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偌大的石室內只有吳賴一人,耳畔突然傳來這詭異的聲音着實將他嚇了一跳。不過他到底兩世爲人,強自鎮定下來,壯着膽子叫道,“哪個龜孫子暗算偷襲小爺,有種現身出來與小爺單幹,看小爺不打得你丫的連你老母都認不出來!”
那個聲音怪笑道,“小鬼你口氣還真是不小,不過你要是真的見到本尊就說不出大話來了!”
吳賴冷哼一聲道,“你以爲小爺是嚇大的麼,有種滾出來,小爺要是鄒一下眉頭你就是我生的!”
那個聲音顯然沒聽出他在罵人,笑道,“我不就在你的身上麼?”
“就在我身上?開什麼玩笑,老子身上現在連毛兒都沒有一根。”吳賴先是愣了半晌,忽然間心神大駭,驚呼道,“你……你就是那株火靈芝!你……你是妖靈!”
那個聲音嘿嘿笑道,“小鬼,倒有幾分見識。”
話音未落,吳賴纏繞在吳賴身上的火焰倏地退卻,在他身前三尺外的虛空中重新化作一隻純粹以火焰形成的火靈芝。
吳賴呆呆看着眼前詭異駭人的一幕,被火焰燒得熾熱通紅的身體剎那間如墜冰窟,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腦際,霎時間蔓延全身。
“想不到這世上真有妖靈,以前聽老爹講那些降妖除魔的故事,我他孃的還以爲老爹是在吹牛!”吳賴心中大駭,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小時候常聽老爹講,這九州天下不僅僅有人類,而是人族、妖族、鬼族、魔族並存於世,其中又以妖族最爲複雜龐大。一切草木蟲魚、飛禽走獸,甚至是頑石荒土在吸收了天地靈氣之後都有可能開啓靈智,然後踏上修煉之道,化而爲妖。
妖亦有強弱之分,修爲高深之妖可幻化人形,本領高強。而像眼前這株火靈芝僅僅開啓了靈智,道行尚淺,被稱之爲妖靈。
以前聽老爹講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吳賴自詡是一個“相信科學”的大好青年,絕不會被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所蠱惑,不過是付之一笑,從未放在心上,沒想到今天竟活生生的有一隻妖靈擺在面前,心中震驚不言可知。
震驚歸震驚,他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大爺的,不就是一隻小妖怪,小爺還怕了不成!”雖然擺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常人見了定會嚇得半死的妖靈,可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什麼樣的陣仗沒見過,更知此時害怕驚恐沒有半點作用,不如搏一搏。
形勢未必就不利於他吳賴。
這隻妖靈乃是秉天地陽氣而生,他的本命陽火雖強,但還奈何不了吳賴,僅憑這一點他便已有了反擊的本錢。而且這隻妖靈說過要對自己進行奪舍,而所謂奪舍不外是將自己的神識抹殺,然後鳩佔鵲巢。
不過想要奪他的舍恐怕沒那麼簡單,要知道他的神識經過千錘百煉,異常堅韌,怎麼可能被輕易抹去。
他思緒如電,片刻間便對形勢有了一個準確的判斷,瞬間冷靜的好似一頭正在捕獵的狼,心中大定,暗自冷然道,“小妖怪,小爺這次就要知道什麼叫偷人不成蝕把米。”
他已經有了計劃。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念頭不過是在吳賴腦海中電光火石見閃過。
“哎呀,媽呀,真的有妖怪!”他頓時驚恐之極,鬼叫狼嚎起來。
那妖靈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反應,冷笑道,“怎麼現在知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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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剛纔的口氣不是還很大麼?”
“嘿,看來不論是妖怪還是人,都改不了自以爲是的臭毛病。”吳賴暗暗冷笑,嘴上卻不住求饒道,“我……我口氣大是因爲早上起來沒刷牙,妖怪大爺你大人……哦不,大妖怪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本尊爲什麼要放過你?”那妖靈砸吧砸吧嘴,就好像吃貨遇到美食一樣,貪婪笑道,“你可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至陽之體,本尊得到你你這具軀體後,修爲將大有裨益,豈會放過你!”
