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是綠洲之城,連蒹葭也是到了那裡纔有感悟,這四個城門,每一個城門都通向了這荒涼,向南是光禿禿的黃土和飛沙混雜的遙遙無邊的官道,這向東是戈壁,向北是黃山,向西是沙漠。唯有這荒城是有這植物的,只可惜即便是到了春末這西北也還是一片蕭瑟,只有少數的院子有幾分綠意。
自四年前這荒國變成了荒城後,這裡就變成了死氣沉沉的一座城,畢竟活着的人才守完孝還要接受淪爲亡國奴的現實,荒國曾經的皇族殘存勢力轉到了地下,經常會和庚明國在此的駐軍。
這座城被分給了最沒出息的十一王爺,這十一王爺一點存在感都沒有,母親明明是昭儀,更有這呂家做後,盾但因爲他的不爭氣,而他的母親也毀在了現太后手中。這樣的一座滿目瘡痍百廢待興的城淪落到了這樣一個沒出息的人手中,自然是雪上加霜。
連蒹葭進了城,本想看看這荒城長什麼樣子,畢竟這裡曾經是外國,這建築之類的未必就是和庚明國的一模一樣,但是天權將車窗封了起來,車簾也拉得緊緊的,在連蒹葭詢問的目光下,天權纔給出了解釋。
因爲戰爭缺少男丁,很多庚明國的老光棍來了這裡,荒國的女子都不敢出門,因爲她們的父親或者是這丈夫都是這戴罪的軍人,國破家亡也倒罷了,這平日出個門還極有可能被這庚明國的人盯上,堂而皇之入室行兇的庚明國亂民若是被人告了那就會被這庚明國的軍隊處置,但是一個人被處置後,這很多與他同行的人,便會取而代之繼續欺壓這荒國的百姓。
你能遏制住這訓練過的軍人,卻永遠都處理不了這些狐假虎威的亂民。
軍隊處理的煩了,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樣過去了四年,荒城終究是穩定了不少,可是還是會有很多強搶民女的事件發生。固然他們可以殺掉這些人,但是這無非是節外生枝之舉。
荒城可以說是充滿了絕望的一座城。
海鷗的人已經在這荒城運作了有一段時間了,這據點早已經安排好了。而且似乎是爲了方便行事,這據點所在的地方距離這荒城的官庫不遠。
海鷗的合作者,那個西域舞娘迎接了她們,然而這個舞娘和連蒹葭想象中的西域不一樣,沒有想象中那麼誇張的高鼻深目,但比起這庚明國的人確實是五官更爲立體一些,當然也有可能只是這個人的問題而已。
連蒹葭上下打量着這舞娘,這舞娘並沒有穿着跳舞的衣服,就是想普通的中原女子一樣,只是她喜歡的花色,太過豔麗了,太過張狂了,很少會有中原女子喜歡這樣子的衣服。
“海鷗大人許久未見,不知近來可好?”那女子用一種奇怪的姿勢行了禮,海鷗只是維維爾點了下頭,看起來雖然是和海鷗合作,但是實際上這個女子似乎是也有求於海鷗。
這女子是頭一次看見連蒹葭,連蒹葭是盤發,這女子卻依舊沒有誤會,又或者是刻意:“我叫埃麗婭不知這位小姐是……”
“這位大人是我們海國的聖女,她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這海鷗的人開了口。
“埃麗婭拜見聖女大人。”
連蒹葭對這海鷗不透露自己名姓的想法非常贊同,畢竟這裡是荒城,自己還是假裝自己是海國人的比較好。
“我們現在的安排就是,讓我的侍女先跟着你學習舞蹈,驚蟄。”
“是小姐,埃麗婭小姐,奴婢愚鈍,還望埃麗婭大人不嫌棄。”
這埃麗婭到是也學着當起了主子的樣子,對這驚蟄微微點了一下頭:“不知道海鷗公子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海鷗似乎是有幾分懶得理他,是他的屬下開了口:“埃麗婭小姐,在你教導好聖女大人的侍女之前,不需要考慮別的事情。”
驚蟄是有着舞蹈基礎的,所以這連蒹葭只給了她短短的五天時間,但是這驚蟄居然真的學到了這三分實力,七分神似,就算是不可以想那埃麗婭一樣真的跳的非常好,但是混跡在這舞娘的團隊之中卻也足夠了,她本身就是埋在其中的一個以防萬一的釘子罷了。
而這時候時間也必須要開始行動起來了,畢竟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將這最後的兩個東西放在一起,但也要在儘快的去解決這個問題。
“這是愛蘭稠的中上品和次品,但是這西域的東西雖然通商了若是要在各個城裡售賣還是要拿到這府尹的批文,因爲中上品中混入了次品,所以賄賂和討好也是非常必要的了。”海鷗的屬下打開了所有的箱子
連蒹葭細細的檢查着這海鷗準備好的東西,還有不少的調料都是中下品質,其實對於這個充滿了絕望氣息的城市來說其實拒絕的餘地並不大,或許應該混入更多的次品才比較真實。
“由誰出面比較好?”海鷗看着連蒹葭多少有點期待,畢竟在他們的計劃中,是要僞裝成爲一對跑商的夫妻的。
連蒹葭左右看了看,她直接略過了這海鷗:“我和天權加班成爲夫妻,我們再不說明自己的身份的情況下,他們也能看出來我們是庚明國的人,就算是有一些什麼庚明國的話題,也不怕被拆穿。”
“但是這個城裡的人不是最見不得這庚明國的人嗎?”海鷗多少還是想爭取一下。
這天權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海鷗眼中的期待,立刻說道“屬下在西南的文城呆了一年,文城的前身是陳國,七年前也和這荒國一樣被吞併,屬下僞裝成爲在這西邊跑南北商的陳國舊民,若是這府尹更偏向於荒國,也可以讓小姐更安全。”
連蒹葭點了點頭:“那最好,如果是海國身份那就會讓人起疑了。”
“那你現在就去走這正規的手續,讓他們發現你的西域商品有問題!”海鷗對這天權冷冷的說道。
連蒹葭看着這海鷗皺了下眉頭,這海鷗多少還是有些陰晴不定的,自己還是不能當他是過去的那個人,連蒹葭轉向了天權:“去吧,快去快回。”
“是小姐。”天權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這海鷗,又看了一眼驚蟄,驚蟄沒有迴應他,逼近對驚蟄來說這就是她的使命,沒必要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