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二公子嗎?今天怎麼有功夫到魔域來小坐啊?”說話的人乃是蘇百媚,自從噬心魔王死後,魔域和妖族的關係十分微妙,簡單來說就是面合心不合。
晉疏影看都懶得看一眼風情萬種的蘇百媚,只慵懶的擡着眸子,沉聲道:“你們大小姐在哪兒?讓她出來,我有事找她!”
蘇百媚柳眉微顫,生怕晉疏影發現了她們和慕琴的勾當,而對夏柳煙下毒手,於是語氣十分抗拒:“大小姐她在休息,二公子有什麼話跟我說吧!”
晉疏影惡狠狠的瞪了蘇百媚一眼:“你是夏柳煙嗎?”
此時夏柳煙從屋內走了出來,姿態傲然冷豔:“媚姨你先下去吧!二公子有什麼事嗎?”
蘇百媚爲難的看着夏柳煙,卻被夏柳煙的眼神擋了下去。
晉疏影自覺的在座椅上坐下,嘴角挑着一抹邪魅的微笑,目光更是意味深長:“想不到大小姐向來孤傲,卻也有搞不定的男人。”
原本鎮定自若的夏柳煙瞬間抖了一下,眉心微蹙:“晉疏影,你到底想說什麼?”
晉疏影直直的望着夏柳煙迷惑的眼睛,目光變得柔和了幾分,語氣和緩:“你明明知道苑靈脩愛的是洛輕霜,還喜歡他做什麼?”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夏柳煙深知她與晉疏影有着血海深仇,晉疏影自然不會真心實意要幫她。
晉疏影已經接到祝老伯的傳音,得知夏柳煙和慕琴的關係,也知道慕琴和蘇百媚等人爲了保護好夏柳煙,居然沒把慕琴和魔教的瓜葛說出來,這倒是讓晉疏影辦起事來得心應手了許多。
於是慵懶的挑了挑眉毛:“你我現在是同路人,我幫你一把也不奇怪吧?我和苑靈脩從前算得上是知己,他和洛輕霜有殺父之仇,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你說的是真的?”夏柳煙一聽此話,立刻眉目舒展。
“當然是真的,而且靈脩要是知道你爲了他什麼都肯做,一定會對你心軟的,他並不是狠心,只是需要你多付出一些。”晉疏影悠然的撥了撥頭髮。
夏柳煙連忙問道:“爲了他我真的什麼都肯做,只是我與他身份懸殊,不知道我能爲他做些什麼?”
晉疏影附在夏柳煙耳邊,聲音幽幽:“靈脩是無仙山的掌門,最緊張的事當然是山中基業了,如今無仙山中有了對他不利的人,企圖奪走他的權利地位,你只要可以替他殺了那個人,他一定會很感動。”
“你放心,這個人不是我們魔教的人,只是貪戀無仙山至高無上的權利罷了,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通知你去,做與不做,就看你對靈脩愛的有多深了!”
夏柳煙斬釘截鐵的望着晉疏影魅惑的眼睛:“好,你要殺的人是誰?”
晉疏影拉開笑容:“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還有,你愛上正派之人本就是大忌,爲了你和靈脩,今日之事最好不要告訴任何人!”
說完後便衣袂飄飄的走出魔域。
火急火燎的回到忘川門時,徐盈盈居然看不見嶽綾的蹤影,在山中各處找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她。
“糟了,這丫頭肯定是覺得無聊,所以自己偷偷跑出去了!”
徐盈盈敲了敲腦袋,本想讓嶽綾去給晉疏影報個信,沒想到傅千宇和賀白籌劃得如此精密,居然讓她毫無通風報信的縫隙!
心急如焚的徐盈盈絞盡腦汁也不知該如何把這件事告訴晉疏影,她既不能下山,也不知道怎樣傳音給晉疏影,折騰了大半日後,只得硬着頭皮去找苑靈脩。
將傅千宇的陰謀一五一十的告訴苑靈脩後,他竟沒有徐盈盈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大罵徐盈盈失心瘋!
反倒是蹙眉沉思了許久,才擡眸:“有勞你了,我會想辦法的阻止他的,還有,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徐盈盈想破腦子也不明白爲什麼不能告訴任何人,苑靈脩分明洞悉了傅千宇的陰謀詭計啊!
