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了我的電腦?”路錦時冷冷地望向路君君。
路君君剛把肚子裡的孩子弄掉,心情本來就煩悶不堪,這會兒被路錦時這樣質問,氣得直接跳了起來,“路錦時!我纔是你姐姐!你這是爲了那個賤人質問我?!”
“唰——”路錦時直接將手裡的資料書朝她迎面扔了出去。
“啊——”路君君被砸了個正着,向後踉蹌一步,摔倒在沙發上。她尖叫出聲,因爲對面的人是她有所期待的弟弟,心頭更覺憤怒與委屈,“路錦時!你竟然爲了那個賤人對我動手!”
路錦時沉聲警告她:“嘴巴放乾淨點!”
路君君眼神怨毒地冷笑:“你關心她?你擔心她?那你知不知道她和齊靖州已經好幾天沒消息了?她臭不要臉,揹着齊靖州偷人,你是知道的吧——那個視頻裡拍得清清楚楚!齊靖州不會放過她的!這麼多天沒消息,指不定已經死了呢!”
路錦時臉色發白,還沒說話,樓梯上忽然傳來嶽盈書有些茫然的聲音:“誰死了?”
客廳裡幾人循聲望過去。只見嶽盈書穿着睡裙站在樓梯口,臉色有些蒼白,她顫抖着聲音問道:“是濃濃……她出了什麼事了嗎?”
汪雅貝連忙笑着安慰道:“沒事,與濃她能有什麼事?你聽錯了……”
“路與濃死了!”路君君聲音尖利,帶着快意。“你女兒揹着她男人偷人,被齊靖州撞見了,這會兒應該是被齊靖州弄死了吧?”
嶽盈書一聽,眼淚霎時就落了下來,她顫抖着脣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沒吐出來,就暈了過去。
汪雅貝和吳媽連忙往樓梯上跑。
最近路昊?忙得家都不能回,只能住在公司,路家發生的這一切,他一概不知。也沒人告訴他。
而路錦時將希望都放在了齊家老爺子身上,知道自己急也沒用,拿了優盤後就回了學校,並且打算短期內不會再回這個所謂的“家”。汪雅貝真面目的暴露,打碎了他對這個地方的最後一絲歸屬感。
……
嶽盈書醒過來的時候。她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
將路與濃的號碼從?名單裡拖出來,一連打了幾個電話,果不其然都是關機。她又撥齊靖州的號碼,還是一樣的結果。
她忍不住埋在被子裡,慌得哭了出來。
哭了好一會兒,眼睛都哭腫了,她開始想要怎麼辦。路君君說路與濃揹着齊靖州偷人,她本來是不怎麼信的,可是那兩人的電話一個都打不通,她就不得不相信了那個有些荒誕的說法。
可是她並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她要怎麼救路與濃?
茫然無措地在房間裡轉了兩圈,嶽盈書眼睛忽然一亮。那個男人,說不定就是那個顧起?路君君說顧起身份不簡單,那他應該能救路與濃的吧?
簡單收拾了下,嶽盈書就悄悄跑出了家門。手中握着的紙條上寫着一個地址,那是偶然從路君君上看到的。
費了不少力氣,終於找到那個地方,嶽盈書發現那是一個規模挺大的ktv。她不常來這種地方,覺得有些害怕,不太敢進去。但是想想至今沒有任何消息的路與濃,咬了咬牙,還是進去了。
ktv裡面有些混亂,和她之前去過的全然不同。嶽盈書畏畏縮縮地轉了一圈,保養得宜的面容配上她畏怯單純的眼神。以及肖似高中少女的打扮,在昏暗的燈光下,不少人將她當成了剛剛成年的女孩子,紛紛湊上來搭訕。
“小妹妹,第一次來這裡吧?要不要哥哥帶你去玩?”
嶽盈書怯怯地躲開,不少人對着她動手動腳,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個ktv不太對勁……
她被嚇得哭了出來,在周圍人淫邪不堪的聲音裡,她鼓起勇氣說道:“你們不要這樣,我是來找人的……”
來自四周的迴應沒有一句正經,嶽盈書身前的那男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他伸手就要來抓她,嶽盈書眼睛忽然一亮,她衝着樓上喊:“……顧起!顧起!”
周遭聲音霎時一靜,那男人手一頓,繼而有些遺憾地笑道:“原來是來找起哥的啊。”
旁邊另一個人朝着剛從樓上下來的顧起調侃道:“起哥最近桃花運挺旺啊,前不久剛在這地方釣到一個小美人,今天又來一個。聽說那個是路家的千金小姐?這個看起來也不差啊,不知道又是什麼身份?”
顧起沒應聲。他漫不經心地走到嶽盈書面前,打量了她一通,將煙掐掉,問道:“你認識我?”
