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簫佈下陷阱之後,纔有一絲喘息的機會,靜下心來等待獵物上鉤。回想起三天前的遭遇,他內心深處不由得泛起一陣無奈。
三天前,李雲睿的突然出現,使得吳簫大吃一驚,如今這位表面身份只是個三流小家族族長的男人,已經讓他到達如避蛇蠍的地步,忌憚一詞早已不能用來形容吳簫對李雲睿的感覺。
所以,當日吳簫並未選擇與李雲睿一起回府,原因很簡單,他害怕了,要與這個處處透着神秘的傢伙越遠越好,這是現在吳簫腦中唯一能想到的。
但這樣做的後果便是——迷路!
對,沒錯,就是迷路!這個對於吳簫來說本就有些難以啓齒的意外,此刻更是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怨念。
不過,吳簫的大方向沒有出差錯,但讓人無語的是他在關鍵時刻卻是選錯了路,而現在的一切,卻都是因此而起。
龍山城外四十里,有一處名爲“落月”的峽谷,雖然名字聽起來極爲美麗,但實則爲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凶之地。
不過這也是相對而言的,畢竟再兇險也兇險不過那傳說中的七大絕地,若是修爲足夠,想進去一探究竟也是未嘗不可。
天地生陰陽,爲的是互補,所以世間萬物之間都有一種微妙的平衡,再直白一點,那便是大自然絕對是公平的存在。
而這種公平無處不在,就好似有些人天生體質羸弱,但頭腦卻異常聰慧,堪稱妖孽,諸如此類的例子數不勝數,而這名爲“落月”的峽谷更是如此。
此地雖是兇險,但其奇異的地理氣候卻是某些天材地寶生成所必不可缺的,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佔盡地理優勢之便的龍山城內各中大小勢力,每年都會在特定的時間,派出人手進落月峽找尋資源。
如今便是城中勢力約定之期,而吳簫到龍山城的時日尚短,對此一無所知,他本想通過此凶地中的各種兇險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不料,卻是遇上了這等倒黴事。
若只是如此倒也罷了,但不知吳簫連日來是否衰神附體,遇上的盡是查家與其他一些與李家有間隙的勢力的人馬,而最關鍵的是李浩辰生前極爲高調,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幾方人馬一碰面,吳簫就落得個被四處追殺的下場。
“貪婪是使人走向滅亡的原罪,呵呵,終究還是敵不過內心的慾望麼……”吳簫背靠着一顆大樹,雖然閉着雙眼,但那變態無比的靈覺早已對追過來的幾人的行蹤瞭若指掌。
見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吳簫便開始靜靜地等待着,等着由遠及近的幾人。
這幾人就修爲而言,屬於還看得過去的層面,說強那是絕對輪不上,尤其是吳簫見過了南宮滅與血尊之後,再退一萬步說,要不是他忌憚那兩個不知身在何處的宗派高手,真動手,也不過是如屠狗一般。
先前,吳簫之所以如此大費周章,便是因爲想要保留實力,“天武閣”甄選在即,實在不宜節外生枝,尤其是在此龍蛇混雜之地,若是過早的引起些許勢力的關注,還不知要生
出什麼變故。
最爲重要的一點便是,吳簫終於得窺李雲睿的冰山一角,但這同時也無疑給了他當頭一棒,打得他頭暈目眩。
能有資格與七殺之主合作,而非是被驅使,無論李雲睿擁有着何種手段或者是底牌是什麼,就根據現有的一切來分析,吳簫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蚍蜉撼樹。
原先吳簫還以爲自己尚有底牌在手,只不過計劃遠比不上變化,哪知道這個世界竟然會如此小,或者說李雲睿的手伸的實在太長,長的遠遠超乎人的預料。
哪怕他向李雲睿和盤托出自己的身份,那也只是無異於給自己貼上一張催命符罷了,明明有着不下於南宮家的實力卻甘心蝸居於這偏遠的小城之內,寧願忍辱負重也不願展露絲毫的實力……
一切自然不言而喻,此處山高皇帝遠,李雲睿又擁有相應的實力,真要殺他簡直如喝茶吃飯一般簡單,他也絕對有這個膽子。
每每想到此處,吳簫就頭痛無比,情況從來沒有好轉過,事態的發展他也從來不曾掌握,從一開始他下的所有棋都是毫無意義,因爲他自始至終都是一粒棋子罷了,清醒了,看穿了,那又如何?棋子依舊是棋子,只要逃不出棋盤,最終的結局依舊不會變。
無窮無盡和隨時都在增強的壓力時刻在折磨着吳簫,使得他的心中不免生出了一股不小的怨氣,長久以來心頭憋着一股火,此刻被貪婪所驅使而來的幾人,很不幸的成爲了吳簫的發泄對象。
那幾人都是至少擁有化神修爲的修煉者,行進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趕到了吳簫的“藏身處”。
一位長相極爲猙獰的疤臉男子看着空洞洞空地,有些不忿道:“這小子平日裡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想不到腿腳還能這般利索。”
疤臉男子剛說完,一位模樣有些妖媚的女子便接口道:“哼,這小子到底是個體虛的主兒,跑不了多遠,我小妹死的不明不白,他要是落在老孃手裡,老孃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五妹,你怎麼知道這小子體虛氣弱了,莫非……”另外一名男子神情有些猥瑣的看着女子,目中滿是不懷好意。
那女子立即“呸”了一聲,神情鄙夷道:“許老三,你的腿是不是又癢了?是不是姑奶奶我上次下手太輕了?”
