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燃掙扎着用手肘向身後撞去,可同時耳畔響起“哧――”的一聲,幽綠色的光閃過額角,額頭一陣劇烈的灼燙的痛,溫熱殷紅的液體滴落下來,迷糊住她的一隻眼睛……
“不想死,就別亂動!”小販獰惡地說,金屬棒在她額頭的傷口上用力地按下去,疼得女孩齜牙咧嘴,但爲了不激怒對方,只能咬牙忍痛。
四個身材高大、梳着馬尾辮的男人將手中的武器對準雪燃身後的小販,目光卻望向黑衣男人,似乎在等待他下達命令。
黑衣男人沉着地向四人做了個手勢,雪燃此時纔看清楚他手中拿着一根銀白色細長的金屬杖,杖頭隱隱可見雕琢着繁複的花紋,像……一隻怪鳥,綺麗詭秘的銀色冷光從鳥的眼部射出,連同鳥身上點綴着星點般的寶石,仿若宇宙天際中流轉着的星雲……
男人手中的金屬杖指着小販,鎮定自若地向前走近一步,用雪燃聽不懂的語言又說了句什麼,小販握着金屬棒的手微微地顫慄起來,用和黑衣男人相似的語言嘶啞地叫嚷了句什麼。
黑衣男人沉靜地站住,隨後拿着金屬杖的手垂下來。
女孩只覺得那隻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緊了緊,一瞬間她幾疑脖子會被擰斷,但那隻粗糙的、冷硬的手其實只是拽着她,慢慢地警覺地倒退着,把她拖進一旁路口處路燈已經損壞的小巷。
夜風更加凜冽,天空已零星地飄起片片雪花。
女孩子仰着頭,雪花就像蒲公英的絨毛輕輕地落在溼溼痛痛的額頭,讓傷口有一種麻醉的沁涼。她……會被殺嗎?死在身後這個莫名的人手中,死在原本與她毫無關係莫名的事中,所有不幸的開始僅僅是她因爲飢餓用最後一枚硬幣買了一個黴乾菜餅。真是可笑可悲,是不是可以稱爲“一個黴乾菜餅引發的血案”?她就像她的名字,花季中的生命未曾盛開出美麗,卻已在雪中燃盡……
身子已陷入小巷中的陰暗角落,她糊着血水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瞥見散發着惡臭的垃圾箱邊停着一輛車子,黑色的外表小巧而普通,看起來是那種廉價的車型。
小販的手落在車門上,在打開車門的同時,鬆開掐着女孩脖子的手。
機敏的雪燃趁此機會向前撲去,卻哪知道小販側過頭來,手中的金屬杖射出一束妖冶的綠光,她只覺得後背一陣鑽心的疼痛,就像一根灼燙的鐵棍捅入身軀……卻在這時,只見垃圾箱對面的二層樓房頂上,黑衣男人縱身跳下,身子在空中輕盈地旋轉,銀亮的光芒如同刀片般劈向一半身體已鑽入車中的小販。
一聲慘叫,鮮血噴注飛濺。
在雪燃倒下的瞬間,黑衣男人伸出一隻堅硬的手臂已把她嬌弱的身軀牢牢攬住,她的臉貼在他柔滑的皮衣上,聞到一股清爽淡雅的幽香,輕輕地鑽入她的鼻子,在她的腦海旋轉一圈後,烙下一個記憶的印痕。
隨後,她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