嶽盈書自然認識他,因爲路君君的那次婚禮,她將和那有關的娛樂報紙全都翻了一遍,幾乎每張都有顧起給路與濃送戒指的場景。
顧起一身煞氣懶得收,嶽盈書被嚇得瑟瑟發抖,她哭着說:“我……我求你,幫我救救濃濃!”
顧起的漫不經心。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猛然一收,他有些銳利的目光重新落在嶽盈書身上,“跟我來。”他轉身就往樓上走。
嶽盈書連忙跟上。
找了個包間,將身邊的人都趕出去,顧起纔開口問道:“你說的‘濃濃’,是路與濃?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我是她媽媽。”
顧起的詫異幾乎掩飾不住,他沒想到嶽盈書竟然會是這麼個身份。又仔細掃視了她幾眼,發現不僅不管表面年紀還是性格,都不太符合他預想中的形象。
“她出了什麼事?”他極力掩飾着語氣中的急切。
嶽盈書哭哭啼啼地將事情說了。最後道:“事情不是濃濃一個人能惹出來的,你敢揹着靖州和濃濃來往,肯定是有倚仗的,現在也只有你能救濃濃了,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現在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我真的很擔心她,我就這麼一個孩子……”
顧起暗自握緊了拳頭,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忍住沒有當場發怒。嶽盈書知道的似乎不多,她只知道路與濃是與別的男人搞在一起。被齊靖州撞破,卻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她明顯將他當成了那個男人!
顧起感到十分憤怒,他以爲路與濃是深愛着齊靖州的,如果是輸給齊靖州,即使有些不甘願。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不如那個男人。可是現在看來,她對齊靖州的感情並沒有多深?她竟然還和其他男人攪和到一起去了?既然她願意跟別人,那個人爲什麼就不能是他?!
並沒有告訴嶽盈書不是他,顧起說:“我會盡力找到她的。”如果可能,他不會讓她有事。
嶽盈書被顧起的人送着離開的時候,在走廊上撞見了陳達。
男人滿臉橫肉,面相比顧起還兇,嶽盈書只瞧了一眼,就連忙低下了頭。
而在陳達眼中,女人嬌嬌怯怯、眼眶微紅的模樣。在眼神交匯的那一瞬間,陡然撞進了他的心裡,讓他的心臟不由自主微微動了一下。
……
齊爺爺終於還是查到了齊靖州的另一個號碼,親自將電話打了進來。
齊靖州毫不意外,實際上這比他預料中的還要晚了那麼一天。他接起電話。一點也不驚慌,齊爺爺沒有罵他,只平靜地道:“玩夠了,就該回來了。”
“嘖。”掛掉電話,齊靖州微微眯起眼睛。望向鞦韆上低着頭安靜看書的路與濃,心情更加平靜了幾分。齊爺爺這次好像挺生氣,他得打起精神來應對,但是想想,能夠和她在這裡待上這麼多天。還能每天將她抱在懷裡,看見她前所未有的溫順模樣,他還是覺得開心,一點也不後悔。
路與濃這些天來,一直過得渾渾噩噩,直到齊靖州跟她說:“我們該回家了。”他親吻着她的臉龐,語氣好像很遺憾,路與濃的眼睛卻微微亮了一下。她之前偶然聽到他和下屬打電話,知道齊爺爺和齊夫人一直在找他們,現在看來,齊靖州應該是頂不住家裡的壓力了。
很快,她就不用再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了。
齊靖州無意間一低頭,看見路與濃眼中閃過的興奮,臉色忍不住沉了下來,本來輕輕撫摸她臉龐的手,忍不住加了力道。
“啊……”臉上驟然一痛,路與濃忍不住驚呼出聲,一擡頭,就看見了齊靖州微冷的目光,當即嚇得汗溼了後背。
他問道:“就這麼開心?這幾天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想要如何逃離我?”
路與濃白着臉,不敢說話。
齊靖州看見她這可憐的模樣,怒氣陡然熄滅下去。嘆了口氣,他說:“罷了,隨你腦子裡怎麼想吧,反正你沒辦法離開我的身邊。”
當天下午,齊靖州帶着路與濃離開了那棟大得離譜的別墅,上了外面接應的車後,他將她還給她,說:“你可以打電話給你弟弟報個平安。”他已經知道將消息抖到齊爺爺那裡的人,就是那個一直被他忽視的路錦時。倒是沒想到,那個少年竟然還隱藏着這樣的能力。
一開機,就震動個不停,這些日子打進來的電話、發進來的短信,積累了一堆。路與濃翻了翻,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未備註號碼,對方不僅給她打了電話,還發了短信,署名是“顧起”。
路與濃一看短信接收時間,竟然就是六分鐘前。
她手微微頓了一下,悄悄打開微信定位,將地址給顧起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