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觸目的是紅娘等的娘子軍團,數百個花枝招展的武裝少女,別樹一幟地雜在衆男之中對罵說笑,帶來滿場春意。
然而最惹人關注的卻非她們,而是他自己的眷屬親人和蔡琰,她們沒有旗幟,在數十名兵丁擁衛下,站在一側,使得遠近的人,不論男女都伸頭探頸地去看她們過人的風采。
月英和蔡琰肯定不在話下,劉楚翹和顏如玉也是千中挑一的美女,而夏侯霜夏侯雪這對連他也很難分辨的姐妹花,也是讓人嘆爲罕見,衆說紛紜。
諸葛亮那按捺得住心裡面的情火,驅馬來到衆女旁,笑說:“你們這隊算作什麼軍哩?”
月英等陸續奉上甜絲絲的歡笑。
蔡琰反神色冷淡說:“皇后特別交待,要我們這三天陪她祭天,軍師說該算什麼軍呢?”
諸葛亮見她神態冷淡,猜她是因自己上次惡作劇討她便宜,惹怒了她又或對自已這登徒浪子生出鄙視之心。暗仰天長嘆,淡淡一笑,沒有答話,來到劉楚翹和顏如玉間問說:“瞻兒呢?”
劉楚翹激動得粉面淡紅,嬌笑說:“巴不得抱同他去祭天,卻怕他受不起風寒,唯有留在琰姐處由奶孃照顧了。”
顏如玉說:“諸葛大哥啊!讓我給你介紹兩位新奶孃好嗎?”
後面的夏侯氏姐妹立馬粉面霞燒,不勝嬌羞,看得諸葛亮心頭火熱、浮想聯翩的時候,劉楚翹在馬上湊過來說:“諸葛大哥啊!今天晚上到我們包內來好嗎?我想得你很苦哩!”諸葛亮食指大動,連忙點頭同意。
此時鼓聲急響,只見漢帝、玄德和伏皇后在禁尉軍簇擁下,登上檢閱臺。
全場立即肅然致禮,齊呼我王萬歲。
祭天在舉世矚目下,最終開始了。
祭天的隊伍,就連綿十多裡,威望浩蕩。
沿途都有將軍兵守護道旁高地處,防範嚴密。
爲了顯示勇武的國風,漢帝、玄德、伏皇后一律乘馬,在禁尉軍前呼後擁下,領頭朝祭天場地開去。曹操、董承、吳子蘭、衛凱、王粲等重臣貴胄,則伴在玄德和伏皇后左右。
諸葛亮伴着劉楚翹等走了一會後,龐統特意墮後來找他。二人離開大街,沿路側並騎走着。
龐統小聲說:“每次當我見到才女的時候,都覺得她比月英更動人;然而當見到月英的時候,又感到蔡琰及不上她。眼下最終能同一時間看到她們了,才明白什麼是春蘭秋菊,不相伯仲。”
諸葛亮說:“龐統兄今天的心境很好哩!”
龐統搖頭說:“只是苦中作樂吧!這三天祭天外弛內張,危機重重,兄弟的心境能夠好道到那裡去。”
謹慎掃視了諸葛亮一會後,續說:“諸葛兄昨天晚上定是睡得不好,雙目紅筋密佈,又聲音嘶啞,讓人憂慮。”
諸葛亮無可奈何說:“我壓根沒有睡過,何來睡得好不好呢?至於聲音嘶啞,卻是因喉嚨給刮傷了,然而若沒此一傷,就要小命堪憂了。”接着簡要的說出昨天晚上驚心動魄峰迴路轉的經過。
龐統聽得合不攏嘴來,激動地說:“一會兒定要告知劉皇叔,唉!我越來越欽敬諸葛兄了。”
又說:“無怪乎方纔曹操來向皇后和劉皇叔稟告,說要將女兒嫁與諸葛兄,請皇后和劉皇叔作主,皇后肯定高興,劉皇叔和我則是大惑不解,原來其中竟有那麼耐人尋味境況。嘿!諸葛兄當不會抗拒吧!”
諸葛亮按耐不住大笑說:“你說我會嗎?”
