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將自己關了幾天,路與濃主動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天天等在外面,不敢有所動作的劉非非鬆了一口氣,“三少夫人,您……”
“?煩給我準備一些吃的。”路與濃說。
劉非非眼睛驀地一亮,忙不迭吩咐下去,看着路與濃搖搖欲墜的身體,慘白一片的臉龐,又實在不放心,“三少夫人,您先坐一會兒。”她親自上前去扶。
好幾天不吃不喝,路與濃身體早已經撐不住,劉非非過來扶,她也沒拒絕。
“齊靖州呢?”慢慢掃了一圈,她主動開口問道。
劉非非聽見她這話。猛地擡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幾眼,才斟酌着回道:“……三少他這幾天忙。”
路與濃垂下眼簾,沒說什麼。
將開了機,立即就涌出數十個未接來電。其中大半來自路錦時,一些來自路昊麟,還有幾個是顧起打的。
路與濃還沒動作,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路昊麟。
路與濃接起,還沒說什麼,就聽路昊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責問道:“怎麼一直關機?”
如果這是她幾年前的父親,路與濃可能會委屈地跟他哭訴,告訴他自己遭受了什麼。可是現在她什麼都說不出來。電話另一端的人也不是真心關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果不其然,沒等她開口說什麼,路昊麟就疾聲問道:“錦時給你打電話沒有?”
路與濃輕聲說:“沒有。”
路昊麟似乎鬆了口氣,說:“你媽的事……不要告訴錦時,他就要高考了。別讓他分心。”
路與濃握着的手微微收緊,“……我媽的事?”
路昊麟沉?了許久,而後輕聲說:“濃濃,你媽她畢竟和我夫妻一場,如果你需要幫忙的話,跟我說一聲,我可以……幫她辦後事。”
在試探着問出那句話之前,路與濃還心存僥倖,或許路昊麟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呢?或許齊靖州將消息瞞得很好,其他人並不知道嶽盈書的死訊呢?然而路昊麟的話,讓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嶽盈書死了,可是他竟然說,夫妻一場,可以幫她辦後事。竟然說,不要講消息告訴路錦時,怕影響他高考!
這就是他心裡那幾十年夫妻情分的分量嗎?!
說出這種話的人,竟然是她的父親?竟然是嶽盈書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
手指指節泛白,路與濃隱忍着怒意和悲傷,說:“不用路先生費心!”而後斷然掛了電話。
電話另一端,路昊麟仍舊將電話舉在耳邊。彷彿還在通話一樣。直到舉着的手開始痠痛,他纔有些遲緩地將收起,而後擡手遮住了眼睛,眉宇間盡是疲憊和痛苦。
電話另一端是他的女兒,他曾經把她放在心上疼。她皺一皺眉頭,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怎麼會聽不出她語氣中的失望和怨恨?他仍舊有些茫然,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只是因爲他的偏心嗎?
嶽盈書死了,他對路與濃的牽掛強過前妻去世的悲傷,他忍不住地想,路與濃現在在想什麼?在做什麼?失去了母親,她是不是很難過?齊靖州有沒有陪着她?
“怎麼,她死了,你終於生出了愧疚心了?你想把路與濃又認回來?”汪雅貝出現在路昊麟身後,神色有些猙獰,語氣堪稱刻薄,“你別忘了,路家的公司差點破產是誰害的!你現在重新得勢,又是誰幫你的!”
路昊麟回頭,震驚地望着汪雅貝,在他眼裡,汪雅貝一直是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模樣,怎麼會說出這麼尖銳的話來?
“你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汪雅貝緊緊捏着拳頭,“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春風得意都是君君出賣自己換來的!路與濃爲你做了什麼?她恨不得你死!恨不得路家消失!要是沒有君君,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待在這麼好房子裡?”
她說着聲音就啞了下來,不等路昊麟說什麼,轉身就走。她不敢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和那個男人廝打。
憑什麼還掛念路與濃啊?路與濃做了什麼,她的女兒又做了什麼,路昊麟他全都知道!憑什麼要這麼偏心!憑什麼路與濃坐盡壞事,還能不被厭棄,她的君君卻在出賣自己之後,什麼都得不到?
……
掛掉路昊麟的電話。路與濃就搜了一下那天的新聞,想看看外面有沒有什麼消息,卻沒想到,根本不用她搜什麼,先跳出幾條這些天的頭條,全都表達的一個意思——齊靖州逼死了自己的岳母!
