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放棄的那一瞬間,一雙熟悉的手臂圈住了她,隨後她的頭部被托出水面。
是他當然她知道他不會那麼容易讓她死掉,而事實上她還是珍惜生命的,口鼻一旦脫離水面,她已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滿臉分不清是淚還是水,胸腔刺痛得就像被人狠狠地再用刀子割劃。
他沉默地把她拽上浴池,手掌避開鞭痕輕重有序地拍打她的背脊。
吸入肺中的水終於嗆出,她貪婪地呼吸着溼熱的空氣,身體虛軟地趴在他的腿上,儘管此時她是如此地憎恨這個隨意凌辱她的惡魔,卻無法移動身軀,只因爲她已用盡了最後一分力量,正如他能夠隨意地決定她的生死。
死亡對她來說已成爲一種奢侈,一種恩賜。
他托起她渾身溼透的身體,頭俯下來,手指輕柔地捋掉流淌着水滴、溼漉漉地貼在她頰邊的幾縷長髮,脣貼近她的耳畔,醇厚的聲音聽起來低柔卻帶着逼人的寒意:
“聽着,如果再讓我聽到或看到你躺在別的男人懷裡,你得到的懲罰不會是像今天洗一次澡那麼簡單。”
洗澡?正像納粹集中營裡將送猶太人送入毒氣室稱爲“洗澡”,他是用溺水式的洗澡來懲罰她的被男人觸碰過的身體,她是他的私有財產,哪怕是被他稱爲兄弟的夜炫王子出於善意的懷抱,也決不允許。真是可笑,這還算簡單?那麼如果是不簡單的懲罰是不是要把她大卸八塊?不,在他厭倦她之前不會讓她死,只是會把她凌虐得生不如死。她還曾經爲自己欠下他的情而不安,爲他遲遲不回她的身旁煩亂牽掛……她竟然會牽掛一個魔鬼一度認爲時間會讓自己漸漸地麻木,漸漸地失去逃跑的信念……
心一陣抽搐,雪燃發現自己真是幼稚單純得可憐,就算他對她的好也是主人對待寵物的方式,他可以換着養不同的寵物,而他卻只能是她的惟一。
可恨的是他不多久前還在這間浴池房裡和女人交歡,幾分鐘後卻責怪她被男人懷抱,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一想到她在浴池中掙扎時喝下去的浴水中或許混合着男女交合時那種讓她想起就感到的液體,噁心得她一陣反胃,趴在他的腿邊狂嘔起來,將胃中所有晚上喝下的、吃下的包括不自主吞下的浴水都嘔吐了一地,胸口腥膩之氣依舊無法消除。
攏着她的男人用滾燙的手掌撫着她的後背,見她吐完後還在乾嘔,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體,手指落在她的肩頭去剝溼溼地粘貼在她身軀上的薄紗睡裙,她羞憤地奮力阻止,但白色的雙層薄紗裙子還是在撕裂後,被他狠狠地扯下扔進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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