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昏昏欲睡時,他從她身後用一條手臂擁住她,涼涼的胸膛刺激得她剎那間睡意又全然消失,他的長髮軟軟地貼在她的頸背上,微微帶着溼意,看來他在浴室用冰水衝過身體,把原本已熊熊燃燒起的給硬生生地掐滅。
他的呼吸平穩而輕柔,身上浴後的淡雅香氣混合着他身體獨有的氣息悄悄地鑽入她的鼻端、鑽入她的胸腔,翻滾起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柔軟波瀾,裹住她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這數天來,他在牀榻上的剋制,是因爲他憐惜她,還是他的潔癖讓他不想在她身體有所污穢時佔有她?
此時回想到他在飛行器上凌辱她時的冷酷兇猛,這樣的人怎會有憐惜存在?恐怕最有可能的還是他的潔癖在作怪吧?
雪燃低嘆了口氣,手指撫在空絃琴黑色扇形表面上的一道道波形斜紋,一串流水般柔美的音符從指尖飛瀉而出。
“想不想參加明日在蘭德王宮舉行的午宴?”安棣言又像一隻走路無聲的貓出現在她的身側。
休息室結構複雜,無論是書房、寢房、小會客廳都有着可活動調節的暗門,當然這些暗門只有安棣言可以使用,以至於雪燃常常要被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嚇上一大跳。好在這一次她可沒幹壞事,畫架上擱着一幅她憑記憶畫了一半的母親畫像,可她還是發現他的眉心漸漸地蹙起,她順着他的視線掃過四周,汗顏地注意到畫架旁的矮几上一片狼籍,丟滿各種用過的顏料,有幾瓶顏料在她去取水果時被撞落地面,將有着銀色花卉圖案的雪白地毯染得斑斑點點,而坐榻上更是胡亂地扔着他拿給她欣賞的紫艾名畫家的一些小幅畫作,其中一幅金屬板畫被她用來擱她在矮几上放不下的一杯果汁。
眼角瞥到他的臉沉了下來,在他想到攥她頭髮前,她慌忙轉移目標說道:
“蘭德王宮的午宴?我……可以參加嗎?”
話說出一半後,她才驀然驚覺到他要帶她去參加的竟然是宮廷午宴,嚥了口口水,心中帶着期盼又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這樣的宴請對所有女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誘惑,更何況是她這樣一個被封閉在飛船中已將近一個月的地球女人,急切地想欣賞異星別樣的風景,王宮自然是一個國度精華的集中體現。可她不知道他會讓她以何種身份出席宴請,蘭德宮廷會允許一個女奴參加宴請嗎?何況宮廷中有許多繁雜的禮節規矩,她要是出錯,午宴結束後,他恐怕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