二人對望一眼,齊聲開懷大笑。
龐統說:“我大漢向來慣例,是在祭天時頒佈人事上的佈置和調動,或提拔新人。諸葛兄向劉皇叔建議封曹操爲魏王之計,真的是賞心悅目,既可堵住他的口,又可使他更招人猜疑。劉皇叔打算當皇后再迫他任命曹操爲亞父的時候,就以此法收拾。”
諸葛亮這時眼角處看到典韋驅馬追上來,立刻將話題岔往些無關重要的事情上。
典韋固然是一晚沒睡,卻比諸葛亮精神多了,精神奕奕地來到諸葛亮另一邊,先向龐統客套了一下,隨口說:“龐大人自進宮侍奉劉皇叔,我們就少有聚首時機,趁這三天大家該好好聚聚了。”
諸葛亮福至心田,心想曹操假如要徹底操控玄德,務必要以例如郭嘉這樣的人去代替龐統,因此龐統也會是這一趟曹操要除掉的目標之一,自己怎麼會以前卻沒有想及此點呢?
歸根到底,全都是由於自己那邊的人缺乏了一個像郭嘉般頭腦清明的謀士。
龐統原來就是最佳選拔,然而由於要助玄德日理萬機,分身不得。想到此處,不由想起月英,禁不住背地詛咒自己空有智比龐統的賢妻,也不懂坦誠相對,讓她參謀。
典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說:“軍師怎麼會神不守舍呢?”
諸葛亮生出調皮戲謔之心,朝龐統打個暗號後,說:“典將軍請借一步說話。”
龐統有點明白,一聲告罪,歸隊去了。
典韋吃驚地說:“軍師有何話要和屬下說呢?”
諸葛亮嘆說:“方纔龐長使來告知我,曹丞相有心把曹四小姐下嫁於我,有可能今天就會由皇后正式頒佈。然而我卻知曹四小姐傾心的是典兄,老實說吧!不管我從今往後和典兄各自立場怎樣,然而對典兄的胸襟度量和刀法都是衷心欽敬的,也不會介懷典兄他朝因立場不同與我對立;要嘛就光明正大拚個高下。因此一旦典兄一句說話,我諸葛亮馬上去向皇后和劉皇叔表態,不情願誤了曹四小姐的終身。”
典韋本來雙目虎目生威,聽畢後盤算不語,臉上透出複雜的神色。
諸葛亮也心裡面欽敬,因他大可堅決不承認,自己也拿他沒法。然而那樣就顯出他是睜眼說謊的唯利是圖之人了。
眼下形勢之耐人尋味,除了局內的幾個人外,所有人都弄不清楚。
事實上大家都心照不宣務要置對手於死地,那已經是公開事了。
在典韋看起來,諸葛亮已有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內,所有人都救不了他,只是諸葛亮自己以爲已避過大難吧了。故此諸葛亮那麼表白心跡,很顯然不欲以此來佔曹無雙的大便宜,也可見諸葛亮乃真正的英雄,不會因自己以毒計害他而利用曹無雙來重創自己。他典韋怎能無愧於心。
諸葛亮則是心裡面暗暗偷笑,守候這最強對手的迴應。
典韋突然間苦笑起來,說:“虛飾的話我典韋不想說了,不過曹四小姐下嫁諸葛兄一事,卻不是我能夠作主的,更不可因我而破壞。有所求必有所失,人生就是那麼。曹四小姐歲數尚幼,好使性子,然而憑軍師的本領,定可使她自覺自願相從,軍師莫再爲此心煩了。”
一聲告罪,拍馬去了。
諸葛亮心裡面暗歎,徐庶所料極是,典韋終究不是彬彬君子,縱對着自己這個在他認爲必死的人,依然不情願說一句半句真誠的話,可見他是怎樣無情。
不過這恰好是他所預期的,當三天後他諸葛亮還不曾死,而曹無雙則成了自己的未過門妻子,偏又是典韋勸曹無雙接受這佈置的,那時他的悔恨,將對他造成感情上嚴重的重創。
那時他會採取什麼激烈的行動呢?
想到此處,連忙追上月英,好向她詳述所有。
蔡琰、月英衆女,正與皇后走在一塊兒,談笑甚爲歡暢,再前點就是玄德和曹操等人的行列了。
諸葛亮怕見伏皇后,唯有隨在後側,找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