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麼,滿清那麼摳門,怎麼會捨得賜給你們家族如此昂貴的嫁衣。”
藉着陽光,劉衛東打量着這件嫁衣,袖口和裙襬處的花瓣都是用極細的金絲編織而成,這些金絲的編織工藝與明定陵出土的萬曆皇帝金冠極爲相似!工藝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又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啊!
找媳婦就得找這種豪門大戶,用王熙鳳的話說,掃掃她們家的地縫,都夠我們倆吃一輩子了!
劉衛東掏出相機,給小格格拍了幾張照片,看看效果直搖頭,黑白膠捲根本無法呈現這件嫁衣的雍容華貴,他皺着眉讓小格格先把嫁衣收起來,等將來回到京城,再想辦法弄些彩色膠捲重拍。
“格格,咱們家還有什麼寶貝都拿出來亮亮唄,總放在櫃子裡要發潮的!”劉衛東壞笑道,小格格白了他一眼,“哥你好貪心啊,墓裡藏着那麼多寶貝,你還惦記咱們家的寶貝!”
“多多益善嘛!”劉衛東吸了下鼻子,“畢竟以後咱們的生意要做得很大……”
“我聽我阿布說,他當年從南方回來,扯旗子拉隊伍的時候,把王府和值錢的東西都賣了,就剩下我母親這件嫁衣……”
唉!
不過這件衣服也相當值錢了。
劉衛東本意並不是想看看老丈人給自己留下了多少財產,而是想從裡面找出一些具備歷史價值的東西好好保存起來,他隱隱覺得嘎日圖老爺子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作爲老王爺最忠誠的屬民,他身上一定有秘密!
跑到湖邊玩耍的孩子們急匆匆跑回來,推開門,衝劉衛東大聲嚷嚷,“叔叔,姑姑,不好了,狼羣跑到湖邊了!”
劉衛東一跺腳,八成狼羣真的被激怒了!
看來人和狼之間的冤冤相報再難化解了!
“走,咱們去湖邊看看!”劉衛東叫上獵犬恩齊納,敖其爾也搖着尾巴跟過去,他和餘永和等來到湖邊,往對岸的草叢一看,不由得頭皮發麻!
狼羣就那麼直挺挺的杵在草叢裡,不躲不藏,面露兇光,死死盯着正在湖邊飲水的羊羣!
狼羣怒了!
要大開殺戒了!
劉衛東暗道一聲不好,老話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狼羣在暗處,羊羣在明處,如果想要偷襲羊羣,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永和,伱去把你阿布的老套筒給我取過來!”劉衛東拍拍餘永和的小腦瓜,吩咐一聲。
“嗯嗯!”餘永和領着自己的小狗跑回蒙古包,不一會扛着大槍跑回來,累得氣喘吁吁。
劉衛東接過槍,壓上子彈,準星套住草叢裡一頭狼,砰的一聲,那頭狼應聲倒地!
狼羣譁然,紛紛向後撤,卻也不撤走,繼續蹲在幾裡地開外的草叢裡。
他拉動槍栓,把滾燙的彈殼退出來,餘永和搶着撿起彈殼,燙得他直哈氣。
槍口緩緩移動,再次瞄準一頭巨狼,劉衛東用手指比劃了一下,狼的距離已經超出了子彈射程,就算貿然開槍也只是徒然浪費子彈而已。
看來在與人類的戰爭中,狼羣已經摸清了這些火器的特點,學會避其鋒芒了!
不愧是草原最聰明的動物!
森格一個發泄憤怒的舉動徹底惹怒了狼羣,狼羣進逼,準備偷襲羊羣報復,森格也不示弱,他馬上召集所有牧民出動殺狼,要將這羣狼斬盡殺絕!
眼看着衆人騎馬遠去,劉衛東暗暗嘆氣,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
鍾躍民和鄭桐跑過來,“東哥,我們倆剛纔去騎馬了,我選中一匹馬,巴圖大叔說下次來草原,他就幫我把馬馴好了!”
