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到的人只覺得漫天的雪花變成了血紅,赤紅色的血,赤紅色的月光,暗夜無窮無盡,每個人的心都被壓抑到了極點,迫不及待地想要爆發,想要解脫。生,已然了無生趣,死,纔是正道……
後來小小回憶的時候說,她寧願死,也不想再提起那場決戰。
夜並不比俊玉差,但是,他的功力卻在一點一滴流失,每出一劍,生命就枯竭一分。當最後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從心底深處傳來時,他放下了手中的劍,微笑看着明月劍刺向胸膛,他看見,血魄彷彿一隻詭異血紅的眼睛越來越近……
俊玉沒有弄明白夜爲什麼會突然放棄抵抗,輕易敗掉。
當漫天的紅雪恢復了純潔,俊玉看到,夜嘴角露出一絲解脫的微笑。
夜笑了:“玉郎,知道我在雲教主身上種下了什麼毒嗎?生死咒,一種同生共死的毒咒。”
俊玉的手竟然發抖了,血魄在貪婪的吸食夜心口的鮮血,他卻無法控制,彷彿當年眼睜睜看着明珊的鮮血被血魄吸盡,他卻無能爲力一樣。他知道,從那年親手將明月劍刺進明珊胸膛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血魄的主人了。
殺了夜,也就等於殺了戀雲,那不等於往爹爹心上捅了一刀?他知道戀雲在爹爹心中的地位有多重。
此刻,夜的心從未有過的痛,不是因爲中了這一劍,而是因爲那個曾經讓他恨之入骨的女人。戀雲的心有多痛,他的心就有多痛,在他種下生死咒的時候,卻沒想到會能感覺到她的痛,感覺到她的憂傷。
死亡即是新生。
戀雲用她的死換來蕭邃的生,那麼他能,他的死,又能換來什麼新生?也許是新的仇恨,仇恨會被延續下去,永遠延續下去,這是他死之前唯一要做的,對,是另一個無憂島主,另一個宇文俊玉的新生,他要告訴宇文俊玉,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是誰。
“我輸了,獄火谷歸你,海棠夫人也歸你,還附加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