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自然是毫不掩飾,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最大的弊端就是,自己一直在主動吃虧,爲什麼?自己不可能告訴他我就是爲了裝成一個弱者,讓你去可憐我。現在就到了要找這晴姑姑要證據的時候了。
既然一開始已經想好了自己要如何說,連蒹葭眼珠一轉,以一副很無奈的樣子說起了實話,連蒹葭當然不會急着說自己完全弱勢的地方,第一個就提到了這連玉珂的事情。
而廉政親王並不是一個安靜思考的人,有話直說,在他開口的時候,連蒹葭已經確定他贏了。
廉政親王聽完了這事情,他是相信了的,連蒹葭方纔就說了,她對汝鄢祁木的這感情:“老夫知道,木兒真的明着納妾,那就等於在給自己求一個我脅迫皇后與我一起,刻意抹黑皇帝,目的是爲掠奪皇權,不管是你在保護還是木兒有點壞心思,這件事情老夫會找你祖父說清楚。”
“謝謝皇叔父,但我希望皇叔父能聽我說的事情到最後,因爲臣妾有一事,不得不求。”連蒹葭微微垂了眼眸,愁緒毫不掩飾。
“老夫向來是秉公辦事,而且你祖父是我的老部下,也是我的老朋友,即便是在有些事情上很偏激,但是老夫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
廉政親王要去追問連家老人這納妾的事情,一定會懷疑這下藥的事情,連蒹葭也不着急,露出一副帶了些感興趣的表情,汝鄢祁木那日問起嶽王和他的差距,那必然是廉政親王很欣賞嶽王,讓汝鄢祁木這顆好勝心根本停不下來。
連蒹葭直接把連伊人的事情也都全部說了出來,不過自然是要隱藏掉一部分,那就是千影的徒弟辦成柳依依襲擊的事情,不管這廉政親王如何理解,她都不會改這個想法。
廉政親王卻微微有些猶豫,可以想象到,連蒹葭嫁了還把另外一個可以高嫁的孫女給了和自己一樣求穩的嶽王,越是平安的年代,連家地位越低,越是應該去主動聯姻比如說護國公這種無功也高位的人,但終究是躲不過這麼一句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除非……連伊人和嶽王爺學着連蒹葭和汝鄢祁木來這麼一場驚天地的事情,可這樣連家的名聲就蕩然無存了,連家老人如此堅持,不怕嗎?因爲有疑慮所以就不開口多問,看似是毫無疑問的接受了。
“還有呢?之後的事情呢?”
廉政親王的表情是越來越難看,幫親不幫理只存在於嶽王的事情上,而且嶽王的事情,他其實已經聽說了,他卻是對極有可能成爲下一個他的嶽王是別樣關注,即便不關注,他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
但是連蒹葭後面所說的一件事情,他信卻不敢信,那就是在太后宮中的事情,太后是君,即便他是皇族還是長輩,而且即便是現在汝鄢祁勳和太后的威望加在一起,也未必有他的一半,但他現在不過是一個臣,只要汝鄢祁勳和太后沆瀣一氣,他就不能說。
“你殺了太后的貼身婢女,太后哪裡就沒有怪罪你嗎?”
連蒹葭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事情就交給他去調查,這樣他必然會知道自己直面太后和連家老人鬧過的事情,誰知道呢?這種問題直接交給廉政親王自己去評判
“你不是說有事要求本王?”
“臣妾希望皇叔公能替我勸勸祖父,讓臣妾的母親回家,臣妾的母親年齡不小了,臣妾可以承擔下和連家翻臉的惡名,反正也不少了,”
連蒹葭停了一下,自嘲一笑,一瞬間讓人有些難辨真假:“但是母親是爲了維護臣妾而被毫無理由的休棄的,母親沒有三不去,畢竟連家門戶高大,郭家也蒸蒸日上,但絕對沒有犯七出,不孝之人是臣妾。所以希望皇叔公,您能替臣妾去說說好話。”
廉政親王皺起了眉頭,這算是家事,他怎麼說?
連蒹葭就是一副誠懇的樣子看着他:“這樣跟你說吧,不管連家如何,臣妾與祖父已經是不可能和好的了,即便是祖父有一日發現,臣妾沒那麼討厭,臣妾也破釜沉舟了……”
這話一出口,汝鄢祁木都是微微一愣,她在廉政親王面前說這些做什麼?宣戰嗎?如果不是宣戰那就過火了。
廉政親王皺起了眉頭,連蒹葭突然說出了這麼堅定地話,不盤問一下根本不行,汝鄢祁木不管是不是他要當面罰,或者是追責的人,終歸是留着皇族的血液,連蒹葭和連家鬧起來了,汝鄢祁木會不幫?不可能,但這樣一做,皇家和忠臣內鬥會寒了多少忠臣的心呢?
“理由呢?”
“沒有太多理由,真要說理由,那只有一句話我爲連家十年,連家不爲我一次。”連蒹葭的強勢是出人意料的,就連汝鄢祁木都接不住這句話,他從頭到尾都是旁觀,但現在再不說話,可能就真的要和廉政親王爲敵了。
“皇叔公,蒹葭的脾氣很好,因爲連老將軍誣陷她讓人去欺負她同父同母的弟弟,而且選擇的收買的還是與侄孫走得近的官員家的孩子,侄孫與她互爲對方的逆鱗,一連兩次,一是她的母親和兄弟姐妹,二是她的丈夫,僅僅是爲了維護連家的顏面,蒹葭是人,不可能忍得住。”
汝鄢祁木這麼一維護,廉政親王更是面色陰沉了:“連老將軍一是你的祖父,即便是冤枉了你,你怎能以下犯上,其次,連老將軍是曾經的朝廷棟樑,你說要跟他破釜沉舟?怎麼個破法你若是今日說不清楚,老夫怕是就要跟你們說說你們的事情了。”
“自然是揭穿他的謊言了,他是惜名之人,他卻做出了這樣的自毀名聲的事情,皇叔公,我現在已經通過這兩個官員的孩子摸出了線索,而去收買他的人,臣妾找到了,源頭也追蹤出來了。”
“那你得到了證據爲何還不去?”
“臣妾不敢用八王爺的人,用八王爺的人就是連家和八王府的事情了,只能等跟我一同被逐出連家的弟弟回來,最差最差不過會讓人認爲是兩個被逐出家門的人在報復。”
廉政親王看着連蒹葭,有一種被扮豬吃老虎的感覺,這種感覺太過強烈了,但是不得不說連蒹葭這麼做非常謹慎,在自己對她知之甚少的情況下,或許可以多問一句:“老夫倒想看看你的證據了。”
“希望臣妾還能拿出來吧~”連蒹葭搖了搖頭,繼續道:“可臣妾感覺已經晚了,她應該因爲廉政親王您的到來人間蒸發了,那會是空陷阱,所有的線索也就斷了,但只要她還活着,臣妾一定是先做事,再像皇叔公您證明自己。”
“你膽子是真大,老夫都忍不住要相信你祖父說的了,你不是簡單的人,做得不是簡單的事情。”
“無所謂,但臣妾仍然希望,皇叔公能幫臣妾的母親說一句話,哪怕只是一句,這樣棒打鴛鴦,以臣妾父母的年齡承受不起,四個親生兒女承受不起。臣妾懇請皇叔公能幫這個忙。”連蒹葭也沒有多猶豫,直接跪下就是一個大禮。
汝鄢祁木和廉政親王都是皺起了眉頭,看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