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七說的地方,是韓國的地下賭莊,很多年以前鬼七的爺爺在韓國成立的分支,現在已經成爲韓國最大的地下金融組織,獨立存在,自主經營,號稱金金堡。
金金堡的老大哥名號康先生,是金金堡第三代當家的。亞洲的地下賭博原本根基在日本,但近年來韓國發展來勢洶洶,地下組織不斷壯大,其中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金金堡的擴張。
國際那麼多地下賭莊,各路雜七雜八的也喜好湊熱鬧,懂行的人就知道,地下賭莊也分三六九等。
“我們這行,就跟行政區域一樣,也講求尊卑。鬼莊從十年前就拿到世界級賭莊的認證了。”小兄弟十三跟林亦凡嘮嗑的時候告訴她。
“世界級?口氣還真不小啊!”林亦凡無語的笑了。
“你不信?”十三聽出她不屑的語氣,來了認真勁:“有沒有資格稱世界級賭莊,只有一個認證標準,那就是賭王盛典的門票。”
“賭王盛典?”
“每隔四年,國際地下賭莊聯盟會選定一個地方,召集世界級賭莊參賽。聯盟會在各地方設置任務關卡,累計四年過了149個關卡的賭莊,才能拿到門票。”
“哦?去了是幹嘛的?”
“參賽的幫派可以選定代表步步晉級,最終爭霸賭王。我們家大哥,參加過兩次,每次都敗在康先生手下!”
“你們家大哥,能拿到什麼名次啊?”
十三擺擺手:“上一次拿了第三!康先生拿了第二,但那屆賭王實在太厲害了,康先生回想起來都說他要贏他,恐怕得再努力五年!”
“那接下來一屆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馬上了,10天后就是。要不是最近出了這事,我們早就準備動身去韓國了!”
“再努力五年,現在才過了四年,不是還沒到火候?”林亦凡打趣的問。
十三搖頭:“不得而知。康先生和大哥的水平,還不是我們小弟能參透的!不過,康先生倒是說,和大哥過招那次,是打得最爽的一局,他到現在都有點後怕,說只差一點點就輸給大哥了!大哥這幾年也抱了很大遺憾,說一定要再戰一局。”
“你們今年還打算露臉?會不會風險太大了?”林亦凡問。這賭王盛典聽起來風風火火的,陸池城不一定不知道,要是鬼七在這種世界級場合出現,不是很容易成誘餌?
“本來還想冒險去一去的,但十七弟出事了以後,大哥就萬分小心,打消了這個念頭!但現在不是局勢又變了嗎?大哥要投靠康先生去了,說不定,康先生打點好一點,還能幫我們蓋一蓋風頭,參幾局什麼的。”
“參局倒不用了,但跟阿康過招,是必須要的!四年前的屈辱,我一定要還給他!”鬼七走過來,說。提到阿康,鬼七眼睛都冒光了!滿身的興奮勁。
“都說入了賭的行當就停不下來,這種生死攸關的關頭還想着要贏!”林亦凡說。
鬼七轉眼臉色變得憂傷,“我現在是虎落平陽,自得自樂罷了!能不能去的了韓國,還不一定呢!”
“爲什麼?” wWW_ TTKдN_ ¢ O
“怎麼了大哥?”
鬼七面有難色,“我們的人太扎眼了,淮城都是陸池城的眼線,我們一有動靜肯定就會入人眼。我們要把現在的情況傳遞給金金堡,恐怕都難。”
原來鬼莊和金金堡互通消息都是通過偷渡的船隻,把印有暗語的破布塞在漂流瓶,放在集裝箱,擺渡者運過去,金金堡的人在岸對面接應消息。這是這行的潛規則,每個賭莊都用這種方法互通消息。
只是偷渡人會不會識破鬼七一幫人,將他們出賣了,他們就不得而知。到時候非但逃不出去,金金堡也會受牽連。
“不如我去試一試。”林亦凡說,“鬼莊沒有女人,他們不會懷疑我。”
“你?別開玩笑了,你長的這麼漂亮,還氣質不凡,比我們更扎眼!”
林亦凡伸出手指頭擺了擺,她可是逍遙幫盟員,連扮相都不會,還當得了盜賊?“借我一身衣服!”說完,從一個瘦小身板的兄弟身上扯下衣服,找了個隱秘的地方變裝去了。
林亦凡把自己扮成個窮屌絲,滿臉髒兮兮的泥巴,頭髮還一週沒洗樣。一路避人耳目來到渡口,把漂流瓶送了出去。
回來時就被十三攔截了,說是鬼七派他來的,因爲等金金堡的迴應還得一天,等他人來接還得再過一天,兩天時間準備乾脆冬眠,免得節外生枝,所以要他出來和林亦凡謀點乾糧回去。
林亦凡很欣慰,“他鬼七也肯把自己縮成個烏龜殼?”