路與濃的手頓了一下,而後將所有相關的新聞都看了一遍,發現外面傳的消息都是一樣的——她和齊靖州狼狽爲奸,打壓親父公司,迫害親母性命。
那天的事情。齊靖州不可能任由別人亂傳,流言甚囂塵上,只能說明,他又被對手抓住了把柄。
路與濃對齊靖州的處境並不感興趣,對新聞裡說她如何六親不認也忽視不見,直接收了,正要關機的時候,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路錦時。
手指懸在屏幕上空,卻猶疑着不敢接通。
路家唯一一個真心關心着她的人。
她的事情……該把他牽扯進來嗎?
終究還是接通了電話,她儘量讓語氣變得輕鬆。“錦時,有事嗎?”
路錦時卻沒被她騙過,“姐,你在哪裡?”
一聽見他焦急沉冷的聲音,路與濃就裝不下去了。在這一瞬間,這個少年彷彿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路與濃微微哽咽着,叫了他一生:“錦時……”
聽見路與濃這帶着哭音的聲音,路錦時一下子就慌了,“姐,你怎麼了?你現在在哪裡?”
路與濃捂着嘴,極力忍着眼淚,沒有回答。
路錦時不知內情,外面那些新聞他也不信,只以爲路與濃在爲嶽盈書的意外而傷心。他不善言辭。不懂得如何安慰,只能??聽着她哭,偶爾笨拙地說一句:“……姐,你別哭,你還有我。”
最後他問:“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幫你的,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
路與濃搖頭,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路錦時一個學生。還沒成年,他能做什麼呢?再說路昊麟說得也的確沒錯,路錦時就要高考了,她何必讓他分心?
路與濃拒絕,讓電話另一端的路錦時皺起了眉頭。他意識到,他如果不說些什麼,路與濃可能會一直把他當成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孩子。雖然他也的確沒什麼本事,但總歸不像她想的那樣無能。
於是他斟酌着,將自己曾經以?客的身份做過的,和她有關的幾件事,告訴了路與濃。
在告知真相的時候,他是有些忐忑的。說起給齊老爺子報信那一次,他一句帶過,不敢邀功。提及前些日子辦的那件事情,他語氣裡卻滿滿的都是愧疚和自責。要不是他自作聰明,也不會讓路雲羅差點出事,不會讓路與濃差點惹上?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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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與濃聽完,終於明白了之前的事情路錦時爲什麼會被齊家人懷疑,但是她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張了張嘴,只道:“需要幫忙的時候,我會找你的,好好準備考試吧。”
她不知道,原來她的弟弟悄悄爲她做了那麼多事。他這樣好,她怎麼忍心將他牽扯進來?
……
齊靖州一直沒有回來,路與濃也沒再問。她將身體修養好之後,就徑自出了門,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跟着監視。
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然後路與濃找了個熱鬧的公園,坐着發呆。一動不動的,像一尊石像一樣。
幾個小時後,震動了一下,路與濃終於動了動,低頭看。
是一條新短信,內容是一個地址,那是齊靖州安置林菁菁的地方。
路與濃笑了一下,笑容淺淺的,卻透露着駭人的瘋狂。
她主動給顧起打了個電話,說:“林阿漫手裡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如果她對你沒用了,把她還給齊靖州吧。”
顧起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路與濃沒有回答他——不管他問的是林阿漫手中爲什麼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還是她爲什麼要求他將林阿漫送還給齊靖州,路與濃都沒有要回答的打算。
她收起,從長凳上站了起來,走到路邊打了一輛車,報了剛纔上的地址。
司機開車後,路與濃往後看了看,說:“師傅,後面有人跟蹤我,不知道是不是想綁架我,能幫我甩掉他們嗎?”
她臉色還有些蒼白,讓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憐惜,司機二話不說就應了,還不住說話安慰。
路與濃低眉淺笑,沒有說話。她將包規矩地放在膝蓋上,一隻手伸進包裡,緊緊握着水果刀的刀柄。
上面彷彿還殘留着林阿漫鮮血的氣息。
1、今天更得真的少(……),很抱歉。
2、原因是有的,是因爲電腦出問題了,弄了一晚上,最後無奈地選擇了一鍵ghost.
3、昨晚看了大家的迴應,認真來的建議和意見,作者有很認真地看、很認真地思考。但是請某些讀者積點口德,對作者進行人身攻擊就算了,但是連帶着其他讀者和作者家人一起罵,就很過分了。
5、坦白,更得少主要是因爲作者玻璃心,被罵了靜不下心來碼字。
6、更得少,扣全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