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敢說這種話的女子,估計也就鳳瑤一人了。
沒人規定女人不能逛青樓,可是大姐你去逛青樓能幹什麼呢?大姐你如此“彪悍”,讓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情何以堪!
吳賴一臉黑線,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小丫頭,只得乾笑兩聲道,“你和落英姑娘之前有過節,不合適一起去吧?”
鳳瑤滿不在乎道,“那有什麼,大不了到時候我向她陪個不是就是了。”說着又抱着吳賴的手臂一個勁兒的搖晃,撒嬌道,“吳賴,你就帶上我嘛,好不好。我長這麼大都還從沒去過那兒呢,一定可好玩了。”
她其實就是小女孩心性,玩心太重,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偷偷跑到江城來。
被她這般緊抱着手臂,吳賴立時就感覺到他胸前一雙已經初具規模的小饅頭,搞得堂堂吳大少是血脈賁張,心猿意馬。
朱會飛看得眼睛都直了,差點沒流出口水來,恨不得衝上去一把將吳賴推開,取而代之,同時心裡想,“吳兄不愧是人間禽獸,俘獲彤兒小姐便也罷了,居然連這個纔來了沒幾天且還沒長開的鳳瑤姑娘也糟了毒手。天啦,我什麼時候才能成爲像他那樣的禽獸!”
“你沒去過,我還沒去過呢!而且拜託大姐你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這樣誘惑我好不好!”吳賴暗暗叫苦,強忍着已經有些動搖的毅力,搖頭道,“一點兒也不好,我可是個有原則的美男子,絕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誤入歧途。”
“不要臉,這種話也說得出口!”朱會飛一臉鄙視。
“哼!”鳳瑤狠狠將他的手臂甩開,氣沖沖道,“好,你不帶我去,我馬上就將此事公諸於衆!”
喲嗬,這小丫頭居然還威脅起本少來了,簡直反了天了,給你點顏色你還開染坊了你!
心中這般想,臉上卻堆滿了笑容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何必鬧得這般僵。”說着又長嘆一聲,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道,“罷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今次我就捨生取義成全你!”
吳賴哪敢讓她大嘴巴出去胡說八道,特別是要讓白彤兒知道那還得了,雖然極不情願,那也只得妥協。只有將她“拉下水”,纔可保無虞。
男人嘛,就是要能屈能伸,我就是個能屈能伸的偉男子。
“真的?太好了!”鳳瑤軟磨硬泡,總算是成功將吳大少這塊“硬骨頭”啃了下來,那自是歡呼雀躍,興奮難言。好半晌才道,“那,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可不許反悔。”
“我他孃的敢反悔麼!”吳賴心頭苦笑,只得擺了擺手道,“時辰不早了,快點回去換身衣服吧,莫要誤了時辰。”
秋日已短,再有個把時辰便將日落。
鳳瑤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女兒裝去那種地方,欣喜點了點頭,又故意板着臉道,“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否則看我不收拾你!”言罷蹦蹦跳跳的去了。
“老子是越來越衰了,居然連一個小丫頭都降伏不了,將來還如何征服天下少女?”吳賴臉如苦瓜,頗有種挫敗感。
但同時鳳瑤身上那種少女特有的活潑、任性、刁蠻亦讓他覺得特別有趣。這倒不是說他有什麼特別想法,只是覺得和這小丫頭在一起很輕鬆,不要考慮太多,感覺就像是和鄰家小妹一起玩耍。
不過刁蠻任性也要有個度,更要看什麼事兒,像這種無傷大雅又刺激有趣的事,恐怕沒幾個男人會拒絕。
想來也有趣,當日吳賴還給了她一巴掌,當時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二人能“和諧相處”。
根本還是在於她心地不壞,而且還能主動找吳賴認錯。
當然吳大少自以爲自己的男人魅力和寬容大氣亦是必不可少的。
見吳賴真的答應了鳳瑤,朱會飛驚得目瞪口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呆呆道,“吳兄,你……你真的……真的答應她,要帶她去天香樓!”
“不帶她去還能怎樣,難道殺她滅口不成!”吳賴沒好氣橫了他一眼,冷道,“你有意見麼?”
朱會飛浪笑一聲,然後搓了搓手湊到跟前,嘿嘿道,“那個……嘿,我是想說,能不能……嘿,你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你要是個女人,老子就帶你去!”吳賴冷道。
朱會飛苦着臉道,“不要如此絕情吧……”
“還不滾回去好好修煉,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將來如何能成大器!”吳賴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痛心疾首將其一頓臭罵。
“重色輕友,翻臉不認人!”朱會飛心頭暗罵,卻也不敢再觸他的黴頭,悻悻然離去。剛走幾步,只聽吳賴又冷冷道,“今天的事要是泄露出去,你知道後果的。”
朱會飛打了個寒戰,一溜煙就不見了影子。
“王八犢子,連你都收拾不了還!”吳賴笑罵。
半個時辰後,江城街上多了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是個長相俊秀的富家公子哥,一身合體的文士服,方巾包住三千青絲,一隻樸素玉簪斜插髮髻,手拿一柄繪有山河圖的綢緞摺扇,一步一搖,說不出的瀟灑寫意,引來無數目光注視。
特別是那些懷春少女,差點沒忍住衝上來要聯繫方式。
另外一個則遜色太多,長得又黑又壯,一身皺巴巴的玄青衣衫,還帶着頂瓜皮小帽,一看就是那富家公子的僕從。
這種人,那些少女自然是不屑一顧的。
這富家公子哥和僕從自然就是鳳瑤和吳賴了。
看鳳瑤那輕車熟駕的樣子,再加上她第一次與吳賴見面便是女扮男裝,可知她從前肯定沒少幹這種事。
“靠,這小丫頭到底是何居心,居然讓我玉樹臨風的堂堂吳少爺扮成她的僕從!”看着前面那春風得意的鳳瑤,再看看自己這倒黴催的樣子,吳賴自然是十分懊惱。最可氣的是,她居然還說自己這幅模樣扮僕從最像。
靠,你見過這麼帥的僕從麼!
