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說過什麼,曲婉芯怎麼可能會忘記!?
他說,他是一個保守的男人,除非洞房花燭夜,否則他是不會碰任何一個女人的!
可就是這個該死的洞房花燭夜,成爲她最大的絆腳石!
曾經,莫蕭北把她帶進了莫家,可她剛進去,話沒說到幾句,就被莫老太太拿着柺杖給趕出來了!
她就不明白了,她不就是臉上有刀疤嗎?
而且莫蕭北也跟他們解釋了,說她臉上的傷是因爲當年救他的時候落下的。
可莫老太太不但不聽,反而對她的態度更加強硬起來。
說什麼也不讓她進莫家的門,到了最後竟然以死相逼,莫蕭北多麼愛那個老太太啊,都這樣了,除非那個老太太死,否則她這一輩子都別想進莫家的大門!
更別說什麼洞房花燭夜了!
後來她就想吧,她可以來個奉子成婚,誰成想莫蕭北這個男人卻偏偏不吃這一套。
任你百般勾引,他依然如泰山般屹立不動。
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曲婉芯抓着他的衣袖,低着頭,小聲的說,“我當然記得!但是,蕭北,你留下來多陪我一會就不行嗎?”
莫蕭北緊緊的抿着脣,看着她低眉順目的樣子,心裡有點心疼了,畢竟曲婉芯一個人住,又沒有什麼朋友,平時過的本就孤單……
但一想起李阿姨說的那些觸目驚心的場面,他就恨不得趕緊衝回去,看看米安然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婉芯。”他放緩了語調,言語裡醞着一股淡淡的溫柔,“乖,今晚上真的有事,明晚我再來陪你,嗯?”
“好吧!”既然他話都已經這樣說了,曲婉芯還能說什麼呢?
她什麼也不能多說,這幾天莫蕭北對她的情緒本就起起伏伏的,萬一讓他認爲自己不懂事,把他惹生氣了,到最後吃不了兜着走的人,還是她!
她拉着莫蕭北的手慢慢的站起來,跟着他的腳步朝門口走去,“晚上開車的時候,小心點,辦完事就早點回家休息。”
話一出口,她就皺起眉,想起莫蕭北和米安然已經結婚了的事實,現在對莫蕭北來說,那個家,是否是他心目中的家?
“怎麼了?”莫蕭北見她眉頭緊鎖,修長的食指擡起她的下顎,幽深的視線落在她佈滿刀疤的右臉上,一眨不眨的鎖住。
曲婉芯扁了扁嘴,“沒什麼,就是有點捨不得你!”
“好了,我又不是不來了。”莫蕭北用力推開她的手,“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倏然轉身,打開門就踏了出去。
那樣子,就像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一樣。
曲婉芯心裡有些不安,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背影離開。
莫蕭北雙手握在方向盤上,腳下油門踩得猛烈,車子就像離弦之箭一般的衝了出去,夜晚孤寂的車道上,只見一輛車如野獸般的一路馳騁。
開了四十多分鐘,車子在郊區的私人別墅外停下。
莫蕭北把車停在了一顆大樹下,搖下車窗,透過月色朝着二樓的房間看去,那裡燈光明亮,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走過。
他隨手抽出一支菸叼在嘴裡,拿着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然後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霧朦朧中,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那個房間。
“夫人,我給你換個冰袋!”李阿姨看着米安然紅腫的臉頰,心疼的一張臉都擰了起來,剛纔米浩天這是下了狠手啊,米安然現在的臉都腫成饅頭大小了……
這天底下哪有父親這樣打女兒的?
也難怪最後米安然會失去理智的想要殺了他!
這種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米安然把手裡的冰袋遞給她,“換一個吧!”冰袋離開臉的時候,她疼得“嘶”了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疼着,她疼得眉頭都擰成了一條直線。
李阿姨嘆了一口氣,接過冰袋拿了下去,下樓的時候,她故意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她不禁想,這先生怎麼還沒回來?
都過去快兩個小時了,也見不到人影。
看來這夫人的確是不受先生待見的!
也難怪她父親可以到這個家來耍橫!
從冰箱裡拿了一個新的冰袋出來,她急急忙忙的上了樓。
“夫人,一會睡覺前,我給你擦點藥,消消腫,否則明天該見不得人了。”李阿姨把冰袋遞給米安然,看着她的臉,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米安然冷着臉,勾着脣角冷然一笑,“都這樣了還想着見人?呵……我是不打算明天出去見人了,在家休息一天吧!”
“也是,這要被人問起來,還真不好說!”李阿姨扁了扁嘴,繼續說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先生揍的呢!”
先生?
提起這兩個字,米安然的心底就劃過一抹憂傷,如果換成莫蕭北,他是不會打她的,他會直接掐死她!
今晚折騰了這麼久,米安然確實也累了,敷了一會臉,她放下冰袋,擡眸看向眼前一臉關懷的女人,“好了,李阿姨,幫我擦點藥,我想睡了。”
“噯,好的。”
李阿姨輕手輕腳的把藥膏小心的塗在米安然的臉上,生害怕弄痛她似的。
其實,藥膏抹在米安然的臉上涼颼颼的,挺舒服的感覺。
塗完藥,李阿姨服侍米安然睡下後,走到窗邊關窗戶,就在這時,她隱約看見外面的一顆大樹下,有一星點的亮光忽明忽暗,心裡倏然一喜,轉頭看向牀上,米安然已經閉上了眼睛……
她什麼也沒說,不動聲色的關上了窗戶,然後按滅了房間的燈,急急忙忙的下樓去了。
莫蕭北靠在車門上,手指間夾着香菸,看見那個房間的燈關了,他一直深擰的眉峰才慢慢平緩。
把煙送到脣邊,用力的吸了一口,薄脣吐出青白色的菸圈,一圈一圈,模糊了他深邃的眸。
李阿姨下樓以後,並沒有急着去睡,而是在一樓客廳裡焦急的走來走去,這先生既然回來了,爲什麼不進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