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並沒有立刻離開,讓雪燃覺得護目鏡後的眼睛似乎在盯着她看,在觀賞她嚇人的吃相嗎?她當然也能夠優雅,去世已六年的母親就是個極其優雅美麗的女人,但優雅並沒有給母親帶來幸福,倍受傷害的生命在一個凌晨砰然墜落……
在片刻的凝思後,她繼續大口地咬餅,焦脆的碎屑紛落下來。
黑衣男人向撞倒雪燃的車手做了個“去拿餅”的手勢,轉過身,向他的摩托車走去。這兩人不知道是什麼關係,戴着銀色頭盔的車手走到烤爐旁,伸手去拿疊放的四個餅,小販已諂笑地搶先捧起塑料袋很恭敬地遞給車手。女孩向身側讓了讓,眼角的餘光瞥見小販和車手的雙手接觸的那一瞬間,注意到有什麼金屬的東西地從小販的手中傳遞到車手手中。她怔了怔,怎麼這個小販和車手認識?讓她更加覺得異樣的是,小販的嘴向黑衣男人的方向努了努,在朦朧的路燈下渾濁灰暗的眼睛跳動着犀利、陰毒的冷光……
銀色頭盔的車手握住形似劍器的銀藍色物品,手臂微一用力,就像劍器出鞘,奇異而詭秘的寒光從他的手上伸展……雪燃的心陡然一跳,儘管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但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她的腦海中剎那間閃過……
他……想做什麼?!
就在車手用手中閃耀異光的“劍器”向黑衣男人後背掃去時,雪燃鬼使神差地發出一聲尖叫。
不知道黑衣男人是不是因爲聽到她的叫聲,還是他本身已意識到迫近的危險,沒有回頭,但身形極快地躍過他停在街角轉彎處的摩托車,躲在車後。“劍器”激出的白光落在摩托車黑亮的車身,響起如同金屬切割機切割鋼板的刺耳聲,火星四射,堅固的用航空級高強度鋁合金壓鑄件製成的車身竟然被耀眼的白色光束分割成兩段。在轟然倒地時,銀色的光如蛟龍般從黑衣男人身上游出,快如夏日的閃電,伸展的光舌以雷霆般的氣勢裹向銀盔車手。
仿若月墜星碎,光影混亂交錯中銀盔車手發出一聲悶哼,手掌已被擊中,“劍器”掉落在地。而與此同,對面路口一輛賓利疾速駛來,車門打開,從裡面跳出四個手持怪異武器的男人。
雪燃趴倒在地上,眼前猶如魔幻影片中的交戰場面讓女孩驚得目瞪口呆,但這樣的戰鬥只持續了短短几秒,甚至街道斜對面店門口零星走動的幾個路人都未曾領悟到這邊發生了什麼,只是遠遠地好奇地張望,怕這邊是黑社會鬥毆,躑躅不敢近前,以防惹禍上身。
黑衣男人用一種雪燃聽不懂的語言說了一句話,手背滴着鮮血的銀盔車手頹然地單腿跪倒在地上。
女孩吸了口氣,一隻手捂着嘴,正想悄悄地爬離,裸露的脖子已被一隻粗糙的手給狠狠地掐住,然後她的身子被拎了起來,一根冰冷的金屬棒指在她的太陽穴。
――是賣黴乾菜餅的小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