十三沒告訴她,鬼七是拖延她的時間,因爲林亦凡前腳剛出去,陸印兒就來了。鬼七現在心裡再牴觸陸印兒,也不能忘了鬼莊還是靠她母親的錢養的,不能讓林亦凡知道陸印兒是鬼莊的背後操手。
陸印兒一見鬼七跟他的人,厭惡的眼神比上次更重!捏住鼻子,嫌棄的說:“讓他們都下去!”
受不了一幫弟兄在旁邊薰她,陸印兒只留了鬼七一個。
“陸小姐有何吩咐?”
陸印兒站離他遠點,憋住呼吸,“來告誡你一句,陸池城的人正滿世界找你呢,最好給我躲緊點,別拋頭露面!”
“呵!我打賭你現在應該巴不得活埋了我們!”
“我跟你說真的!”
鬼七慢悠悠的說:“陸小姐委身到這麼簡陋的地方,就爲了跟我說這事?不怕陸池城的人尾隨你出來?”
“閉嘴!”陸印兒瞪了他一眼,“你最近氣焰很囂張啊?”忽然看到破凳子上放了件女人的首飾,一條翡翠鏈子,旁邊還是件乾淨的白襯衫,衣服不像這幫乞丐一樣的男人穿的。
陸印兒忍住氣,強逼着自己微笑,“我知道,你現在很焦躁。賭王盛典馬上就要開始了,你想去又不能去。我勸你老老實實呆着,死了這條心!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拿女人發泄也可以,弟兄們想要女人,我給你們一打!但是,絕對不要去韓國!”
鬼七咬咬牙,沒看她,也沒吱聲。陸印兒把林亦凡的衣服錯認爲野女人的衣服,以爲他焦躁不安拿女人來宣泄呢!可是提到不讓他出國,鬼七心裡還是有點虛。畢竟這個時候去金金堡,實在太冒險。陸印兒的提醒等於又加重他的心理負擔。
“要去,也給我等到下一屆!你要拿下多少屆賭王我都能滿足你。”
鬼七隻是呵呵一笑,他參加賭王盛典從未想過爭霸,不過想會會老友,討個樂趣!
陸印兒又恐嚇了他幾句,無外乎陸池城的人怎麼怎麼撒網,等着撈他們,之類的。鬼七唯唯諾諾的應和了幾句,送走她前想起了什麼,問:“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十七被陸池城抓住後……”
鬼七其實想問,十七誣陷他是林亦凡指使的,是不是陸印兒所爲,陸印兒卻很敏感,以爲他要問,爲什麼十七被抓後,她不去把他救出來?趕緊回答:“我去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沒想到陸池城下手那麼快!”
陸印兒纔沒想過救十七,落進陸池城手裡的罪人,非死即傷。她早就做好犧牲十七的準備。那天得知陸池城追的嫌疑人被關進林園,她就趕緊去看,確認十七被抓的事實,便動了心向,威脅十七不能把她指使他去害Ken的事說出來,否則她就滅了整個鬼莊。
鬼七繼續問:“我是想問,聽說陸池城抓到犯罪嫌疑人,嫌疑人供出背後指使的人是那個未婚妻,這是怎麼回事?”
“你聽誰說的?”
“聽……道上的人說的。”
“十七被抓的時候,我是有見過他一面。是我讓他把罪名安到林亦凡頭上的。”
“這是爲什麼?”
陸印兒打算以此事挑撥陸池城和林亦凡之間的關係,最後還真成功了。鬼七這麼問,陸印兒當然不會把家務事告訴他,而是用了另外一種說法:“我這麼說,還不都是爲了你們?陸池城知道你們對林亦凡動過手,對你們恨之入骨,如果讓他以爲林亦凡和你們其實是一夥兒的,你們跟陸池城的仇不就沒那麼深了?”
“呵,所以現在陸池城追殺我們,是想要我們供出他那越獄的小嬌妻吧?”
“你怎麼知道林亦凡越獄了?”
“唔……”鬼七意識到自己口快,支支吾吾答不上來了。
陸印兒沒多想,不滿的說:“作爲逃命的人,你們耳朵還是豎的太高了!別給我添亂,有什麼消息我會給你們送來,其他時間,就像你說的,最好跟活死人一樣,埋到地裡面去!”
陸印兒和鬼七分別後,還是覺得不安。鬼七今天的態度有點太悠然自得了,想來逃命逃得清閒了點,不知道收斂。陸印兒心智是差了些,但經營管理還是做得很好的,知道鬼七今年最大的事就是參加賭王盛典,所以特地來吩咐他別妄動。
她剛纔激勵他,以後想拿多少屆賭王,她都能滿足他,他似乎也無動於衷,陸印兒覺着得讓他知道現在形勢有多嚴重才行。
上了車,陸印兒便吩咐保鏢:“找個人,把他給我打殘了。就說,是陸池城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