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初開,彼岸女王便已存在,傳言中,她生性冷酷無情,手段極其殘忍,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不可一世,不屑蒼生,可謂是臭名遠揚。然而,這不過只是書中所言,彼岸女王事實上難道真的如此嗎?當然不是!
彼岸女王雖然站在光明的對立面,手握黑暗,一身戾氣,但她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反倒很是悲憫六界蒼生,完美如神。
起初,彼岸女王與神族關係親密,尤其是女媧神族。可後來,女媧疑慮重重,越發覺得彼岸力量太過強大,一身戾氣控制不好定會給六界帶來無法抵抗的危害。於是,女媧協同伏羲 、盤古等諸位聖人秘密協議,要將除去彼岸身上的力量,若是失敗,便將其徹底封印。
如此,神族向別界散佈謠言,造謠彼岸所犯“罪行”,也因此,便有了當年聞名的彼岸之戰。
彼岸的力量不可小覷,被激怒背叛後,更是血染神族,六界一派生靈塗炭……雖然最終是將其封印了,但是由女媧爲首的神族所鑄下的大錯,無法彌補。
此時幻夢身體裡的彼岸靈識已經基本恢復,力量驟然龐大讓本來有些虛弱的身體一時間支撐不住。
她垂眸,站在原地,殷紅的紅眸、白皙皮膚上妖冶的紅色彼岸花,有種說不上來的撩人和神秘。
隨後匆匆跑來的神仙見狀,皆退步三舍,欲上前卻又徘徊不敢邁腳。
有個年齡稍長的老神,勸說道:“你罪孽深重,何不收手彌補罪過,何況我神族也待你不薄啊。”
幻夢低聲哼笑,不滿、不屑、諷刺。
又有神附和道:“聖神有令,若她執迷不悟便即刻斬殺,永絕後患,以免危害蒼生!”
事實上,盤古女媧是想讓他們在彼岸靈識未恢復前直接讓她魂飛魄散,可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
幻夢半擡眸,只是輕輕一揮,方纔那個說要殺她的神便直接斃命。
須臾,精神恍惚,眼神渙散,身體搖搖晃晃,開始眩暈,最後迷離着雙眼斜倒下去。
晷晝及時趕到,把她抱緊,攬在懷裡。
衆神惶恐,碎碎念着晷晝的名字,語氣顫抖,擋不住的恐懼。
幻夢支起沉重的眼皮,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你來了……”語氣虛弱,聲音如蚊吶,晷晝卻聽得真切。
晷晝脫下白袍,披在幻夢身上,繼而將她抱起,幻夢感覺到他竟然在顫抖。
他壓着怒氣,道:“所謂神,不過是空有一身皮囊。”
說罷,便要走,衆神欲攔。但見晷晝青眸一閃,“擋我者,死無葬身之地!!”聲音空曠深遠,有震懾萬物之力。
衆神這才紛紛讓路,不敢輕易出手。
“我們回家。”語氣溫柔且充滿安全感。
這一鬧,彼岸重生得消息便猶如承大鵬之翼般在六界散開,六界上下皆知女媧之女幻夢化邪成彼岸女王之說。
剛出神界大門沒飛多遠,就老遠看見罹鵺站在一雲端之上。
晷晝停下,冷笑道:“怎麼,要搶?”
罹鵺看了一眼他懷裡虛弱的幻夢,良久道:“她不該如此……”
“可笑至極!!如今這種情況你何必充當善良,本王不用猜便知道你心裡打着什麼算盤!!你不就是想把她帶走,然後昭告六界是你們魔界捉住了彼岸女王,如此,你們魔界便可重複輝煌,在六界永遠站得住腳!罹鵺,其實,你纔是野心最大的那個吧!”晷晝死死盯着罹鵺的藍眸。
罹鵺眼神有意躲閃。“我爲尊,這是我之責。”
“哈!承認了……”
“……”
“本王告訴你,就算是賠上整個妖族,本王也不會把她交給你!!”
晷晝並不想繼續廢話,自顧自往前走去,罹鵺若是再攔,那便與他打,孰嬴孰敗,都且不放在心上。
罹鵺沒有攔,他站在原地,最後看了一眼幻夢,最後與她目光相撞。
晷晝走時擱下一句話,足以讓他記掛千年,“你那雙藍色的眼睛最是噁心……”
那日六界陰雨連綿,不見天日,彷彿,整個寰宇都在爲彼岸歸來作預兆。
幻夢躺在柔軟的牀榻上,眼皮沉重,臉色慘白,如同病入膏肓。
“沒想到,最後站在我身邊的,竟然是你……”幻夢輕聲道。
晷晝握着她的手,道:“難道不行嗎?”
她莞爾一笑,如星光落進他心波。“自是可以,我曾經想過,若有一日我要死了,身邊也許會是雪嬰……”
“雪嬰雪嬰,總是雪嬰。”
她笑着打趣道:“從來沒見過吃自己醋的妖……”
晷晝沒有再說什麼,他坐在牀邊,捻了捻蓋在她身上的狐裘被,柔聲說:“答應我,以後不要突然不告而別,我很害怕會找不到你……好嗎?”
幻夢閉上眼睛,揚起嘴角點了點頭。
晷晝把她的手擱進被子裡,不知不覺,她似乎又瘦了不少。
溫柔摸摸她的頭,輕輕揉了揉她額展不開的細眉。“你就好生休息,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有我在。”
幻夢未睡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說了句話。
晷晝心領神會,那是句我愛你。
過了些時辰,幻夢醒來,身邊趴着坐在地上的晷晝。身子太虛,支不起身,只能翻翻身子,用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眼睛、鼻子、脣……
晷晝在夢中深噴出一口氣,露着些許可愛。
“別趴着了,累就躺在牀上睡,醒醒吧……”
他不醒,又喚了一聲,“晷晝?”
還是不醒。
“雪嬰?”
依舊如此。
“……相公?”突然脫口而出。
那妖忽然睜開眼,“我在!!”隨即,站了起來要鑽進她的被窩。
“你誑我!”
晷晝心安理得躺在幻夢身邊,臉正向她,寵愛一吻。“此話怎講,你我有夫妻之實,我自然是你相公……”
幻夢啞口無言,這妖王的臉皮可是愈加厚重了。
身體一顫,疼意驟起。幻夢不禁身形一蜷,窩進他懷裡。
“怎麼了……”晷晝緊張起來。
“胸口疼……”
他清晰地看到,她臉上,彼岸花正散發着火焰般地光,光芒順着紋理血脈直直聚集至她的心臟處。
好在,一夜無事,睡意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