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陽真火如龍奔騰而入丹田,化作滔滔火海,立時便將元精包裹起來,開始劇烈煅燒。但元精並不示弱,掀起一波波狂浪,兇悍的與真火激烈對抗。
轟轟轟!
兩股龐大可怕的力量毫無花哨的連番轟擊,就好像火星撞地球一樣,異常激烈。
吳賴耳中轟鳴不絕,身體更是遭受劇烈衝擊,體內氣血翻涌激盪。
“怎麼會這樣!”吳賴心中大駭,沒想到到了最後一步竟出現這等詭異可怕的情況,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卻不知道,二者均出自吳賴體內,可謂同出一源,強弱之別實在細微,這般交擊便如同兩個孿生兄弟打架,孰勝孰負實難預料。
但要想令元精變成至陽真精自然不能讓其取勝,關鍵時刻還是要靠他這個“家長”來偏袒一下才行。
短暫的驚詫之後,他很快冷靜如亙,以精神力壓制元精。
這一招果然奏效,元精的反抗立時就弱了些許。
雖然差距不十分明顯,但這就好似高手過招,些許的優勢便能擴大爲整場戰鬥的勝利。當然勝利也非一蹴而就,還須在長時間中不斷積累優勢。
嗤嗤嗤!
**的元精被熾熱的至陽真火淬鍊,發出有如水火碰撞的聲響,煞是好聽,同時有一絲絲陰冷的氣絲被從中烘烤剝離出來,然後被排擠出丹田,順經脈而上入肺腑,最後被以吐納的氣息排出體外。
這便是在剔除元精中的陰氣。
至陽真精乃“陽極”之物,當然容不得半點陰氣。
隨着元精被一步步壓制,被剔除的陰氣也越來越多,於是就見吳賴鼻孔裡噴出的,頭頂冒出的都是陰冷的白氣,就好像人在冬日呼吸時的情景一樣,甚至奇特。
奇蹟遠遠不止於此,不大一會兒,斗室之內寒氣越來越重,如同一道大冰窖一樣,竟開始慢慢結起冰凌來。
蔚爲奇觀!
當元精中最後最後一絲被剝離時,周遭已經附上了一層薄冰,就連吳賴身上也不例外,毛髮上掛滿了冰晶,乍眼一看還以爲是哪個調皮的小孩堆起的雪人。
而此時元精亦變了樣,不再是那種無色透明的**,紅彤彤的,如同從火山中噴出的岩漿。
當然其現下還不是至陽真精,僅稱得上“陽精”,還須以至陽真火將其淬鍊成“陽極之精”,便大功告成。
距離至陽真精只有一步之遙。
吳賴此時也累得夠嗆,尤其是這般時時刻刻的高度精神集中,腦子裡就好似一團漿糊,只想倒下去呼呼睡他個痛快。
但他深知此時萬萬不能鬆懈,否則前功盡棄,憑藉着一股子毅力,咬牙堅持。
至陽真火在他的堅持下,不斷地淬鍊“陽精”,淬其雜質,煉其精華,“陽精”不斷地被凝鍊濃縮,顏色也逐步加深,朝金色轉變。
沒有誰知道過了多久。
吳賴整個人都麻木了,只是機械的堅持着,腦中已經無力思考其餘的一切。
但正是憑着這股子令人可怖的堅毅,他竟硬生生挺了過來,終於迎來了否極泰來的一刻。
當“陽精”被淬鍊到只有豌豆大小時,突然有一點金光從其中心一點亮起,然後越來越亮,最後迸射出蓋日覆月的萬丈金芒,充斥於整個丹田,甚至連透射出體外。
非但如此,他的整個身體都因此而起了連
鎖反應,皮膚、肌肉、骨骼、經脈乃至於細微的毛髮都放出璀璨奪目的金光。
遠遠望去,吳賴便好似一尊黃金澆鑄的佛像仙尊,寶相莊嚴,如天神下凡。不過一看到他嘴角那道永遠也抹不去的痞笑,又令人覺得不倫不類,好笑不已。
砰!
