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聲響剛沒(mo),一道高亢的話音從後廚傳來:“呵,誰殺了老孃的男人。”
只見得一個夜叉般的女人手抄兩把肉刀彪悍殺入堂內。她看上去沒有四十怕也不遠了,那胸前兩塊大肉經已略垂,這腰身粗若水桶,一雙大臂膀,胖乎乎兩條象腿,真的很難想到,她居然有一個這麼美妙的名字。
“花嬌娘?!正主終於到了。”
那男子的手不知何時已經再次搭在刀柄之上,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這個女人。
“人是你殺的?!可惜你太危險了,本來還挺有魅力的。可惜了,不能把你留在身邊。”
花嬌娘連道兩個可惜,話音間也流露着無盡的惋惜之情,只是這畫面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花嬌娘先是右腿一擡,將一張板凳踢向那男子。
那男子面對徑直飛來的木凳不閃不避,反倒抽刀而上。冷月再起,不但撲面來木凳被劈得四散,連他身前的桌椅也被分作左右兩段。
然而花嬌娘也沒停下,左手持刀往身旁的方桌一撥,木桌又凌空而去。
果然,那邊板凳剛散落,方桌又至,男子沒多想,同樣一刀。
只是,這回桌子兩斷之後,緊隨而來還有一把肉刀。
由於那彎月太快,兩刀交錯而過。肉刀穿過殘影往男子的頭顱飛插而去。
“鏘”,男子的刀確實快,居然返手又揮了一刀將肉刀攔下。
只不過,兩刀碰撞過後,肉刀雖被截了下來,但一道剛猛的巨力通過彎刀直透男子的臂膀,手隨之微微一顫。也不知道是因爲男子倉促發力,猶有不及,還是因爲女子剛猛力沉勝其一籌。
此時,兩人已經近身戰到一處,刀光凜凜,風雷大作。雖然花嬌娘已得先手,起落間不論氣勢還是力度盡皆佔優,但彎刀男,刀快人也快,移身閃避,抽刀回斬,不落分毫。
說時遲那時快,二人纏鬥十數招後,陡然一道身影橫飛而出,撞破一張方桌之後,仍沒有停下,直至碰到那木柱才止住去勢。
張望過去,正是那男子狼狽的倚柱而坐,左前臂腫脹了一大塊,嘴角溢出一道鮮紅,青絲凌亂散落。
“母夜叉,花嬌娘。果真不愧是成名十數載的高手,隱遁在此,武功竟然更勝從前。”
男子的聲音淡淡地響起,花嬌娘沒有迴應,只是平靜的站在那。
隨後,她閉上雙目,脖子咽喉處突現一條紅線,緊接着快速擴大,血不斷從中涌出。
“受你一拳,斬你一刀,因果相報,黃泉走好。”男子說罷,緩緩撐起身來,像是已經回過了一口氣,又向着那邊趴在桌上的歐陽山和許小松說:“兩位,看這麼久,看夠了沒?”
原來,歐陽山在三人放下酒碗之際就拉着許小松裝作昏迷趴到桌上,待在一邊等看好戲。
此時,人家都說破了,歐陽山和許小松只好坐起身來,再裝也沒意思了。
歐陽山苦道:“咦,怎麼你看破的?”
他說得自己兩人就像大影帝一般,被看破簡直是匪夷所思,真是又多驚奇就多驚奇。
許小松也暗道:我應該沒露任何破綻啊。
然而,彎刀男有點苦惱地答道:“有人昏迷了還兩眼發光般不斷偷看的麼?你根本都毫不避忌。”
許小松斜了一眼歐陽山,像是在說:“原來是你。”
歐陽山回了他一道目光,似是在答:“忍不住呀。”
歐陽山笑着說:“怎麼樣?傷得重不重?要幫你治療一下嗎?”
一連三問,彎刀男覺得就像三把利劍刺向自己,他毫不示弱的慢慢答道:“你可以試試我的刀究竟有多快。是你快,還是我快?”
他目光堅定,呼吸均勻,除了左手有點不自然地垂下,還真不覺有什麼問題,好像老虎都能打死兩隻。
豈料,歐陽山搖頭笑道:“好柴燒爛竈,好心不得好報。”隨後擺了擺手又道:“不用試。”再指了指旁邊的許小松,才繼續道:“你的刀肯定沒他的刀快。”
聞言,那彎刀男眯了眯眼睛,看向許小松,卻不見對方的刀在哪。
歐陽山沒有說完,“況且,你都中了我的毒咯。”
彎刀男看他笑吟吟望着自己,眼神戲謔得很,心中一凜,面上卻不露分毫異色,暗自運氣一察,真氣紊亂都不成形,心想:什麼時候中的毒?
