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籠罩了半山腰。
爲什麼叫這樣的一個代號,並不是這山很高。按照一般的軍事常識,無名小高地就用一些數字代號,這些數字就是他的海拔高度。1364.8高地明顯沒有一千多米,敵國地處海邊,海拔高度本來就不高,此山雖然在羣山之中算是鶴立雞羣,但也沒有一千多米。
劉文輝覺得奇怪,即便敵軍的地圖不怎麼精確,也不會相差如此之多。
平地和山地本來沒有界限,高低起伏的丘陵和鬱鬱蔥蔥的叢林,完全擋住了前看的視線。走起來也是一樣,一會上一會下,就算是平地,也沒有平整可言。擡頭看着頭頂,不見了高山的蹤影,那就說明自己已經到了山腳下。
此處竟然有鐵絲網,幾個人誰也沒有想到。鐵絲網上掛着一個骷髏的標記,很恐怖,就和那農藥瓶子上的骷髏一模一樣。
大牛嘿嘿冷笑:“這幫猴子搞什麼名堂,這裡面還有毒不成?”一把扯下那塊木板,因爲年久失修,木板早已經不起風吹雨打,在大牛的手上變成了碎片。
張志恆連忙道:“該不會是毒氣吧?當年日本人不是在東北搞過什麼731嗎?這夥猴子已經瘋了,他們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這句話提醒了衆人,雖然說戰爭中不能使用毒氣,被打急了,誰還顧得上那些,只要是能擋住對手,鋤頭斧頭都排上用場,毒氣這麼好的東西爲什麼不用?
梅鬆使勁的嗅了嗅,搖頭道:“不應該,沒有毒氣的味道。”
張志恆笑道:“能聞出來還算什麼毒氣?這地方人煙稀少,正好是研究毒氣的好地方,你們看!如果在這山頂架設一尊大炮,七溪、東溪這麼一大片全都在覆蓋範圍之內,我們大部隊經過,被人家打上幾發毒氣彈,後果可不堪設想!”
張志恆越說,幾人的心就越緊張。雖然沒有拿下敵國首都,可也打的敵人屁滾尿流,好幾個王牌軍都損失慘重,已經失去了防守能力,爲了拖延和遲滯我軍進攻,製造毒氣彈是最有效的殺傷方法。
大家都看着劉文輝。劉文輝笑了:“不用看我,既然都來了,哪能不上去看看,就算是毒氣彈,正好調轉炮口,能打到他們首都去最好!”
大牛一聽,一巴掌拍在劉文輝的肩膀上,力氣很大,打的劉文輝一個趔趄:“這話還像個爺們,你們幾個瞎琢磨沒用,上去看看最實在。”
鐵絲網內是雷區,卻沒有雷區的標示。幸好梅鬆眼睛亮,耳朵好,鼻子靈。地上的地雷一個個全都被他找了出來。其他人踩着梅鬆的腳印開始往山上爬。
雷區很寬不下五百米,幾乎鋪滿了整個山腰,而且密度大,每平方米至少有一顆。在這種緩坡地帶,搞如此密度的雷區一定花了不少本錢。從地雷的型號判斷,這地方在很久以前就已經佈雷了。有些被雨水沖刷出來的地雷早已鏽跡斑斑。
過了雷區,還有陷阱。餵過毒的竹籤滿地都是,不少大型動物的屍骨歷歷在目,就連蟒蛇也是被劃破肚子,腐爛的只剩下長有骨頭的架子。梅鬆嘶嘶了幾聲,讓小寶留在下面,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心肝寶貝遭受這樣的命運。
幾個人走的格外小心。好不容易過了陷阱區,一條蜿蜒的小路隱蔽在大樹之下。兩個荷槍實彈的敵人從上面溜溜達達下來。
幾人連忙躲進灌木叢,這一次算是偷襲。在不瞭解敵人的情況下最好不要節外生枝。等着兩個敵軍過去,幾人上了小路。這條路應該經常有人走,被踩的光滑無比,前兩天下過雨,路上還有一些積水,與紅色的土壤混合之後,變的非常粘腳。
沒有哨卡,卻時不時有巡邏的敵軍下來。粗略估算了一下,負責警衛的人員絕對不少於五十人。
躲在一處雜草中,梅鬆問道:“怎麼辦?上還是不上?”
大牛道:“這還有啥商量的,既然都到了這裡不上去那就白走了。”
劉文輝道:“你怕了?”