“你真的有辦法阻止傅師叔嗎?死猴子一向傻乎乎的,你千萬不能讓她有事啊!”徐盈盈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眼下最重要的是確保晉疏影安然無恙。
苑靈脩底氣十足的點了點頭:“你放心。”
其實他也有些爲難,照徐盈盈所說,賀白應該已經行動,晉疏影說不定已經在去蓬萊的路上了。
如今晉疏影畢竟是魔教之人,如若他貿然相救,正道衆人還要數落他的不是,而且這樣也並不能揭開傅千宇的真面目。
看來揭穿傅千宇只能留到日後再做,目前得先通知晉疏影不要上當才行。
“江山鴻寅應該不會打不過傅師叔吧?”苑靈脩託着下巴喃喃自語,話雖如此,但心中隱約有些擔憂。
左思右想許久,苑靈脩決定去赤玄谷找夜疏離幫忙,豈料到達赤玄谷時,不但晉疏影已經出門,就連夜疏離也被豐百里支走了。
苑靈脩眉頭緊皺,只得兀自前往蓬萊。
苑靈脩猜得果然沒錯,晉疏影確實在不久前與賀白見過面,彼時的賀白蒙着面一路跟蹤嶽綾來到忘情川,在忘情川外佯裝魔教的人將嶽綾攔截。
嶽綾初出茅廬,根本不是賀白的對手,晉疏影遠遠便得知這個蒙面人乃是賀白,於是並沒有像殺別人一樣讓賀白立刻灰飛煙滅,她要做的是讓賀白生不如死!
“你是誰呀,爲什麼偷襲我?”被晉疏影救下的嶽綾怒氣衝衝的瞪着賀白,又對晉疏影道,“前輩,這個人不分青紅皁白就來偷襲我,你一定要幫我好好教訓教訓她!”
晉疏影側過頭對嶽綾微微一笑:“嶽綾,你先進去,我一定會替你教訓這個人的!”
不能親眼看着蒙面人被晉疏影打得屁滾尿流,嶽綾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不過她向來不敢質疑晉疏影的話,於是瞪了賀白一眼便先進忘情川了。
“賀白掌教好大的出息啊,爲了見我一面居然偷襲一個入門不久的小弟子,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晉疏影臉上滿是嘲諷。
賀白取下面紗,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和從前一樣,只不過眼裡多出的滿滿心機卻讓晉疏影極爲討厭。
“想不到你已經這麼厲害,一眼就能看出是我,如今你法術高強,世上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你要殺了我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賀白眼眶微紅,嘴邊掛着一抹苦笑。
晉疏影揚起下巴,哂笑道:“我根本不屑於殺了你,你不是很喜歡傅千宇嗎?我猜你現在一定生不如死吧?每天對着一個不可能愛你的人掏心掏肺,而他卻只會利用你。”
“賀白,自始至終你都只有受人欺凌的份,就算眼下你得意一時,也逃不掉卑微孤獨的宿命!”
賀白像是被人猛地戳了一下似的,渾身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晉疏影說的沒錯,可是她不願承認。
“你說的不是真的!傅師叔說過以後會帶我浪跡天涯,他對我很好!”賀白聲嘶力竭的對着晉疏影大吼。
晉疏影斜了賀白一眼,一絲同情的柔波從眼裡一閃而過,旋即又居高臨下的笑道:“賀白啊,你可真是可憐,如果沒有我,傅千宇怕是到現在都不會記得你是何許人也,不過你和傅千宇倒是同病相憐,只是你實在愚不可及而已。”
兩行清淚劃過賀白蒼白的臉,她用力握緊拳頭才讓自己抖得不那麼厲害:“晉疏影,你有什麼立場來挖苦我?難道你不可憐嗎?你到現在還很喜歡你的初寒哥哥吧?”
“可惜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君,他叫江山鴻寅,不是你的夫君陸初寒!你對他奮不顧身,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可是到頭來他非但不感動,還處心積慮要殺了你!”
“疏影,我們誰又比誰好得到哪兒去?”
晉疏影平靜的笑了笑:“我和你不一樣,你被整個世界拋棄,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記得你,而我走到哪裡都有人相助,你纔是真正的掃把星,賀白,你躲不掉這命運的!”
賀白悽然的仰頭一笑,頓了頓才平復心情,冷冷道:“傅師叔已經在去蓬萊的路上了,你和他交過手,應該知道他的厲害,你心心念唸的初寒哥哥不久之後就要死在傅師叔手裡了!”
“你晉疏影情深意重,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人就這樣死在別人手裡吧?”
說完這話,賀白換上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揮了揮衣袖轉身要走,晉疏影心裡有些亂,卻不忘對着賀白的背影彈指一揮:“想不到你的心思還是這麼壞,這一掌我送你,希望你可以活着回到無仙山。”
倒在血泊裡的賀白嘴角抽搐,卻說不上一句話來,艱難擡眸時,晉疏影已經消失不見。
晉疏影甚至沒來得及回到忘情川安頓好嶽綾,便火急火燎的趕往蓬萊,祝老伯傳音來時,除了告訴她慕琴和夏柳煙的關係以外,還說過傅千宇是超出三界的怨靈!
而夜疏離一大早就被豐百里支走了,看來傅千宇果真要對江山鴻寅下手!
晉疏影目光凜冽,心中默唸:“江山鴻寅是該死,可是他絕不能死在別人手裡,只能由我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