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假笑一下,打斷他道:“休要再提這人,不要憂慮!難得先生那麼念舊,由今天起,安心爲寡人占卦算命,寡人必不會忘記先生。”
諸葛亮等忙跪下謝恩。
正要就座的時候,門官唱喏道:“貂蟬到!”
諸葛亮等吃了一驚,齊往正門望去。
貂蟬除了粉面多了幾分滄桑外,還是豔光四射,丰采依然,一身華貴晚服,像只彩蝴蝶般飛進了殿來。
諸葛亮想起以前恩情,禁不住黯然神傷。
貂蟬美目飄到諸葛亮處的時候,顯然地誘人的一震,停下步來。
諸葛亮等心叫不妙。
貂蟬非比董卓和漢帝等人,對曾朝夕與共、肌膚相親的男子,只憑女性對愛侶敏銳的第六感就可感到旁人一無所覺的東西。
多虧漢帝、何太后還以爲這久負盛名的浪婦只是因看上了諸葛亮,纔有這等詭異表情,哈哈笑道:“貂蟬又遲到了,一會兒定要罰你三杯,還不過來見過管先生!”
貂蟬回過神來,疑惑地掃視了諸葛亮後,突然間美目黯淡下去,移前向漢帝下跪作揖,才霍然而立向諸葛亮作揖道:“貂蟬見過管先生。”
諸葛亮等鬆了一口氣,也就借勢就座。
他們以諸葛亮爲首,依次佔了右方四席。另一邊則是董卓、貂蟬、華雄和李傕。
宮娥奉上酒菜的時候,一隊三十多人的歌舞藝妓輕盈地跑了進來,在鼓樂聲伴隨下,載歌載舞。
貂蟬就座後一直低垂粉面,神色傷感,看起來似被勾起情懷,暗自悲苦。
舞罷主賓照例互相祝酒。
董卓卻不情願輕易放過貂蟬,重提罰酒三杯的事,迫着她連幹三杯。
微醉的貂蟬放浪起來,不住嬌笑撒嗲,固然看得諸葛亮無名火起,卻的確爲宴會帶來無限喧譁和春光。這美女浪蕩形骸起來的時候,沒有男子不看得焚身似火。特別她恢復了昔日的浪蕩樣兒,對在場諸人秋波拋送,眉目傳情。關羽和馬超還好一點,張飛早大暈其浪,頻頻和她舉杯對飲。
鬧了一會後,漢帝向諸葛亮道:“先生打算怎樣在此開展大業呢?”
諸葛亮沙啞着聲音娓娓而道:“小人只是先行一步,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事不應該遲,明天小人就到城外視察,看看有何適合再說。”
漢帝喜道:“這就最好了!”
貂蟬向諸葛亮飛了一個眉眼過來道:“先生的家眷是不是會同一時間來到呢?”
諸葛亮見她放浪形骸,心裡面不高興,談笑自如道:“待一切佈置好後,小人就命人回去將他們接來。”
華雄奇道:“管先生那麼舉家遷來我國,不怕招東吳人之忌嗎?”
諸葛亮淡然答道:“小人每年向東吳人交出昂貴的獻金,東吳人就向來不過問小人的事。這一趟來前,小人早有佈置,不虞他們在短期內有任何發現。”
漢帝仰天大笑道:“今天晚上不談正事,只說風月,來!讓先生看點好東西。”
說完一拍手掌,樂聲再起。
大家瞪大眼睛的時候,四名歌舞藝妓以曼妙的步姿來到席前,演出另一輪歌舞。
她們不僅姿色遠勝方纔的歌舞藝妓,更使人要命的是清麗動人的上只是分別披着紫紅、鮮黃、淡綠和清藍色的輕紗,手持長刀,翩翩起舞。若隱若現間,青春動人的春光隱現,美不勝收。特別長刀和女體那剛柔的對比,更令她們倍添狂野之態。
自啓程後就沒有碰過女人的諸葛亮,不由看得慾火大作。
舞罷歌姬退了下去,董卓笑道:“這是益州獻給皇上的十名美女中的精品,也是皇上送贈先生的見面禮,先生認爲還行嗎?”