梅鬆搖搖頭:“怕?我是擔心你們怕!從這陣勢看,如果打起來就是一場惡戰,有可能……”
不等梅鬆把話說完,大牛怒道:“我說蛇爸,我一直以爲你是條漢子,今天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不就是個死嗎?誰怕誰呀!要走趕緊,沒了你我們照樣端了猴子窩。”
劉文輝制止兩人的爭吵:“梅鬆兄弟也是好意,敵人人多勢衆,山頂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真打起來什麼情況,完全無法預料,提前說一聲也好,各位都有個心理準備。”
張志恆有些話要說,看了看大牛的臉色,又咽了回去。幾人開始行動,要打就打吧!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用留手。先從下面的巡邏兵開始,各個擊破,殺一個就少一個,就算動手也對自己有利一點。
劉文輝手一揮,大牛和梅鬆從兩面撲了上去,在兩個巡邏兵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兩人摁倒在地。用自己最拿手的方法瞬間解決掉。抓住兩條腿拖進路邊的灌木從。一切進行的很順手,每一次出手不超過十秒,沒有給敵人任何機會。
一連五波巡邏兵,就這樣被他們滅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第六波巡邏兵過來的時候,阿榜自告奮勇也要動手,看着別人殺人他手癢。劉文輝與阿榜合作。兩人趴在草叢裡靜靜的等待。兩個倒黴蛋不知道說什麼,說的很高興,爽朗的笑聲在林中飄蕩。
等兩人剛剛走過,劉文輝突然從草叢中躍出,將一個敵軍撲倒,鋒利的三棱軍刺狠狠的扎進那小子的肚子。阿榜慢了那麼一秒鐘,等他撲出來的時候,敵人已經從肩頭摘過了槍。阿榜一個飛撲,也將那人撲倒在地,情急之下,那傢伙扣在扳機上的食指緊緊的摟住扳機。
“噠噠噠……”一連串的槍聲驚起了林中飛鳥。倉皇的小動物四散奔逃。
大牛和梅鬆、張志恆等人連忙從隱蔽處衝出來,協力將那名敵軍弄死。槍聲也停了。
“笨蛋!”大牛怒道:“奶奶的,沒有金剛鑽就別他孃的攬瓷器活,這一陣槍聲,會把猴子都招來的。”
劉文輝連忙起身:“快!立刻轉移,準備戰鬥。”
幾個人在草叢裡待了很長時間,大家都做好了打一場惡仗的準備,敵人偏偏沒有出現。叢林中一片寂靜,被驚飛的小鳥已經回到了它們的窩裡,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第七隊巡邏兵沿着山道走了下來。
大牛已經做好了準備,手裡的刺刀還在滴血:“幹不幹?”
劉文輝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敵人聽見槍聲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如果是個緊要的地方,槍聲就是信號,即便不派大軍來,也會派人來看看纔是。從山路上走下來的兩人,根本不像是來探查情況,和前幾隊一樣,有說有笑對於剛纔的槍聲沒有半點反應。
“幹!送到嘴邊的肉,豈能不吃!”劉文輝向那隊巡邏兵的身後看看:“阿榜去上面,如果有人來不用客氣。”
因爲剛纔的事情,阿榜有些沮喪。聽見劉文輝的話,鄭重的點點頭,提着自己的狙擊槍往山上走去。
這一次不能再有任何差錯,大牛嘴裡咬着刺刀,慢慢的朝路邊靠近。劉文輝每一邊安排了兩個人,需要絕對保證順利,再不能出岔子了。
一個飛撲,突然從長草中鑽出來,嚇了兩個敵軍一跳。正準備摘下肩頭的槍,就感覺脖子一緊,一隻粗壯有力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大牛得手,張志恆一把拉過敵人的槍,扔進旁邊的草叢裡。
另一邊,劉文輝和梅鬆早已經將對手製服,軟塌塌的屍體正往草叢裡拖。在一叢濃密的灌木叢下,十四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着,旁邊扔着AK47和彈藥,這些是他們的收穫。
既然敵人沒有派人來,那就說明敵人對於剛纔的槍聲完全沒有預計,這對他們是個好事,經過小小的一場風波,事情總算還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將“戰利品”找了一個地方藏起來,做好記號。一夥人繼續往山上走,再也沒有碰見巡邏兵,敵人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一般。
梅鬆仔細的聽着林子裡的動靜,細緻的觀察每一處可疑的地方。眼看就要抵達山頂了,也沒有碰見半個敵人。順着小路的方向,轉過一個彎道,眼前出現了一個山洞。是那種天然的山洞,後期經過人工開鑿。就在洞口,兩個抱着槍的敵軍四仰八叉的躺着。
梅鬆指了指,劉文輝點點頭,衆人開始靠近。霧氣散盡,正午的太陽蒸發地面水分,將整個叢林變成了蒸籠,洞口那兩個敵軍都光着膀子,借住石頭的冰涼和從洞裡吹出來的冷風能稍微涼快一點。說是山頂其實並不是山頂,山洞離着山頂還有一小段距離。不過看那山洞的架勢,山頂下應該被掏空了。
劉文輝慢慢的摸過去,小心翼翼不容絲毫打擾那兩個敵軍的好夢,眼看就要摸到洞口,其中一個敵人呼的一下坐了起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