然而沒辦法,他又不想被人認出來,卻也只好犧牲“色相”。
鳳瑤瞧他那“憋屈”的樣子,差點沒噴笑出來。
吳賴實在不想和她在一起“影響”自己的形象,同時也想先去找清風老道問問《聖徒經》之事,於是低聲道,“你自己先去,我還有點事兒。”
哪知鳳瑤一副跟定你的架勢,馬上又粘了上來,道,“我也去!哼,你別想甩開我。”
“靠,年紀不大,鬼心眼倒是挺多,居然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吳賴甚是無語,只好帶着他往清風老道的“老巢”去了。
還好,清風老道的卦攤就在臨近天香樓的街上。
不一會兒,到
了目的地。
華燈初上,這一片全都是風月場所,街上行人往來不絕,鶯鶯燕燕,歡歌笑語熱鬧非凡,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
奇怪的是,清風老道今天居然沒有開張。
“搞什麼,難道這老神棍傍上富婆了不成,連生意也不用做了。”吳賴暗暗奇怪,正自詫異時,就見十來丈開外,一個老道士在人羣中穿行,不是清風老道還能有誰,趕忙追了上去。
清風老道身着一身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前太極後八卦的玄青色道袍,揹負一柄也不知從哪撿來的桃木劍,再配上他那鶴髮童顏的形象,當真有道骨仙風的味道。
老道正“受人矚目”時,突然背後一隻有力的臂膀按着他的肩膀,同時一個聲音冷道,“道長,穿得這麼**,這是要去相親麼?”
清風老道渾身一震,臉色大變,怎麼不知來人是誰,回過頭來時,已是滿臉笑容,對吳賴道,“貧道乃方外之人,怎能有哪些凡俗慾念。咦,你怎麼這副打扮?嘶,怎麼是她!”他顯然也注意到了吳賴的打扮,亦認出鳳瑤來。
鳳瑤嘻嘻一笑,衝他作揖道,“道長你好,小生上次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清風老道震愕看了他半晌,又瞧了瞧吳賴,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哈哈笑道,“無妨,貧道胸寬似海,往事已隨風而去。”說着又向吳賴擠眉弄眼,似乎在說,“小子,你連她都能調教得如此服帖,貧道佩服你。”
吳賴怎麼不知他齷齪心思,暗罵一聲,卻不得不強忍性子將他拉到街邊,言道,“先不說這些,我今天來是有事向你請教。”
有事求人,連態度也好不了不少。
清風老道頗爲詫異看了他一眼,這才拍着胸脯道,“貧道博古通今,智絕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隨便問。”
聽她自吹自擂,鳳瑤不忍噗嗤嬌笑。
“你大爺的,不吹牛要死啊!”吳賴惡寒不已,卻又不得不承認,這老神棍肚裡的確有貨,否則自己也不可能來找他了,於是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聖徒經?”
清風老道一怔,尚未說話,鳳瑤卻已嗤笑一聲道,“我還以爲你要問什麼弄得如此神神秘秘,這點小事兒問本……本公子就可以了,何必麻煩道長。”
清風老道和吳賴愕然以視。
鳳瑤仍氣呼呼道,“幹嘛這樣看着我,你們不相信?哼,聽好了!相傳聖徒經乃劍仙廣成子所著,廣成子飛昇之後,此書便藏於崆峒道宗。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有什麼好奇怪的。”
她說得輕描淡寫,吳賴心頭卻是波濤萬丈。
一來他沒想到鳳瑤小小年紀居然曉得這麼多,二來更沒想到《聖徒經》居然有此來歷,竟是廣成子所遺留。
也難怪他如此震驚,世人皆知廣成子乃劍仙,那自然以修煉劍術爲根本,怎會與強調煉體的《聖徒經》扯上干係。更何況崆峒道宗距此數千裡之遙,《聖徒經》怎會流落到江城,還被吳不凡得到,又傳給了他。
不過他也知道鳳瑤不可能也沒必要騙自己,心裡卻已信了七八分。
難道老爹曾是道士,將《聖徒經》偷了出來?
他胡思亂想,一個頭比兩個大,不知不覺間將目光定格在了清風老道身上。
這老神棍可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廣成子嫡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