“死妖怪,你不放過小爺,小爺還不放過你呢!”吳賴心中暗罵,表面卻裝作一副驚恐欲死的模樣,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事實上這妖靈肯與他廢話這麼久,並不是閒的沒事幹,而是要藉此打擊吳賴的心理防線。當一個人處於極具驚恐中時,心裡防線也是最脆弱的,此時足可輕而易舉奪舍。
故而那妖靈見他這幅慫樣,頓時怪叫一聲令吳賴剎那間失神,然後化作鋪天蓋地的火焰再次撲了上來,將之瞬間湮沒在火海之中。
就在妖靈的本命陽火瘋狂灼燒吳賴的身體的同時,早已潛伏在吳賴體內的妖靈神識直衝吳賴的神識。
“來了!”眼見妖靈開始奪舍,吳賴心神一震,卻並未凝聚精神與之對抗,反而隱藏大部分的精神力,裝作一副不堪一擊的樣子。
這就是他的計劃,就是要妖靈輕視他,以爲他不堪一擊,最後在其最鬆懈之時進行反擊。
他這個計劃說穿了看似一文不值,實則大膽之極。因爲妖靈的神識遠比同階武者要強大,常人被奪舍之時能自保便已算是了不起,從未有人敢與之硬拼,更何況是反擊。
不過吳賴有這個資本,自當別論。
那妖靈哪裡知曉他這些念頭,見他幾乎已經放棄抵擋,更是狂喜之極,一路“勢如破竹”的攻入吳賴的識海。
吳賴的神識根本抵擋不住,幾乎在眨眼間就被擊潰,眼看着就要被妖靈完全抹煞。
“不堪一擊的人類,就你這點地位的實力,若不是你這具軀體誘人,本尊根本不屑於奪你的舍!”那妖靈見吳賴如此不濟,自付奪舍已經毫無懸念,忍不住輕蔑而笑。
“真的如此麼?嘿嘿,小妖怪你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吧?”驀地裡,原本已經虛弱不堪的吳賴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那笑意中,有一種詭異的味道。
那妖靈自然不會以爲吳賴還有垂死掙扎的機會,冷笑一聲,向着識海中僅存的最後一點神識撲殺過去。
“就是現在!”吳賴情知妖靈的警惕性已經到了最鬆懈之時,哪裡還會有半點猶豫,暗吼一聲,一直隱藏起來的神識如怒海狂潮般洶涌而出,瞬間與妖靈的神識硬撼在一起。
“啊!”兩股神識撞擊的剎那,妖靈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神識本就不見得比吳賴強,再加上有心算無心,頓時落在下風,遭受重創。
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吳賴的整個識海也爲之一震,腦子裡一陣劇痛。不過與妖靈比起來,他的情況好得多。
趁你病要你命!
這是吳大少向來的準則,豈可怎麼留手,暴喝一聲,神識開始反擊。
“啊!不可能,你……你的神識怎會如此強大!啊,住手,快住手!”妖靈哪料得吳賴的神識竟如此強悍,且已失先機,此刻哪裡
還抵擋得住,節節敗退,慘叫連連。
他現在終於領教到了吳賴的厲害,驚駭之餘哪裡還敢戀戰,神識從吳賴的識海內逃出來,鑽進本命陽火之中,化作原形激射出去,就要開溜。
“想跑?”吳賴冷哼一聲,虎目猛地射出電閃精芒,身子彈射出去,右手化作鐵爪一把將那妖靈抓住。
妖靈又驚又駭,卻不甘心這般被制服,再次怪叫一聲,同時噴出火焰灼燒吳賴的手,企圖讓後者放手。
“敢在本少面前玩火,不知小爺從三歲就和女人玩火,人送玩火大師麼!”吳賴豈會怕了這點火焰,鐵爪好不爲所動。
“你……你這個怪物,你……你有種放了本尊,本尊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妖靈沒想到他的肉身和神識一樣變態,氣得破口大罵,卻偏偏又無計可施。
事實上若是正兒八經的鬥起來,吳賴遠不是這妖靈的對手,可偏偏他的本命陽火和奪舍兩大殺手鐗在吳賴面前根本不起作用,以至於反被制服。
“你孃的,你就是怪物還敢罵我是怪物。”吳賴哭笑不得,不過卻也不傻,當然不會中了激將法,冷笑道,“嘿嘿,少跟小爺廢話,你要是想活命,小爺問什麼你答什麼,否則小爺要你形神俱滅,,永世不得超生!”
他此刻停下當然不是心軟,而是要向從其口中套出章羽的底細和陰謀。
妖靈驚怒道,“你……你究竟是什麼人,又不是化神境的高手,怎麼可能同時擁有強大的肉身和神識?”
吳賴臉色一寒,怒喝道,“現在是小爺審問你,還是你審問小爺!”
妖靈嚇得渾身一哆嗦,不敢再多嘴。
“嘿嘿,想不到我還是個天生的惡人,連妖怪都能唬住。”吳賴暗自好笑,繼續沉着臉問道,“我問你,章羽到底是什麼人?”
妖靈遲疑道,“本尊……不,我要是說了,你……你能放過我麼?”
吳賴露出一臉人畜無害,讓鬼安心令妖怪放心的、發自肺腑的真誠笑容,言道,“你放心,我以自己高尚的人格作保證,一定不會爲難你。”
妖靈冷不丁打了個寒戰,懷疑道,“我……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不大可信的樣子?”
“尼瑪,連妖怪都敢懷疑我的人格,還有沒有做人的尊嚴了!”吳賴光火之極,立時露出“猙獰本色”,怒叱道,“少他孃的廢話,信不信本少現在就要你形神俱滅!”
妖靈嚇了一跳,哪裡還敢廢話,忙不迭如竹筒裡倒豆子,一五一十什麼都老實交代了。
原來這隻妖靈果然是章羽所豢養,命令其潛入白家,不論是誰試圖吸收他的藥力便進行奪舍,然後潛伏起來等待後續命令。至於那章羽到底是什麼來頭,這隻妖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色章魚果然沒安好心,要對付也不僅僅是白彤兒,而是整個白家。”吳賴心中一動,已然明白了章羽的意圖。
凡是有資格服用火靈芝的人在白家的地位絕對不低,他便命令妖靈奪舍,今後便成爲他在白家的一顆棋子。
只是章羽肯定沒想到,一切均毀在他的手上。
不過吳賴並未覺得得意,反而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暗付,“絕不能讓這小妖怪活着,否則後患無窮!”
念及此,他衝着妖靈淡淡一笑道,“小妖怪,謝謝你這般合作。”說着目中寒芒大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