一聲震響,他身上的冰晶全部被震成冰粉,然後才被剛剛震開便又被汽化,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屋內所有的冰層都不能倖免,金光甫出,比遇到驕陽還要可怕,眨眼間蒸發得乾乾淨淨。
金光之威,強悍如斯。
而此時丹田內的那顆“小豌豆”已經完全變成了金燦燦的金豆,至陽真火甚至不用吳賴管便已經自行退去,重回金痣之內,而那顆金豆則徐徐落在丹田的核心。
吳賴身上金光頓時退卻,恢復正常。
“這……這就是真精種子?靠,這……這他孃的也太小了吧!”千辛萬苦,累得比狗還慘,居然纔得到這“芝麻綠豆”點兒大的玩意兒,吳賴極爲不滿。
算了,小就小吧,可千萬不要不頂用,否則可真就是欲哭無淚了。
吳賴心頭惴惴,試着催動真精種子,想要試試這至陽真精的威力。
哪想意念方動,真精種子便自行高速旋轉起來,一股金黃、灼熱且力量澎湃的至陽真精立時從中丹田中涌出,順經脈直衝入右臂,聚集於拳頭。
霎時間,右拳金光燦爛,吳賴只覺拳頭內有一股降龍伏虎的巨力想要衝破出去,澎湃至極,而且拳頭的皮膚、肌肉、筋骨全都被強化,堅硬如鐵,以至於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可空手對白刃的奇異感。
太神奇了,簡直不可思議。
“這就是至陽真精!”吳賴駭得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繼而一股熱血直衝腦際,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黃天不負,他成功了,終於成功的突破至煉精境,而且這至陽真精還如此強悍。
激動、興奮、狂喜、心酸等種種情緒在此刻交織到了一起難以言喻,更非筆墨能形容一二。
不過他顯然對至陽真精掌控還太欠缺,情緒激動時,真精立時消散,重新潮落回丹田。不過真精種子並未因此而停歇,仍是旋轉不休,一點點的壯大自己。
“哈哈,大功告成,終於可以飽飽的誰他孃的一覺啦!”突破已成,吳賴精神整個鬆懈下來,一股無可言喻的倦意襲上心頭,倒地欲睡。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他猛然間就覺一股強大無匹的吸力從腰間傳來,尚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體內的至陽真精竟不由自主的往那場狂瀉過去。
“搞什麼,老子不會精盡人亡吧!”眼見辛辛苦苦修煉得來的至陽真精就被吸走,吳賴又驚又怒,連忙阻止。
然而他早已是強弩之末,這點兒阻擋猶如螳臂當車,瞬間便被衝潰,腦子裡嗡的一聲遽震,差點沒昏死過去。
至陽真精無法阻止的狂瀉,全都鑽入他腰間的那不起眼的芥子袋裡去了。
吳賴駭然欲死,卻又無能爲力,只能眼睜睜看着真精狂瀉,真精種子不斷縮小。
“孃的,拼了!”關鍵時刻他急中生智,狂吼一聲,強行集中最後一點精神,強行催動真精種子反向旋轉起來。
正是這一下力挽狂瀾,真精種子與那股吸力間的聯繫立時被切斷,真精不再外泄。
“媽
……媽的,總……總算智慧過人,不愧……不愧是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奇……奇男子!”最後一刻,吳大少仍不忘自誇一句,然後嘿嘿一笑,頭一歪,昏死過去。
斗室寂靜,這一躺就是三天三夜。
當他再次醒來時,腦子仍是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則似被抽乾了力氣一樣,十分難受。不過他眼下哪有心思管這些,趕忙內視檢查身體。
結果令他又驚又喜。
驚的是真精種子硬生生縮小了一圈,開始時是黃豆,現下倒是真的只有芝麻綠豆大小了。喜的是好在老本還在,真精雖然被吸走大半,但還可以練回來。
“我他孃的真是烏鴉嘴,我怎麼這麼嘴賤!”吳賴欲哭無淚,恨不得扇自己臭嘴兩個耳光,手都擡起了,又覺事已至此,自我懲罰也沒用,想想還是算了。
他倒也真夠倒黴,甫進階便被吸走元精的,恐怕也就他這獨此一家了。
“他奶奶的,是誰敢偷偷吸走老子的真精!”對於“兇手”吳賴是恨之入骨,決定要將其揪出來。
向來只有老子“偷人”,還沒有人敢偷老子。
他滿腔憤怒,頓時憶起當時那股吸力是出自腰間,倒也不傻,頓時便想起了那個芥子袋,意念一動,便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一塊神秘黑石,一株枯死的三葉火焰蓮,除此之外,別無他物。當然那芥子袋本身也算一物。
“到底是什麼東西吸老子的真精!”吳賴驚怒盯着這三件東西,首先懷疑的便是那芥子袋。
畢竟此物乃江獨峰贈送與他,最值得懷疑。不過他將芥子袋仔仔細細檢查了即便,也未曾發現異常。
莫非是這黑不溜秋的怪石,還是三葉火焰蓮?
他的目光在二者間來回逡巡,前者並未看出個所以然來,反倒是在三葉火焰蓮上發現了些許端倪。
這玩意兒那乾癟枯黃的枝葉竟變得稍有光澤,給人的感覺亦恢復了點點生氣。
“難道是它吸走了我的真精以至於恢復了生機?”吳賴心頭驚疑不定,一咬牙,再次在指尖聚起一點真精,緩緩的靠了過去。
接觸的剎那,吳賴如有觸電,真精果然被吸走。
吳賴色變不已,猛地抽身而退,心頭的疑惑非但沒有退卻,反而疑雲越來越重,如墜霧沼。
他已可確定此物吸走了真精,真正心疑的是到底是天性使然還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若是此物本就可以吸人之精元而重獲生機,那倒也是無甚可說,而且是福非禍,他便可用此法催生三葉火焰蓮,得到一株四品靈藥。
可如果是有人故意所爲,那可就嚴重了,那便意味着這一切都是江獨峰的陰謀,要趁機廢了他修爲。
雖說他與對方並無什麼過節,甚至其爲了兒子的婚事還有求自己,但正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說不定那所謂的婚事不過是麻痹自己的幌子。
果真如此,江獨峰又爲什麼要這般對付自己呢,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實在令人想不通。
他今次逃過一劫,事情也因此變得更加詭異,事實到底如何也不是他現在能弄明白。
不過要弄清事情真相也未必就是件難事。
“江獨峰,最好不是你在背後弄鬼,否則……嘿嘿。”他冷冷一笑,嘴角不忍露出一絲詭異的弧度,心中已有定計。
他要繼續催生此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