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紫煙公主起來,汝鄢祁木早就離開了一打聽,原來這汝鄢祁木後半夜的時候就離開了,回去了這皇帝寢宮,似乎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是在自己寢宮過夜的。
“公主,陛下讓人送來了避子湯。”
“拿去倒了。”
紫煙身邊的宮女嚴肅的說道:“可陛下既然送來了避子湯,公主這兒若是是真的有幸懷了子嗣,也沒辦法錄皇家玉牒,還會因此獲罪。”
紫煙公主很不情願的喝下了這避子湯,似乎是因爲這避子湯本就有些殘忍,爲了讓妃嬪的心情稍稍好點,所以專門做成了很甜膩的味道,但是就是這甜膩的味道和現在的心情成了明顯的反比,才更淒涼幾分吧。
“公主殿下,即便陛下不送避子湯了,公主也不可以懷,公主是元浩國的和親公主,現在這宮中有子嗣的妃嬪只有賢妃和皇后,賢妃還是一位公主,可以說是皇嗣單薄,和親的公主留下的子嗣,沒有胎死腹中,也會被賜死的。”
“爲什麼?”
“您忘記了嗎?您父皇是如何對待平國和親的妃嬪的?當時這宮中只有三位皇子,皇帝都寧願讓皇族凋零,也不願意讓自己的皇位落於有着他國血脈的孩子手中。”
紫煙公主低着頭,是這樣啊,那自己對他的感情也都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就算得到了迴應也不能福澤後人。
“公主殿下,您現在和陛下有了肌膚之親,即便是有一日元浩國亡了,您也能夠以一位普通的妃子的身份活下來。”
“陛下應該不會再來了吧,昨日陛下似乎是有些不滿,而且還半夜離開,我該怎麼辦?”
“娘娘,我們不行就動用……”
紫煙公主的表情一變:“閉嘴!”
汝鄢祁木下了朝後,照例處理着政務,玉衡拿着這尚宮局的一些需要皇帝批覆的奏摺就進來了。
太后服軟主動和連蒹葭搞好關係的時候,連蒹葭也不準備用玉衡的事情繼續折磨太后的精神了,就說其實已經找到了玉衡,只是因爲在宮外太危險了,才裝作還沒有找到她,麻痹敵人。
太后也不反對繼續讓這玉衡管理尚宮局了,她的人還真沒有這玉衡管理得好,連蒹葭一時半會兒的又不會離開,爲了和解那就該讓連蒹葭獨掌後宮大權,其中就包括人的調用之類的。
“玉衡?你不是被太后趕走了嗎?”
“回稟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不是和好了嗎?奴婢自然就不需要在躲,也官復原職了。”
“這是明年各局所需要的東西?”
玉衡簡單的說了說需要多少布匹,需要多少原材料之類的,一擡頭卻發現汝鄢祁木用那種恍如隔世的眼神看着自己:“陛下?”
“你恨過朕嗎?”
玉衡不知道汝鄢祁木的打算,只能找點好話說:“從未,對陛下,奴婢還有很多的愧疚,當時雖然是中計了,可是卻並沒有守住自己的立場。”
汝鄢祁木看着他半天:“當時因爲你的事情,這北斗的人都差一點點準備去直接殺了汝鄢祁勳和林氏這一對狗男女,爲你報仇,但是是我讓他們以大局爲重。”
“陛下的決定很對。”
“當時你離開了無妄爲何選擇做了殺手而不是回來呢?替你改變一個身份,甚至是消除你身上的紋身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玉衡沒有回答,這一點她很明白,當時她的情緒實在是愛恨交織,她恨自己也恨拋棄自己的汝鄢祁木,可是同時也又因爲過去而眷戀,現在一切都雲開霧散了,不管過去跟過什麼主子,她現在只服從一人。
連蒹葭。
服的不僅僅是能力,而是信用。
玉衡當時感覺自己不久於日,就跟連蒹葭許諾了一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當時只是認爲連蒹葭萬一有一日能夠改寫了自己的命運,成爲汝鄢祁勳眼前的紅人後,能夠以太子妃或者是皇后的身份幫助汝鄢祁木一二。
可想必誰不僅僅是她都沒想到連蒹葭居然在接觸到汝鄢祁木之後,選擇了這種幫的辦法,她不知道當時自己如果不曾詢問過,連蒹葭會不會就此沉寂下去。
“你在想什麼?”
在玉衡思考的時候,汝鄢祁木已經到了她的面前,而且離得特別的近,嚇得她猛地後退了幾步,手中已經批下來的奏摺也掉到了地上。
“怎麼?害怕朕?”
“不,陛下,是奴婢走神了。”
汝鄢祁木看着她一會兒:“朕虧欠你很多,你現在還要爲了這後宮的事情忙前忙後,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並沒有,陛下,奴婢還有工作。”
玉衡撿起了地上的奏摺,剛準備離開,就被拉了回來,汝鄢祁木從背後抱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日的行爲給了他什麼刺激。
“陛下!您這麼做是要做什麼?”
“朕知道你死而復生之後,就不是朕的人了。”汝鄢祁木根本不是爲了有邪念的事情,而是順勢就掐住了玉衡的脖子。
玉衡整個人身體都板起來了,也不敢說話,汝鄢祁木的聲音邪氣的很,輕輕的揉了揉這玉衡脖頸邊的經脈,就像是隨時準備掐死她一樣。
“朕不殺你是因爲你是皇后的人,但是同樣的我也希望你能幫我做點事情,朕也不會虧待你。”
“陛下是想讓奴婢去問問昨日陛下去了紫煙公主宮中過夜,奴婢的新主子是什麼樣的反應或者是想法嗎?”
汝鄢祁木微微一笑:“真聰明,這些奏摺,是蒹葭已經批過的,所以你已經見過她了。”
“皇后娘娘的精神不太好,看得出來昨天似乎休息不好,只是對陛下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奴婢還需要去問問。”
而就在這時候雪萊進來了,看到這汝鄢祁木從後環抱着玉衡,轉身就跑了,用一句事發突然都來不及形容這事情,汝鄢祁木把玉衡甩到了一邊,趕快跟了出去,一下就把雪萊堵到了這院子門口,差一步的事情而已。
“雪萊。”
“奴婢拜見陛下。”雪萊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戰戰兢兢的。
“你來做什麼?”汝鄢祁木的表情裡透露着一股殺意。
而這殺意就盤旋在雪萊的背後,雪萊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但是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這件事情汝鄢祁木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而她也不可能不把這事情告訴連蒹葭,而到時候自己很可能成爲這件事的犧牲者。
無論是爲自己考慮還是爲了連蒹葭考慮,雪萊看着汝鄢祁木表情嚴肅,而且毫無畏懼:“陛下,有些話,奴婢必須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