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只見一輛紅色法拉利,速度極快的開了過來。伴隨着一聲急速且刺耳的剎車聲,譚月月尖叫一聲,頓覺腿上一痛,噗通倒在地上,直接嚇軟了腿。
手機也飛了出去,就連包包都狼狽的翻落在地。
好在,這車及時剎住,要不然譚月月恐怕早已變成車下亡魂了。
車主急忙下車,扶起她,“小姐,你沒事吧?”
譚月月腿上胳膊上都被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不由得抱怨出聲,“你怎麼開車的啊!”
說着,她瞥了眼不遠處的斑馬線上的行人燈,是紅色的。
是她,闖了紅燈?
“小姐,撞了你真的很不好意思,這樣吧,你想要多少醫藥費?我給你就是了。”喬易凡心想肯定是遇到碰瓷的了,畢竟自己的確是撞了人家,反正他有的是錢,倒也不在乎。
這麼斯文好聽的聲音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譚月月站直身子,冷眼瞧他,嗯,長得很不耐,五官很精緻,人看起來也很精神,他身上的溫暖陽光的氣質和陸開誠的狠戾霸道是完全相反的,線條也比陸開誠柔和許多。
咦,她怎麼會下意識的拿這個男人和陸開誠相比?
而且,爲什麼會覺得這男人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見過……
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長得再帥,聲音再好聽,也不能拿錢侮辱人那!
“不好意思!是我撞了你的車!你想要多少醫藥費?我給你就是了!”譚月月學着他的語氣,將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送回去。
聽言,喬易凡一張俊臉笑開了花。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明明他將這女人撞的一身傷,結果她不僅不索賠,還倒過來要給他錢,喬易凡覺得好奇又好玩。
隨即,眼眸就朝譚月月臉上瞟去。
僅一眼,他就認出眼前的女人不正是那天晚上吐了他一身還抱着他大腿不放的那個瘋女人?
竟然,以這種方式,再一次和她相遇了?
喬易凡無語,又突然想到這女人與陸開誠之間那忽明忽暗的關係。
“我帶你去醫院吧。”他撇嘴,暗指她一身傷,不去醫院不行的。
“不用了!”譚月月對眼前男人沒一點好感,拿錢侮辱人的,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人。
當然,除了陸開誠……
已經有好事的路人陸陸續續開始圍觀,譚月月暗罵一聲倒黴,撿起摔至遠處的手機。
電話已經掛斷了。
屏幕顯示好幾通陸開誠的未接來電。
譚月月想着過一會兒再回給他。
再回到事發現場時,她的包已經在那個男人手裡了,包裡的文件鑰匙錢包,灑落一地。
男人正勤快的幫她拾撿着。
看到地上的藍寶石時,喬易凡眸光一頓,驚喜的撿起打量,卻被譚月月一把奪了過來“你媽媽沒教你不許亂動別人的東西嗎?”
被這一吼,喬易凡先是愣了幾秒,隨後,又笑嘻嘻的問,“這藍寶石的款式,在市場上沒有見過,難不成是你設計的?”
譚月月沒想到他會這麼問。
“難不成你也懂珠寶設計?”
男人頷首,語氣輕快,“我們算是半個同行。”
“半個同行是什麼意思?”
喬易凡笑顏逐開,也不解釋,打開了豪車車門,“先送你去醫院吧,你身上到處都是傷。不去醫院處理一下怕是會留疤的。”
聞言,譚月月瞧了瞧身上不深不淺的擦痕,本想拒絕,可又覺得拒絕可惜了,還得花錢打車,花錢買藥。這小子這麼有錢開豪車,乾脆就讓他負責到底算了。
想着,譚月月再也不拘束,直接上了他的騷氣法拉利。
“我叫喬易凡,你呢?
”喬易凡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餘光不斷的打量着她。
“譚月月。”
“你多大?”
“二十。”
“本地人嗎?”喬易凡開始沒完沒了。
“嗯。”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知道那麼幹嘛,又不是相親!”譚月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喬易凡尷尬的笑了笑,欲言而止。
醫生幫譚月月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開了點消炎藥,說了句沒什麼大礙就走了。
譚月月本想給陸開誠回個電話。奈何,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喬易凡還一直不斷吵着要請她吃飯。
“真的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她說罷,打算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惜,一句話,又讓她重新折了回來。
“其實,我是想和你討論一下關於那顆藍寶石……”
兩人在醫院附近選了家中餐廳,譚月月隨便點了兩個菜,就直奔主題。
“關於這顆藍寶石,你有什麼意見?”她戰戰兢兢的拿出包裡清澈的寶石,放置他的面前。
很想聽聽他的看法,也很想知道這塊寶石究竟缺的是什麼。
喬易凡把玩着這顆閃閃發光的半成品,薄脣一啓,直接戳中重點,“還不夠完整。”
“那麼,究竟是缺了什麼?”她瞪大了眼,認爲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救世主,也是這顆寶石的救世主。
喬易凡忽然將手中的寶石丟擲在桌上,打了個響指,微微一笑,“說說你設計這塊寶石的初衷。”
初衷……
譚月月想了想,她的初衷好像就是想讓同事對她另眼相看,並且不讓陸開誠在總結會上丟人。
但這好像也不是初衷。
那她的初衷是什麼呢?好像也就是設計出一塊讓人們覺得好看又實在的藍寶石項鍊。
當她說出這個初衷的時候。
喬易凡笑的更歡了,全身洋溢着溫暖的味道,“它現在好看是好看了,但你覺得它實在嗎?”