“我也選中一匹!”鄭桐眼鏡片後面滿是興奮的光芒,“東哥,草原太好了,我都捨不得走了!”
“你們覺得草原好,只因爲你們是以客人的身份享受牧民們的招待,什麼時候你們成了草原的主人,就知道牧區生活有多苦了!”
劉衛東笑着拍拍他們的肩膀,“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抓緊回去吧!”
“東哥,我們能爲草原做點什麼嗎?”回想起這幾天牧民們對自己的熱情款待,鍾躍民、鄭桐覺得心裡都是熱乎乎的,怪不得都說交個牧民有馬騎,草原人性格爽朗直率,只要你拿真心對他們,他們一定會十倍、百倍回報!
“如果你們真有辦法的話,就幫他們弄幾頭大奶牛吧,可憐的孩子們以後都喝不到奶茶了……”
劉衛東也嘆氣,狼羣殺牛示威的舉動徹底把牧民全都給惹怒了!
臨行時莫日根大叔掏出一沓錢塞給他,這是賣黃羊皮的錢,留着給小格格當嫁妝的。
“大叔,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的呢!”劉衛東笑着推回去,小格格也連連擺手,“大叔我們倆有錢,這些錢你留着給咱們畜牧點買兩頭好一點的大奶牛吧!”
“唉!”莫日根一臉尷尬的攥着錢,嘆了口氣,“衛東,你真是長生天派來的使者啊!幫了我們那麼多,卻不要一分一毫的補償……”
“大叔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我不是你們的額駙嘛!這是我應該做的!”劉衛東挑挑眉毛,莫日根也笑了,“對嘛對嘛,你是額駙,是這片草原的主人,這些事確實該你操心的!”
小格格悄悄捏了他一把,疼得劉衛東直呲牙。
他把小格格送回礦區醫院,依依惜別後,開着車直奔京城,在草原玩了一星期,鍾躍民和鄭桐仍然處於亢奮之中,嘰嘰喳喳議論着過年來草原騎馬玩。
廠子還是老樣子,只是多了兩個新面孔,是李主任的兩個遠房侄子,走“正式流程”進了運輸科,由楊明廣帶着他們學開車,準備在運輸科“大展宏圖”。
他嗎的!
劉衛東罵了一句,李主任這個王八羔子,知道運輸科油水多,就把自家親戚塞進來,摻沙子。
他甚至懷疑李主任是故意下套,想借着運輸雕像的由頭想要搞掉他劉衛東,不料小李和小丁太愛表現,被李主任藉機給幹掉了。
以後可得防着這老東西點!
李奎勇一手機油,從倉庫裡走出來,一臉羨慕的聽鍾躍民和鄭桐說草原上的事情。
“奎勇,下次去草原你也跟着我們一起去吧,那邊可好了,頓頓都吃肉,你看我都胖了一圈!”鍾躍民比劃着胳膊,鄭桐也幫腔,“那可不,一羣黃羊好幾千只,我們先拿槍打,然後用布魯捶,光剝下來的羊皮就有這麼高!”
“躍民拉屎的時候被狼趴了,這傻大膽把狼拽着跑……”
鍾躍民黑着臉怒視鄭桐!
這下好了,除了豬騎士外,他鐘躍民又多了個外號!
狼屎戰士!
“衛東回來了,你進來我跟你說兩句話!”楊明廣這貨看到劉衛東,衝他招招手,推開老謝辦公室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劉衛東這才注意到門上貼着一張“關於任命楊明廣爲運輸科代理科長”的通知。
怪不得能給李主任的侄子當師傅,合着這老登是攀上了高枝啊!
“你也是咱們運輸科的新生力量了,這一年下來表現的不錯,上頭和我都很滿意,老謝的事情你是知道的,這個癟犢子不老實,領着司機到處幹私活,李主任很生氣……當然我也是靠實力上來的,畢竟我在這幹了十多年,方方面面都熟……”
楊明廣學着老謝抽菸的動作,想擺一個漂亮的“POSE”,可惜好幾次都被菸灰燙了手,不得不放棄。
“以後好好幹,楊叔不會虧了你的!”
