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墨淵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真正的布兵圖,只有朕同慕將軍有。”
“皇上,那要救李大人一家麼……”宮無傷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畢竟他沒有多大過錯,是長孫墨凌利用他的妻兒來威脅他的!”
“不管什麼原因,背叛就是背叛,就該死!”長孫墨淵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神色。
“嗯,我知道!”宮無傷看着長孫墨淵,想了想,似乎有些難以啓齒,最終,他還是開口了,“皇上,明日,我帶公主回帝都吧,邊關不太平!”
“嗯,你且先帶平陽回去!”
“是!”
言罷,二人不再言語,靜靜地望向天空中那一輪皎潔的明月。
滿地的雪映照得月色更加迷離。
在一處院落中,一個身着一襲紅色的獨臂女子站在雪地中,看着綻放在雪地的寒梅,脣角微揚,落寞的神色,卻讓她看起來越發的美了。
“門主,主上叫人來傳話,要我們對兵部尚書一家,格殺勿論!”站在她身後的女子說。
“爲何?”她淡淡的問出了口。
“因爲怕李大人向昭帝說出,主上逼迫他交出了邊關的布兵圖,讓昭帝起了防備之心!”
“不過是他想考驗我是不是會幫他的一個藉口罷了!”月靈淡漠的笑道,“昭帝並非他所想的那樣昏庸無能,即使現在他全副身心都在安錦瑟身上!”
站在她身後的女子微微一震,“門主,你的命還在主上手中!”
“我知道!”
“門主……若你想離開,我陪着門主!”她身後的女子看着她道。
“無礙,你下去準備吧!”
“嗯!”
夜色婆娑,李府明顯是不平靜的,到處都是燈火通明。寬大的院落中,到處都是倉皇逃走的人影,李大人護着自己的妻兒向大門走去,還未等他走出去,便被一羣蒙面的女子擋住了去路。
他只見爲首的那女子嫣然一笑,隨即,李府是一片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一瞬間,血流成河,白雪被染紅,如同小溪般不間斷。
而在混亂中,李大人的妻子抱着孩子拼命的向門外跑去——
嘶吼聲,哀鳴聲,一夜間在李府響徹天際。
“主子,李夫人跑了!”
“追!”
幽暗的街道上,李夫人抱着孩子向街道上跑去,而很快月靈便追了上來,她看着眼前的老婦人和小孩,微微閉了閉眼,卻忽而停止了殺戮,收了劍,道,“你們走——”
老婦人驚恐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卻不敢相信她的話,“你……你真的……放我們走……”
“還不走?”
這才老婦人才拉着小孩子趕緊走了。
而有人追了出來,看着月靈,輕聲道,“門主,你怎麼放她們走了?”
“她們還只是孩子!”月靈閉了閉眼,道,“此事不準與主上提起,若主上察覺了,我自會一力承擔,不會讓你們爲難!”
“門主……”
“走吧!”
長孫墨淵沒有去爲難與安錦瑟,只是讓她去了一個地方,讓她陪着他待十日,十日以後,他立刻便回帝都,從此,西涼,東陵,兩不相見。
“何必呢?”安錦瑟在走之前,問過他。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他笑了笑,隱藏在袖底的手掌忽然合上,緊緊地攥成一個拳頭,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掌心,漸漸地,殷紅的血珠順着他的指尖緩緩地滲出來,靜靜地滴落,“十日,只十日就好!”
長孫墨淵便帶着安錦瑟離開了西涼皇宮,雖然安錦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可是她答應過他,不是麼?但是傅雲崢還是不放心,讓驚鴻跟在後面。
一下車,他們便來到了一個花的世界,這裡種了起碼有上百種的花,有好多都是她叫不出明的花,偌大的花園,百花競放,看得她眼花繚亂。
她搖搖站立在桃花樹旁,看着滿眼望去的桃花,她盈盈笑道,“你怎麼發現這個地方的?”
“不是我發現的,而是我特意爲你而建造的!”長孫墨淵看着遠處的他,悠悠笑道。能再看見她的笑顏,真好,彷彿時光倒回了,她還是他的錦兒。
“那你就打算讓我在這裡陪你十天?”
“你要反悔?”
“沒有!”安錦瑟四處望望,卻沒見一個奴婢,“那請問昭帝,這裡沒有一個人,我們晚上吃什麼?你不會要我喝花茶填飽肚子吧!”
長孫墨淵看着她,淡淡一笑,隨即便轉身進屋,“放心吧,我不會叫你餓肚子的!”
看着他轉身的背影,落寞如霜般在安錦瑟的眼底跌落,長孫墨淵,你這又是何必呢?就算十天過着這種與世無爭的生活又能如何?我們已不再是當初的我們。
可是既然已經答應他來了,那邊快樂的去過完這十天吧。
“你會不會做啊?”安錦瑟走進廚房,看着在忙的長孫墨淵,她有些懷疑,他是帝王,從一出生開始,就不曾碰過這些,怎麼可能會做呢!
“你放心吧,我會做的!”長孫墨淵仰頭看着她,淡淡一笑,烏黑的眼眸中帶着一抹期許。
“好,那我等着了啊!”
說罷,安錦瑟便笑了笑,轉身出去看那些花了。事實上,她的擔憂是一點錯都沒有,長孫墨淵做的那根本就不是晚餐,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
菜沒有味道,而且還是一股燒焦味,飯是生的,根本沒法吃。可是即使是這樣,她也跟開心,很幸福,若從一開始,他們就是這樣的,那是不是他們便不會走到如今這地步了。
只是,他們卻不再是當年的他們了。
南朝。
“找到他們了麼?”長孫墨凌坐在一旁,看着跪在地上男子,輕聲道。
“沒有,還未發現任何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