一語點醒夢中人。
譚月月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它還不夠樸實是嗎?”
他點頭,“又是寶石又是鑽石,閃閃發光,太雍貴了。”
“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樣設計了。”再怎麼說她也還是個新手。
喬易凡笑而不語。
服務員有條不紊的一一將菜品端上,之後又送上兩杯果汁,禮貌性的說了句請慢用,然後就輕輕退下了。
“先吃飯吧。”喬易凡舀了勺湯放進譚月月的碗裡,“喝口湯,順順胃。”
譚月月哪裡還吃得下,她已經全身心都投入到寶石設計上了,不解決完這個問題別說吃飯了,她連呼吸都不順暢。
見譚月月一臉哀愁,也不動筷,喬易凡搖了搖頭,“真是個倔丫頭。”
譚月月兀自端詳着手裡的藍寶石,也不理他。
喬易凡無奈,只好聳聳肩,道出醞釀在心中的建議,“就像我們點的這個菜,太過油膩,所以服務員會貼心的送上一杯果汁給顧客去油。你設計的概念和這個是一樣的道理,只是,飯店是贈予果汁,而你的寶石呢?應該贈予些什麼去油呢?”
譚月月搖頭表示不知道。
真是個木瓜腦袋。喬易凡搖頭。
“很簡單,你的這塊藍寶石是水藍色,通體透明,你又偏偏選了富貴高昂的白鑽碎鑽搭配與上,想不臃腫都難。其實,你只用將這塊寶石催色,上面透明,越往下顏色越深,漸變色,會讓你的寶石不僅僅是上一個檔次這麼簡單。”
“也可以簡單做一個搭飾,最高端大氣的鑽石不是圓形,而是方形,將方形鑽置於藍寶石上端中間部分。”說着,他拿起藍寶石,在譚月月面前
演示起來。
“就在這個位置,放一顆方形白鑽,看起來就會像這顆寶石透明精緻的眼睛了。”
“項鍊的話,最好還是選擇銀灰色,相比與亮銀色會顯得大氣一些。”
喬易凡的一席話,聽的譚月月目瞪口呆。
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懂珠寶設計,簡直就是個行家!而非什麼半個同行!
每一句話都說的恰到好處,點醒了她。
“你真厲害,真的只是我的半個同行嗎?”
“我的母親和外公都是珠寶設計師,所以我們家也算是半個珠寶世家。”
原來是珠寶世家啊,從小受大人們的薰陶。
譚月月想,如果她也有一個珠寶設計師身份的母親,並且現在還活着,那該多好啊。
母親一定會助她順利拿下這個案子的。
她扒拉着飯,思緒到處亂飄。
就在她吃飽了連道了幾聲謝謝,想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喬易凡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廝該不會是來索要設計費的吧!
“你手機號多少?”他晃了晃手機,也晃了晃腦袋。
“嗯?”譚月月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麼一句。
“日後你身體要是出現不適了,可以打電話給我。畢竟是我撞了你,怪不好意思的。”喬易凡撓撓頭,笑的爽朗。
有那麼一瞬,譚月月把他看成了夏莞東。
一樣的溫暖笑容,一樣的暖心氣質,可惜,不是同一個人。
她今天也算是遇見好人,遇上好事了吧。她闖了紅燈,結果肇事司機沒有跑也沒有不管,送她去醫院,然後又請她吃飯,最重要的是,他給這塊藍寶石提供了無數好的建議。
對他的陰霾一掃而光,徒生了幾分好感。
她爽快的留下一串手機號,揚長而去,“以後就是朋友了。今天,謝謝了啊。”
人來人往的餐廳,喬易凡站在原地,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譚月月身上,直至她離開,薄涼的脣忽而一勾,不慌不忙的出了餐廳。
能入陸開誠法眼的女人,想必也不是個平凡的姑娘。
身爲創意總監,不,是身爲一名有名無實的創意總監。
很多idea設計出品的時候都是不經譚月月之手的。
美名其曰:總監剛來公司,對公司工作流程還不太瞭解,需要時間緩衝。
譚月月心裡明白,這其實,就是種排斥。
憑什麼你一來就是總監,我們拼死拼活打拼大半輩子也只是個小職員?
不過就是傍了個大款嘛。
哈哈,譚月月想說:老孃就是傍了個你們誰也傍不起的大款,怎麼着,羨慕嫉妒恨嗎?
一個下午的時候,緊趕慢趕,好歹是將一塊寶石做成了成品。
她給這條項鍊取了名字,淚眼。交給了公司負責保管傳送設計品的埃達。
埃達本不以爲然,心想譚月月本就沒什麼專業知識,設計出來的,恐怕也只是個垃圾。但在看見淚眼時,眼前一亮。趁着譚月月沒有發現,匆匆掩去眼中驚訝。
明天就是月總會了,從來沒有參加過這種類似於拍賣會的聚會,譚月月不免有些緊張。不過,一想到明天陸開誠也會出席,倒也放下心來。
這廝今天難得沒有出現在公司門口,去哪了?
也不在家,他究竟去哪了?
譚月月掏出包裡沒電關機的手機,充上電。
又跑到樓下,把正在花園澆花的管家召了過來,問了個底朝天,管家都說不知道先生去向。
她又到樓上,不停地打陸開誠電話。
沒人接。
是不是他生她氣了,所以,才故意不接電話也故意不回家?
好像也不至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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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