劉衛東滿不在乎的點點頭,誰當這個科長他不在乎,他最關心的就是平平安安度過這段時期,一旦時機成熟……
去你碼的,什麼李主任楊主任苟主任,以後就是老子的天下!
他開着車,拉上三位小兄弟,路過軋鋼廠廁所的時候,看到悶着頭,和唐新民一起刨糞的謝志恆。
“草,你他麼輕點,濺我一身!”謝志恆把崩到身上的冰碴子拍掉,衝老唐吼道。
“呀,對不起謝副所長,崩了你一身屎尿,來我幫你擦擦……”唐新民最近的心情爽到爆!
你老謝不是很牛逼嗎,咋淪落到和我一個地步,當上廁所副所長了?
“我……”老謝被氣的眼珠子發藍,“我就是正常工作調動,別什麼所長不所長的,我早晚得調回運輸科!”
“是是是,您是大科長,大領導,怎麼能來刨廁所呢?您這身子骨多嬌貴,瞧瞧這小手都凍紅了……”唐新民毫不客氣的對老謝發動言語攻擊,氣得老謝一把摔了鎬頭,坐在糞坑旁抽菸。
劉衛東開着車路過,嘟嘟按了兩下喇叭,老謝臉紅得像被鞋底子抽過一樣,急忙扭到一邊去,生怕被劉衛東認出來。
“謝叔,你在糞坑裡刨大糞呢!”劉衛東故意扯脖子喊道。
“我……”謝志恆終於掩飾不住了,只得探出頭來,衝他嘿嘿一笑,“衛東回來了,我……我這不是,那啥……”
“他的大金錶掉廁所裡了,這不幫他找呢嘛!”關鍵時刻還是唐新民開了口,老謝急忙給給一笑,“對對對,媳婦剛給買的大金錶,掉進廁所裡了,這不抓緊找呢麼,你剛回來啊!”
“嗯!”劉衛東擺擺手,“那你們繼續找吧,我先回啊!”
劉衛東心裡覺得好笑,擼下來就擼下來唄,還找金錶……
這點老謝就不如老唐,雖然他當副科長的時候搞得天怒人怨,不過人家最起碼行的端坐得正!光明磊落!
“抓緊找你的大金錶吧!”見車子遠去,唐新民瞪了他一眼,調侃道。
“老唐,你說李主任下一個目標是誰,是許大茂還是劉海中?”
“愛特麼誰誰,老子都刨糞坑了還管他孃的誰誰!”唐新民呸了一聲,“抓緊幹完回家抱兒子去!”
“我看這個李主任不簡單啊,他是想把咱們這批老人都修理掉,全換成自己的,許大茂危險了……”
謝志恆拄着鎬頭,神神叨叨,一副老謀深算的德行。
直到被老唐踢了一腳。
“快點幹活!”
周蓮萍喜得貴子,生了個七斤半的大胖小子,老唐老來得子,喜不自勝,給孩子命名爲唐遠志,希望他將來有遠大志向。
“嬸嬸,弟弟的小手好小,就這麼一點點……”小彩娥趴在搖籃旁看着熟睡的小傢伙,長得好醜,小臉小小,小手也小小的,還會吧唧嘴。
“我哥哥回來了!”小彩娥忽然愣住,轉過身推開門,見劉衛東提着一隻黃羊走進來,放在唐新民家的廚房裡。
“衛東你又給我們拿東西,真是讓我們過意不去。”周蓮萍躺在炕上,向他表示感謝,劉衛東隔着門喊了一聲應該的,就走出門外,衝小彩娥招招手。
“咱們家的蜂窩煤怎麼少了這麼多!”
劉衛東指着自家的煤球問小彩娥,小丫頭一聽這事,小鼻子一噤,指着前院,“都被棒梗那個壞蛋給偷跑了!”
他奶奶的!
這個盜聖!
真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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