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啦”一聲,若邪揮劍之下,帶起的劍氣斬斷了十數只低階妖獸的性命。
一時間,撲奔着花想容的那些妖靈都撲進大火中。
低頭看向火牆這邊已經聚集了不少淬鍊過的妖靈光點,花想容垂首看着流光繭,她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那些有些萌然的光點悉數到來。
似乎是感召到了花想容的心意,她的左手食指不自控地向那些妖靈勾了勾。就像最初她得了變異靈根,呼吸都能吸引山間靈氣一樣,她的手僅僅做了這些,那些妖靈就不可抑制地蜂擁向她。或者說,是流光繭。
“花想容,你說什麼?”若邪見到有妖靈飛向較高的樹冠,便知道花想容就在那裡,她不由得回首仰眸看向那裡。
若邪非人,她自然知道那些妖靈不可能是感召到花想容的招引,隨便到花想容那去的。唯一說得通的,就是,需要這妖靈的是隱藏在流光繭裡的人。
只是,她的問話卻成了迴音,遲遲得不到迴應。
“我在問你——”暴戾的吼聲驀然間從若邪發出,花想容這邊也能清楚地感覺到震盪,她下意識地回手扣住身後的聶魄,以防他歪斜落下樹冠。
而她的視線一直都緊鎖着若邪身邊,若邪一聲大喝之後。圍在她身邊密密麻麻的妖獸們,就像是圍聚在修爲高深的低修爲者一般,頓時不死即傷,甚至波及到了飛禽紛紛墜落。
默然地揚起脣角,雖然花想容知道,這些妖獸還遠遠不是妖獸嶺裡的全部,但是她抓住了若邪的弱點。即便若邪口口聲聲說自己並不關心流光,說她可以笑着看流光痛苦,可她聽見流光會和她見面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動心了。
“容容,你打算讓厚臉皮上來找你?”
“不,你家容容並沒有那個打算。我只是,不想浪費多餘的力氣,想讓她幫咱們清個場罷了。反正,只要想着能見到你,她有的是使不完的力氣。”
聞言,流光緘默了,但是花想容卻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隱約見到若邪周圍又畏懼了不少妖獸,風中的“雲樂”自然是她拼殺時候散出去的。所以現在,能夠吸引妖獸的,已不僅僅是她一個人。
“容兒…你…身上…真的……”
傾身下樹的一剎,她的手臂被人輕輕釦住,那是一隻不含溫暖,有些許涼意的手,是聶魄,他醒了。
“是,你不是早就聽見過我身邊有男子說話麼?你沒聽錯,暮雲平也沒說錯。這就是我一直不能對你說的,最緊要的一件。所以聶魄,你爲我斷了一條手臂,根本就不值得。因爲,我一直都在騙你!”
沒有回頭,花想容撥開他的手。縱身躍向火牆的那邊之前,她垂眸看了一眼下面幾乎挖好的溝渠。隨手將一個符盒擲向花長風,依照他對她的瞭解,想來她要讓他做什麼,並不難理解。
“容容,你爲什麼要那麼說?你明明不是……”
“流光,這世上有太多事回不去。我身負異香,所到之處,皆是浩劫。所以對想要保護的人,相見不如不見。”
話音落,花想容釋放出自身的真正修爲。同時,她周身的異香也跟着漫散出來。沒有去到若邪身邊,她足尖踏在去向二階妖獸領地的樹冠上,不斷地向前行。
“若邪!想見靈狐大人,就跟上吧!”
妖獸本就該呆在它們原本棲身的地方,若是妖獸都能修煉成妖,那麼這世間的凡人,怕是也不必急着修道成仙了。
凝望着花想容遠去妖獸嶺深處的背影,聶魄脣角揚起苦澀的弧度:“相識以來,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你說謊。若你肯看着我的眼睛將這話才說一遍,我興許就真的信了。”
循着她對冬日被帶到二階妖獸腹地的記憶,花想容回望了一眼周圍的茂盛樹木。她似乎迷路了,明明該是自己差點葬身的地方,可卻不見那開闊的一馬平川!
“流光,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望着身畔已經隨着香氣漫溢出來的虛影,她才知道,原來流光想要像個人一樣呆在自己身邊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方纔吸入那麼多淬鍊過的妖靈,他還是飄飄悠悠地狀態,真的讓人很心疼。
“此時的情狀,那兩個孩子完全可以安全地帶三個傷病逃離。可是容容,你在難過什麼?小吃貨沒了一條胳膊?會再長出來的!”
躋身在一棵大樹的樹冠上,花想容望着她腳下密密麻麻的妖獸和天上是不是飛向自己的飛禽。她已然知道自己身上的藥香對它們的吸引力到底達到了什麼程度,但是她的緊張,還是被流光的一番話,輕而易舉地驅散了。
“噗!你當聶魄是壁虎麼?斷了一條尾巴還能再長出來?”
“容容自然不會保護那麼噁心的東西!可是容容,我非要應付那個厚臉皮麼?我覺得她還不如壁虎!”
驚聞流光一席話,她才知道自己和流光到底有多麼的志同道合。竟然連討厭的生物都是這麼的,不謀而合!
花想容扯了扯嘴角,她默然地注視着已經追到她身前百步位置的若邪,心裡也不想拿流光做誘餌。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要不是用她想要的人拖住她,豈不是白白錯過了一次報仇的好機會?
花想容與若邪一上一下的對視,末了,她在心裡低低地對流光囑咐着:流光你聽我說,即便是一會你可以實化的時候,也要儘量蓄積,讓自己保持在這種遊離的形態。
“爲什麼?”
因爲,那樣她才能攥住若邪的軟肋,將若邪拖垮、拖死!
流光的虛影在花想容的身畔漸漸清晰,那是她拼勁自己本事,將藥香凝聚在身畔不外散的結果。
“尊上,真的是你?”若邪看清了花想容身邊的虛影,看見流光望着自己的眼神仍然是那麼的冷漠無情。
可是花想容眼中的若邪似乎一點都沒有泄氣,她拋出自己手中的長劍。霎時間,她的長劍好像與她有了感應,盤旋在她周身長劍化出了數道劍光,但凡是要接近她身邊的妖獸,就地伏誅。
“咳咳。”感覺到流光的彆扭,花想容輕咳一聲。
她揮手之間,向着已然死去的妖獸屍體上擲出一道極品火符,這火符在那些妖獸屍首上“騰”地燃起,若邪不悅瞪向花想容,眸子再轉向流光時,多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