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門郡,馬邑城。
這裡是張遼的故鄉,不過如今卻被李傕郭汜兩人佔據,馬邑城頭插着兩杆大大的旗幟,李字將旗與郭字將旗並列而立,昭示着這座城池的歸屬。
“緊急軍情!”
遠遠的從地平線上顯現出了一道身影,一名李傕軍中斥候飛奔而來,頭盔上插着一根赤色羽毛,奔馳到關城之下,對着城頭大聲吶喊。
城頭上的守軍低頭確認了一眼城下這人的身份,隨後拉動千斤閘,城門緩緩打開。
斥候不敢耽擱,一勒繮繩,戰馬當即飛奔進入城中,向前一路奔馳,一直馳到府衙處。數十名職守府衙的親兵當即豎起長戟,斥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緊急軍情!”
“拿來我看看。”衛士首領結果書信,看到上面的密封火漆,微微點頭,側身讓出一條道路。
“進去吧。”
斥候快步走入府衙,只見得李傕郭汜兩人全副武裝,正在商討什麼,當即半跪於地。
“兩位將軍,南匈奴單于於夫羅書信在此!”
“呈上前來。”郭汜沉聲道。
斥候上前幾步,雙手呈上書信。
李傕展開一看,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郭汜好奇道:“稚然兄,於夫羅單于要來了?”
李傕肯定的點了點頭:“不錯,快,我等這就去取迎接單于。” шωш▪ тTk Λn▪ c○
李傕郭汜兩人當即放下手中事務,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而府衙外的衛士見到兩人走了出來,當即牽過馬匹,隨後跟隨在了兩人的身側。
兩人策馬飛奔一陣,衝上了城頭,遠遠的向外看去。
過不多時,只見得天邊一條黑線隱隱浮現,低沉的聲音仿若猛獸的咆哮聲迴盪在耳邊,似乎是一隻掙脫了鎖鏈的巨獸,衝了出來。
終於,這條黑線現出了原本的身影,整整四萬匈奴鐵騎洶涌而至,如雲漫卷,覆蓋了整片大地,聲音如同天雷滾滾,一時間李傕和郭汜的整個視野之中全部都是匈奴鐵騎。
“想不到當年苟延殘喘的匈奴人,依附我大漢朝休養生息,居然已經發展到控弦之士如此之多。”李傕感慨道。
郭汜嘿嘿一笑:“百年漢匈戰爭,打得這羣匈奴人歸附,現在就算實力強橫,不還是要做我們的劍麼?”
李傕眉頭一皺:“你可要小心,匈奴人非同小可,一個不好我們就成了他們手中的利劍。”
郭汜點點頭:“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李傕郭汜兩人身爲董卓麾下的大將,各個也是人精,雖然與南匈奴暫時聯盟,實際上不過是想要借勢。而這種事情在中國歷史上存在的情況有很多,比如漢朝時西域都護府的戍己校尉就經常藉助西域三十六國的兵馬聯合對付匈奴。
不過也有玩砸了的……最典型的就是後晉石敬瑭割讓燕雲十六州請遼國耶律德光出兵南下。
李傕郭汜兩人各懷鬼胎,眼看着四萬匈奴鐵騎到了面前這才心事重重的下去迎接。
“單于,久聞其名,今天總算得以相見,哈哈哈。”李傕催馬走上前去,對於夫羅抱拳道。
“哈哈,李郭兩位將軍的名聲,本單于也是早就有所耳聞。”匈奴中軍之中分開兩邊,中間一盞車蓋之下,一名穿着大衣,衣着華貴的中年匈奴人哈哈一笑,說出了流暢的漢語。此時由於漢朝的影響力,亞洲周邊國家的貴族都會說漢語。
“城外寒冷,還請單于入內詳談。”郭汜邀請道。
“好!”
於夫羅命令大軍主力駐紮城外,隨後帶領兩千汗帳騎士進入城中。
李郭兩人則是殺豬宰羊,在府衙之中宴請於夫羅。
“來來來,單于,請滿飲此爵。”郭汜舉起青銅酒爵,對着於夫羅舉了起來。
於夫羅笑笑,一飲而盡。
“單于海量。”李傕哈哈一笑,隨後則是話鋒一轉。
“聽說劉燁小兒已經率領朝廷大軍北上,並且兩日便攻破白波谷,單于怎麼看?”
於夫羅放下酒爵,神色凜然。
“劉燁的威名,某早就聽說過,聽說他早年在涼州建立功勳,大破羌人十萬大軍,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於夫羅雖然遠在漠北,不過平常也比較關心漢朝,也對劉燁有所耳聞。
“不過羌人不足爲懼,這劉燁能擊破十萬羌人,那也沒什麼。”於夫羅冷笑一聲。
毫不客氣的說一句,這一時期的亞洲總共只有兩大強國,一個是立足於中原的漢王朝,另一個就是雄踞漠北,逐水草而居的匈奴。其他的例如朝鮮半島上的三韓,烏孫、大宛等西域三十六國都在這兩大強國政權之間搖擺,時而投靠漢朝,時而依附匈奴人。
所以匈奴人對於羌人是看不起的,因此連帶着對劉燁也沒有那麼重視。
劉燁的戰績主要有三個,一個是跟隨皇甫嵩平定黃巾之亂,一個是平定涼州羌人叛亂,再一個則是兩日平定白波谷。
雖然引起了於夫羅的重視,不過於還沒有到視爲生死大敵的地步。
郭汜笑笑:“正是,這劉燁雖然厲害,不過單于麾下數萬控弦之士,擊敗劉燁想必也是易如反掌。”
郭汜這話卻是別有用心,他希望能夠激起劉燁和於夫羅兩人的死戰,到時候再坐收漁翁之利。
想不到於夫羅身後一員將佐冷笑一聲:“哼哼!中原人就是沒用,關鍵時刻還是得讓我們匈奴人出手才行。”
李傕郭汜兩人面色一沉。
於夫羅怒道:“去卑!說的什麼話?”
去卑卻是脖子一梗,冷哼一聲。
於夫羅陪笑道:“兩位將軍不要介意,去卑是個直性子,如果有什麼地方冒犯了兩位將軍,還請海涵。”
李傕點了點頭,卻是並未說話,郭汜則是哼了一聲。一時之間廳室之中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頗有幾分劍拔弩張的氣勢。
於夫羅背後的汗帳騎士還有李郭兩人身後的涼州兵紛紛停止了進食喝酒,互相盯着對方。
“單于!單于!大事不好!”
就在這時,一名汗帳騎士忽然飛奔入內,打破了這凝固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