美衝過去把她推開,自己上了車,“轟”的把油門踩到底,飛馳而去!
“有美!有美!”茉含把早餐扔了一地,趕緊打電話給林亦凡:“亦凡!有美開車跑了!”
康先生得到消息,立馬追車趕人。茉含車上有定位功能,遠程啓動定位,康先生一路朝有美的方向追了上去。
有美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一路兩邊風景飛閃而過,外面世界的景象闖進她封閉太久的視線,過去的畫面歷歷在目!她哭着,淚水模糊了視線!頭撞着方向盤,只想一直這麼開,這麼開,開到沒人認識她的地方!
康先生全力加速,終於在離近海濱的大馬路看到有美的車。有美全然沒留意到後面有車追上來,看到前面的海平線,踩得更加兇猛,車身一躍,朝大海飛了出去!
“有美!!!”康先生眼睛都血紅了,在海岸邊急轉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急速高轉的車停下來,衝了出去,縱身往海里跳下去。
有美的車飛出去太遠,康先生一路遊,一路遊,遊了很久纔在海底看見車的影子。他飛快的劃下去,水已經滿滿灌進車身,有美擰巴着小臉,握拳痛苦掙扎!康先生死命拍車門,要把車門打開,有美睜眼看到他,也努力的把車門往外推,可惜水已經灌得太滿,車門根本受不到力!兩人掙扎了許久,徒勞無功!
康先生躍身到海底,搬起大石頭,往車窗砸去,砸了好久,也沒有變化。他看到有美蒼白的臉,已經一副平靜,小手貼在車窗,微笑的看着他。
她的樣子似乎在跟他告別!康先生死也不會讓她就這樣離自己而去!他奮力把石頭狠勁摔去,車窗終於裂開條大縫!他繼續砸,給有美砸出個竄逃的空間,將她拉了出來。
有美意識漸失,無力的放開了他的手,身子就要沉沉墜去。康先生把她擡起來,使出剩下的力氣往上游。
因爲耗力太多,康先生逐漸感到體力不支,在接近看到陽光的地方,突然腿一個抽筋,用盡剩餘的體力支撐漂浮,卻越掙扎越失去重心,最後兩人的身子沉了下去……
救生隊趕過來,有美和康先生被人撈起平躺在岸邊,做緊急救援。林亦凡和陸池城趕了過來,看着被浸白了一身的兩個人,林亦凡跪下來哭成個淚人:“康先生,有美!……!”
她哭得那麼傷心,陸池城把她抱起來,輕聲安慰,又命醫生迅速救人!阿曼達給有美做了人工呼吸,有美慢慢睜開眼睛,恢復了意識。轉臉看到躺在自己旁邊的康先生,他眼袋很深,鬍子拉碴,原本保養得很好的肌膚現在看蒼老了很多!
有美支起身子,慢慢搖他的身板,“阿康!阿康!你醒醒!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求求你醒醒,你原諒我吧!我不能沒有你……!”
她大聲的哭了出來,扶着腦袋,跪在海邊,聲音近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