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汝鄢祁木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衆人,是時候回京城了,這一次他不會再回來了,即便是要回來,也不再會有任何一個人叫他王爺了。
自從那天打賭之後,連蒹葭和汝鄢祁木之間其實也微微出現了一些小的問題,理由也是非常簡單,連蒹葭最後還是拒絕瞭解釋爲什麼自己就想着要把這汝嫣祁弄到這小妾的房裡去。
但是這問題解決不解決的,這時間可不會停下,海鷗還沒離開這苗疆,這精鋼就已經被研製了出來,而海鷗自然是選擇了留下,有了精鋼,很多東西都需要製作,連蒹葭一個人固然可以,但是海鷗一想到這連蒹葭要辛勞,就乾脆選擇留下幫她。
也不知道是爲了刺激和挑釁這已經算是個半廢的汝鄢祁勳親筆寫了一封給汝鄢祁勳的信,信的內容其實就一句話。
“皇兄,兩年未見,甚是想念,近日將攜妻,回京入宮朝拜。——汝鄢祁木”
這封信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正巧是這半夜接到信,因爲這公公看到了這落款是汝鄢祁木,立刻就叫醒了因爲醉酒,所以早早睡下的汝鄢祁勳。
汝鄢祁勳連酒都醒了,從這龍牀上翻身而下,卻因爲這體虛並不能像過去一樣手腳利落的帥氣的站定,反而是狼狽的撲到了地上,文欣雨被驚醒了,看着在枕邊的信件,嘴角微微勾起,她的任務似乎快要結束了……
“欣雨……”
“陛下,陛下這是怎麼了?”文欣雨的話語中充滿了關切,但是卻難以按捺語氣中的一點嘲諷,趕快下牀扶起了有些狼狽的汝鄢祁勳。
汝鄢祁勳爬了起來坐在這牀下的鞋榻上,靠在這牀邊,臉色白的就像是屍體一般:“什麼時辰了。”
“應該已經三更了。”
“明日提醒朕通知這衆臣二十六日上朝!”
“是,臣妾記住了。陛下,快些休息吧。”文欣雨柔聲細語道,她知道這汝鄢祁勳現在因爲過量飲酒,就連這記憶力都有些差了,明日自己可提可不提。
果然第二天汝鄢祁勳睡醒的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文欣雨提醒了一句,這汝鄢祁勳居然有些茫然的問了一句爲什麼,文欣雨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是說這是昨日他自己的吩咐。
結果這事情就被丟到了腦後,當汝鄢祁勳接到這人的通知,汝鄢祁木將在明日回到京城的時候,整個人都被這‘突然’的消息給嚇到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這尊煞神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已經兩年了嗎?
汝鄢祁木回京那一天很多京官朝臣都來迎接,汝鄢祁木是抱着這鴻奕下的馬車,鬆散着的頭髮看起來就是普通攏了一下,真有幾分逍遙散人的樣子,連蒹葭也穿着這很有苗疆特色的衣裙,他們這樣出現在人前,幾乎是和‘氣勢洶洶’四個字是無關的。
有一些過去就很忠誠的官員自然明白,這是障眼法,但其中不少其實都是在最後幾個月才站到了這邊的,這麼一個障眼法,到是連他們的眼睛都有些迷住了,畢竟這樣輕鬆的,看起來不夠嚴謹的樣子,實在是沒有一點點攻擊性。
“下官聽聞王爺和王妃回京,特來迎接。”趙力是穿着官服而來的。
他這一身官府,在連蒹葭眼中其實有點扎眼,趙力因爲文欣雨的關係,也因爲這連家的離開空出了絕大多數的高職,他從小小的現在穿着的這個官服竟然是正二品輔國大將的衣服,兩年前他不過是一個從五品,比這連爲蒼還要低一品的不起眼的人。
“趙將軍能念舊時矯情,本王甚是感動。”汝鄢祁木看着這趙力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
這趙力現在可以說是平地而起,現在想弄他下去怕是有點難,但是不弄下去,到時候該給這真正有才幹的連家人什麼樣的地位呢?官復原職就要衝掉不少他自己的人,而這一路過來他和連蒹葭討論的最多的不是該怎麼坐上這個龍椅,而是坐上了這龍椅後,自己該怎麼調整這依附自己的京官的地位。
“王爺,下官已經在這鴻雁樓訂好了這接風的酒席,所以纔在此等候王爺和王妃。”
“這還真是盛情難卻啊,搖光,你帶小世子回府,我和王爺去赴宴。”連蒹葭還是很淡定的,這一次回來其實還能不能相信這些過去的人都是個問題,但是不去是不可能的。
雖然因爲這文欣雨的影響不上朝了,但是這官與官之間的鬥爭可沒有停止過,反倒是因爲這沒有皇帝的管束了,反而更變本加厲,就祈求自己的一封摺子一步登天,趙力是不敢叛變的,不僅是因爲他站不穩,更是有着別的理由。
連蒹葭和汝鄢祁木是先一步走進這鴻雁樓的,這鴻雁樓的小廝看着他們一會兒其實是有點猶豫的,今天這趙力包場了,而他們也打聽過了這趙力請的是什麼很尊貴的人物,好在他們猶豫了,纔沒上前趕人。
官員們若是在鴻雁樓設宴,那一般都只有一個理由,高升或是家中什麼人高中之類的,看多了這氣頭正盛,雄心壯志的老闆和小二,實在是覺得一身輕鬆的汝鄢祁木和連蒹葭不像是今天最重要的客人。
看多了野心的局外人看不出來,這些跟隨着野心的局內人更看不出來,但是真的負責接觸這文欣雨的趙力是知道的,這汝鄢祁木現在已經贏了,所以才顯得這麼輕鬆。
趙力是個粗人,本來對這文欣雨還是有點這小心思,想的自己是她的聯絡人,或許還能擦出什麼事情。
但在第一次聽到了這文欣雨要做的彙報之後,這趙力就是連想都不敢多想哪怕是一點點了,而且在聽到汝鄢祁木即將回來的這一天,他還專門給幾乎是所有的人發了請帖,說要在這鴻雁樓設宴,就是爲了表忠心。
別的人都被這汝鄢祁木的表象所欺騙了,都覺得他這次回來的意圖並不是付出,倒像是路過京城一樣,但是他們都趕快將這兩年這汝鄢祁勳變得有多麼昏庸,多麼的廢的事情告訴了這汝鄢祁木,試圖去看看這汝鄢祁木的態度。
汝鄢祁木也就是打着太極,慢慢悠悠的看起來沒有一點點的攻擊性,比起過去閒散的太多,這很多人這心裡就動搖了汝鄢祁木現在看起來一副要遠朝堂的樣子,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但是心裡不再忐忑的卻是這羣人中的細作。
他們的君主墮落的已經不再值得他們擁護,但是至少他們也不用去投奔他們過去的敵人,因爲不論怎麼看,他們過去的敵人似乎也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