歐陽山:“沒誆你對吧。不過你放心,若不強行運功,一個時辰後,這毒自然就解了。你要是強行運功祛不了這毒的,不過可以有一擊之力。怎麼樣,要不要試試你的刀快,還是他的刀快。”
說完,他又指着許小松。
彎刀男心想:試啥,賭你的話是真是假啊?
歐陽山等了一小會才繼續說:“看來你是不賭了。你叫什麼呢?這個母夜叉跟你有仇?你怎麼會殺上門來?”
彎刀男想了一下,答道:“我的代號叫冷月。我跟她無仇無怨,不過,她的頭顱很值錢。”
在冷月的眼中,死人的名字不重要,所以他剛剛是在想:看來他不要我的命。
“哦。”一個字,道出了歐陽山疑惑盡解的舒暢。他扯了下許小松:“走吧,還省了一頓酒錢。”
說着,冷月只見兩人也不理會自己,徑直往茅店外走去。
當到了店門時,歐陽山停了下來,又轉身對冷月說:“我勸你還是不要去湊鎮海王陵墓的熱鬧,磨磨唧唧,會死人的。算是看在相逢一場的緣分上,聽不聽,由你。”
說完這一番話,他和許小松沿着竹林,踏在小道上,徐徐遠去。
店裡頭,冷月把花嬌娘的頭顱收拾好,快速地搜索起財物來。他心中暗道:我都傷成這個鳥樣子了,還怎麼去湊,真是個怪人。比起天南四劍,蕭氏兄弟,斧幫三虎都要怪得多。
歐陽山和許小松兩人就像在街頭閒逛。
歐陽山笑對許小松說:“沒想到,真的讓我倆碰到家黑店。可惜,來往的武林高手太多,他們都不敢下手。後來又讓這個冷月給挑了。”
許小松由着這個話頭:“最後那道菜的**真氣弱一點,恐怕都得中招。出來走江湖,真是危機處處,兇險重重。”
歐陽山:“可還不是迷不倒你。不過這世上有些藥天外天都撐不住,但你放心,珍貴着呢,捨不得用在你身上。”他先是不爽,後來卻是越說越開心。
許小松又問道:“小山,那個鎮海王很厲害的嗎?”
歐陽山沉吟了一下才回答:“二百多年前的人了,也沒多厲害,都比不上公羊絕呢,才天外天至境,半聖都不到。覆海功,當年是很牛,但經過這麼多年的發展,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許小松聞言,卻和歐陽山的看法不一樣。雖然他覺得自己總有一天定能超凡入聖,但仍感到:天下英雄何其多。
歐陽山繼續說:“若說到王陵裡面可能會有的寶物,除了剛剛說的覆海功,也就一件天蠶寶甲,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不過這些對於天外天的高手都已經可有可無。還有張東洋海圖,這是張副本,正本藏在雲書天闕。”
“咦”,許小松好奇了,“這東洋是怎樣的?小山你知道嗎?”
歐陽山答道:“東洋也就一個大島和幾個小島,斷了貿易都上百年啦。大瀚皇朝沒了之後,我們就再沒派船隊去,他們也沒能力派船來。按以前的記載,那邊的物產不怎樣。這海圖也就一收藏,沒人搶吧。”
“哦”,許小松也沒多向往,他自己連九州大陸都沒走上半圈。
他們倆不知道的是,王陵那邊正有人爲這張海圖發愁。
鯨鯊幫少幫主餘滄海坐在帳內,周圍還坐着四人,其中一人正是沂山派武堂堂主嶽千仇。他們是這裡最大的五個幫派的代表,在商議着鎮海王陵的事。帳外還有更多的人守着,也有一些小勢力的高手在湊熱鬧。
原來五大幫派爲了避免有人渾水摸魚,所以讓人把王陵入口看守住,不許隨意出入。五大幫派也答應找到財寶會分給他們一份,不過,前提是他們要有實力。
鎮海王陵的所謂機關陷阱,根本擋不住一衆武林高手。昨天,大夥兒已經找到了陵墓大廳,起出了一批金銀珠寶。只是
“我不信裡面會沒有天蠶寶甲和覆海功。我覺得要繼續封鎖,再派人進去好好地探尋一番。”
說話的是大慶幫幫主,陸月生。
“我贊成。”靖海門副門主樑賢表示支持。
“我也贊成。應該還有暗藏的密室。天蠶寶甲或許會傳給了後人,但東洋海圖是有記載的陪葬品,當時更是朝廷的管制品,不可能沒有。”餘滄海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知道你是專門爲了東洋海圖而來,我也是。你說得很對,裡面不可能沒有海圖,也就是說肯定有暗室。我贊成繼續封鎖入口。”潮山商會副會長,張瓚緩緩的說道。
嶽千仇卻是不甚在意地說:“我無所謂。我還覺得這機關陷阱太過平平,沒想到還有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關山’。果然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