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麗雖燒的意識模糊,但總算是熬過去了,可我卻一直高燒反覆,雖無大礙,卻也甚是折磨人。
梅香推門進來了,道:“真嬪娘娘和昭容娘娘來看您了!”
我道:“讓她們進來吧!”
韓書真和齊樂走了進來,打量了一番,坐在了我的牀邊,我向她們做了個“噓”的手勢,道:“小聲些,她剛睡下!”
齊樂不耐煩地壓低聲音道:“真不解你,都病成這樣了,還住在這兒!”韓書真瞪了她一眼,柔聲向我道:“怎麼樣?好些了嗎?我這幾日看着太醫各宮的跑,真是覺得流年不利啊,這宮裡的人怎麼都紮了堆的出事!”
我看着她們,卻不怎麼想說話,雖然感覺到她們的關心,可是心裡的愁悶讓我無法說出一言。
齊樂道:“這次的事我和韓姐姐都震驚了,那孩子死得慘,可是你也不要因此內疚,自暴自棄起來。你雖然什麼都沒有跟我們說,但是韓姐姐都猜出了幾分,可是你不是這樣狠心腸的人,其中定是有曲折的!”
我轉頭看向韓書真,她笑道:“你養好身子要緊!就衝你這表現,我們也不會懷疑你!太后一直護着你呢,又有太醫作證,皇上對你的疑慮近日以來也打消了……”
魚麗忽然動了一下,我看了看她,回頭道:“說吧,還睡着呢!”
韓書真道:“多的話也沒了!只是皇子無故胎死腹中,卻苦無原因。太醫們每日裡都是提着心的!”
我輕聲說道:“聽說徐阿琭爲失去的皇子整日默不作聲,茶飯不思,皇上也終日陪着她茶飯不思。那樣的場景我一刻也不敢想,只要一睡下,就會被噩夢所侵,所以我也不敢搬回去睡,有魚麗在身邊總是安心些,於是一直和她擠着養病。”
韓書真道:“都會過去的!太后對外面說你是因爲和徐貴妃姐妹情深,擔憂她痛失愛子,才久病不愈。你不該辜負太后這樣說的心,如果你心中有兇手,你就該養好病,爲那個死去的孩子報仇纔是!”
她的話如一盞明燈點亮了我的心,是啊,我不能如此消沉下去,不早做防衛,只怕會讓趙安青對我先下手爲強,我點了點頭,道:“我懂得了,你放心!”
齊樂道:“你安心養病,皇上他如今正在傷痛裡,忽略了你也是會的,你可不要一直傷心下去哦!”我微笑着看着她,點了點頭。
她們離去後,各宮的人都有來看望的,都被我回絕了,每日間只在腦子裡細細想着事!
魚麗清醒的那天,我問她:“到底是誰傷你的?”她淚光閃爍地看着牆上的畫,久久地不說話,我急了,問道:“到底是誰?你爲什麼不說?是德妃嗎?是丹丹嗎?是……蘭嬪?”
魚麗呆呆地看了許久,搖了搖頭,一臉的倔強,道:“都不是!請你不要問了,我不會說的!”
“爲什麼?是誰威脅你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因此差點喪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在我再三詢問下,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真的沒有別人,是我自己刺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驚訝萬分,完全不敢相信她說的話,“你說什麼?你自己刺的?爲什麼?你在哄我嗎?”
“沒有!”她眼神堅定地看向我,“是我自己刺的!也沒哄騙你,求你不要問下去了,我求你!我不知道還能在你身邊多久,但是……我終有一天會告訴你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她不等我問出聲,便轉身睡去,我撐起身子看向她,她的臉上正淌着淚,我深吸了一口氣,打算不再逼她,回頭看着牆上的畫,陷入了深思。
一病就是大半個月,快好時,我搬出了魚麗的房間。
洗漱過後,梅香幫我梳着頭,聽香出去做事還未回來,槐香等人在外殿做着洗掃的事情。我見四下裡無人,回頭拉着梅香的手說:“梅香!我待你如何?”
梅香愣了一下,不知我爲何這樣問她,嚇得跪了下來,“主子,您待奴婢當然很好,您將奴婢從雜役房解救了出來,奴婢從未過過這樣好的日子,您爲什麼要這樣問呢?是不打算要奴婢了嗎?”
我笑着將她扶了起來,決定賭一把,賭一賭梅香對我的衷心,即使賭輸了我也不在乎了。我笑道:“哪兒的話呢!我怎麼會不要你呢?你是在雜役房待我最好的人。除了魚麗,我最相信你了,有些事想讓你去做!”
我走出去看了看,將她拉到一邊低聲道:“我一直覺得魚麗受傷的事很有問題。可她什麼也不願意說,我只有另想辦法了。你幫我時刻注意着魚麗的房間,每日間有些什麼人進去,進去了多久,都要來一一告訴我!而且,從現在開始每天都密切注意聽香,她和什麼人接觸過都要來向我彙報!”
梅香道:“聽香姐姐?爲什麼?”
我就知道她會問,早在心裡想了一遍,當下說道:“保護她啊,你想,這裡除了魚麗就屬聽香最能幹了。若是有人要對付我,就要先對付她們。你想聽香也變成下個魚麗嗎?”梅香急忙搖了搖頭,我道:“那就好!但是你也不要將我今天跟你說的告訴聽香,免得打草驚蛇知道嗎?任何人也不要提及!”
梅香向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方始放下心來!
夜裡我都將人打發了出去,連守夜的也沒留。
正睡得迷糊時,因噩夢驚醒,醒來見到牀頭果真站着一個黑影,正要大叫出聲,那黑影忽然竄到我跟前,一把捂住了我的嘴,道:“是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驚喜莫名!
他終於來了!
“你怎麼了?滿頭大汗!”
我抱住了他,將頭埋入他懷中,“做噩夢了,我以爲是冤魂索命來了!沒想到是你!你終於來看我了!”
他卻突然推開了我,“我們……不該再如此!你已經是他的妃子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愣愣地瞧着他,他這一句話,已經將我們打入了兩個不能觸碰的世界,我捂着嘴,滴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