這種送贈美女的盛事,乃三國時期權貴交往間的例行風氣,然而諸葛亮眼下的形勢卻是不應該接受,嚴肅道:“皇上的好意,小人感激不盡了,只是眼下朝廷百廢待舉,實不應該於姿色安逸,皇上請收回成命。”
漢帝詫異地一會兒後,感動地道:“先生果然非常之人,無怪乎有神算之譽。既那麼,這四女就留在宮內,俟諸事定當後,再送往貴府。”
貂蟬興致倍高地掃視着諸葛亮道:“不知先生定了何時到城外視察呢?”
諸葛亮知她對自己的見色不動生出了好奇心,暗叫不妙,皺眉答道:“明天日出前就出發,還望華雄將軍按排城關開放的問題。”
他猜想貂蟬既恢復了以前放浪糜爛的生活,無論如何也不能絕早爬起牀來,故有此說。
貂蟬果然現出大失所望之色,沒再沒說話。
宴會接着進行下去,固然說不談正事,然而因諸葛亮扮作一個莽漢,話題始終繞在這方面。
當漢帝問到東吳的形勢的時候,諸葛亮早預備了答案,舒坦地應對過去。
最終賓主盡歡。
宴後董卓借辭送諸葛亮回去,與他共乘一車,借勢秘密商議。
貂蟬後的第二個危機來了。
車子開出宮門。
董卓馬上扳起臉孔,語氣冰冷地道:“是誰人想出來的計謀,竟要將一千匹上佳戰馬,送給長安?”
諸葛亮心裡面暗暗發笑,淡然道:“肯定是輔吳將軍的計謀。”
董卓的臉色嚴峻起來,雙目虎目生威,談笑自如望着諸葛亮,沉聲道:“你果真是那“神算”管輅嗎?”
諸葛亮小聲道:“肯定不是,真正的神算確有返回司州之心,早給侯爺處死,還抄了家當,這千匹戰馬只是他部分資產。”
董卓不解道:“我只叫你們命人來奪取落在喬國老手上的鬼谷子的《鬼谷寶鑑》,怎麼會眼下卻大張旗鼓來到長安,有事起來,有可能連我都會被牽涉到在內。”
諸葛亮淡然答道:“這是輔吳將軍的神機妙算,要知大漢經劉表家一役後,元氣大傷,繡花枕頭,有可能會便宜了臨近諸侯,侯爺有見及此,因此改變對策,盼望能取漢帝而代之,那我們東吳就可不動干戈,置大漢於版圖之內了。”
董卓整個身體上上下下一震,雙目喜色閃動,失聲道:“他真有這打算嗎?”
自一向到大漢後,他的權勢與日俱增,然而心境也是矛盾之極。
輔吳將軍的原意是要他操控漢帝,好以董卓的人的力氣牽制着漢庭,破壞三大地方諸侯合一的密謀。然而人非草木,經過這十多年的長期居漢庭,董卓不由對大漢生出歸屬之心。不過這隻能夠空想一陣,他還是給東吳人遙遙操控着。假如有異心,東吳人可隨時將他的地位揭破,那種情愫絕不好受。
然而假如他能篡奪漢帝之位,那就是徹底不同的局面了。
人望高處,這恰好是董卓心裡面的夢想。
諸葛亮見他神色,已知命中了對手要害,加重語氣道:“小人哪裡敢欺騙公子,這一趟隨小人到此處的將士,都會是第一流的好手,稍後還有數千人借辭入司州,一旦能除掉像長孫無極李楚原這種有號召力的將領,大漢就是太尉嘴邊的肥肉了。”
董卓喜道:“難怪這樣,待我回去想想,看看應怎樣進行計劃。”
探手搭着他肩頭,靠近到他耳邊小聲道:“若我真能成爲大漢之君,必不會忘記先生。”二人對望一眼,同一時間大笑起來。
肯定是爲了截然不同的理由而開懷。
回到招待他的華宅後,關羽對諸葛亮道:“那賤貨對軍師很有意思,留心防着纔好。”
張飛羨慕地道:“軍師以別種地位,再來她一場,不是賞心悅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