話一出口,那男子臉部一陣抽搐,不過倒也真的是安分了不少,不過男子對這女子的怨念似乎不小,雖不敢太放肆,但嘴裡依舊低聲嘀咕道:“哼,死女人,擺什麼譜,老子早晚讓你跪在我面前,諂媚承歡。”
“夠了,眼下李家小子蹤影全無,你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聒噪。”疤臉男子立即出聲呵斥,同時觀察起四周來。
疤臉男子似乎在這幾人中極具威信,他一開口不管是妖媚女子還是那名被稱爲許老三的男子,立即就沒了聲響。
吳簫在暗處默默地觀察着這幾人,從言語與每個人的神情之中,他看出這幾人之間似乎都是互相戒備着,尤其是那女子與許姓男子之間還存有隔
閡。
只不過,這幾人之中修爲最高者竟然都還沒有達到朝元境界,這實在讓他有些小小的失望,要殺這幾人連挑戰都算不上,實在有些乏味,這讓實力暴增,卻無處施展的他多少內心有些鬱悶不已。
“幾位是在找在下嗎?”吳簫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容,慢慢的走了出來。
那幾位聽到聲音,立刻便戒備了起來,特別是那位疤面男子,直接將褐色氣勁爆出體外,滿眼兇光的看着吳簫。
吳簫有些無奈的攤了攤雙手,無辜的說道:“幾位,不用這麼反應啊,我就在這兒,你們要多少贖金隨便開,家父都會滿足你們。”
“哼,臭小子,還我妹妹命來!”那女子突然暴起,渾身紫光乍現,腰間軟鞭抽出,直取吳簫面門。
同一時間內,其他幾人也同時動手,各自動用得意的兵器,向吳簫一陣猛攻。
“唉,真沒意思。”
話音剛落,幾人的兵器都切實的打井了吳簫的身體之內,但看幾人臉色卻絲毫沒有露出興奮之色,吳簫身上因爲沒有絲毫的鮮血飄出,也沒有露出絲毫的痛苦之色,相反的,那幾人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一臉的凝重之色。
那疤臉男子反應極快,見勢不妙立即大吼:“佈陣!”
“呵呵,慢了。”一聲輕笑,那疤臉男子的頭顱詭異的向天上拋飛,過了幾秒之後,那鮮血如噴泉一般濺了其他幾人一臉。
但這遠沒有停止,就在鮮血噴涌的那一瞬間,除了那女子之外的其他幾人也都遭遇同樣的下場,皆是人首分離而死。
那女子雙眼之中一陣失神,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看見吳簫依舊還在原來的那個位置,似乎方纔發生的只是錯覺一般。
那女子由於出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但她不知爲何竟然毫無所覺,依舊愣愣的看着吳簫。
吳簫臉上還是掛着那人畜無害的笑容,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到那女子面前,俯下身,用一根手指慢慢勾起那女子的下巴,饒有興趣的問道:“美人兒,現在你怎樣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現在我更怕我縱慾過度啊。”
輕佻的話語卻並不能讓女子安心,反而是讓她的心不斷的顫抖着,因爲他在這個少年眼中看不到一絲的慾念,縱橫歡場的她何嘗不能看出眼前之人其實並不好色,因爲他的雙眼中的寒意,就像那極北之地的冰川——萬古不化!
但沒有人不懼怕死亡,不管吳簫留下她性命的原因爲何,至少能多活一刻總是好的,所以女子當即堆起滿臉的嫵媚笑容,一雙藕臂勾上了吳簫的脖頸,吐氣如蘭道:“蘭兒自當使出渾身解數服侍公子。”
“你倒是識趣的很,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要生出一絲反叛之心,下場你知道的。”
那女子雖是臉帶媚笑,但雙眼之中盡是掩藏不住的恐懼,當即如蒙大赦般:“蘭兒…遵…遵命。”
“第一件事,收起你那無用媚術,還有那虛僞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