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的身體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弱,但是卻也的確不是什麼風吹雨打都不怕的銅頭鐵臂的人,回來的時候雖然很快的洗了熱水澡,也喝了薑湯驅寒,但還是不負衆望的倒下了,倒也不重,就是有些暈頭轉向的。
這一場雨夾雪下了整整兩天,等到了第三天的時候,雨夾雪就變成了大雪。
因爲一直都是雨夾雪,也沒人注意這山中的煙火,下着雪,煙都在風雪中散去了,這些粗人就不會躺到牀上生大病,這熱湯一下肚,就跟復活了一樣。
天璇他們都有些擔心連蒹葭的狀況,因爲雨夾雪,連蒹葭這兩日也沒有過來。
他們現在是非常肯定連蒹葭那天的決定的。
在第二天下午的時候,他又帶着人在雨夾雪中嘗試了一次,第一回他們用了整整兩個時辰,但是這一次,半個時辰的時間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返回了營帳中,只有少數幾個人似乎是因爲找不到容易的目標,而其中回來最晚的那一個居然是昨天最早動手的那一個人。
天樞是好面子的人,一看是自己的手下立刻質問道:“爲何回來的這麼晚?你的眼珠子又不是長在腳底的!”
“並非如此,我去了山口那邊,昨日在那樣的大風中,皇后娘娘一介女流都能夠打中那種搖擺不定,甚至看都看不清的目標,我不想輸給一個女人!”
天樞看着他,早在苗地的時候,他們北斗都已經會使用了,但是卻不是跟着連蒹葭學的,而是跟着這海國的工匠學習的。
沒有連蒹葭這麼好的老師,都是自己摸索,單單是從這靜轉向動都用了好久的時間,如果當時也是這樣一個天氣,被這麼一刺激,說不定就能夠很快的掌握了,但是就是因爲沒人督促,所以至今也不敢讓自己這樣一個二把刀教。
大雪又下了幾日,連蒹葭的身體也完全恢復了,她生病的事情這行宮裡也算是人人皆知,這鳳家兩姐妹也專門送來了各種糕點,對機會是把握的滴水不漏。
連蒹葭這次雖然是病了,但是更多的是汝鄢祁木的小題大做,不到晚上,就跟正常人一樣,等到了晚上也只是會有點發熱,甚至都不是特別的難受。
連蒹葭看着這鳳家姐妹送來的糕點,也不需要這人試毒,後宮的人都清楚,只有她活着,纔有失寵之日,一旦她死了,那她們的敵人就是海國和太子了,當然還有她們的整整目標,皇帝。
不過是一個很巧的流入宮廷的骨肉離,汝鄢祁木就不審不判,直接讓人千里奔襲,誅殺了所有沾手這把琴的人,就連官員都被沒有審判的情況下,就和家人全部見了閻王。
連蒹葭是有點做東西的手藝的,但是她卻只能保證餓不死人,不是佳餚,但也不至於難以下嚥。
“還不錯。”
“你還真的敢吃?不怕她們送給你的,跟送給朕的,用料不同。”
連蒹葭點了點頭:“那也無所謂,至少能有個姐妹花給我陪葬。”
“禁軍那邊傳來消息了,他們這幾日按照你那天那種訓練方式,現在完全可以自己訓練了。”
連蒹葭搖了搖頭:“他們多半是認爲我病了吧,還是說陛下給他們說得我病了?”
“你難道沒有生病嗎?好好休息就行了,反正教會了他們不就足夠了?”
“那就交給陛下去安排他們自己訓練了,圖紙已經送去了白城那邊,聽說海鷗也讓人給那裡送了圖紙。”
汝鄢祁木點了點頭:“他主動拿出來東西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情嗎?我聽白城那邊的人說了,他這一次似乎是弄了一個火炮,不知道跟你的是不是一樣的。”
“他的圖紙一定是比我的要更精準,我能記住的東西雖然多,但是也都是理論上的,而很多武器,都是他曾經拆解過或者是見過的。”
“那些大臣們現在就爲了這些圖紙憋着壞。”
“他們只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他們就算是知道海鷗那裡有,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對了我讓人把連伊人也接來了,不過因爲現在正在下雪,所以可能等這場雪停了後,他應該就會趕過來。”
連蒹葭從暖暖的被窩鑽出來了,這時候汝鄢祁木才注意到連蒹葭居然穿着外出服,看起來是準備出去的樣子:“嶽王那邊怎麼還沒有消息?”
“補救之後,已經有兩個部族入住了綠洲城,現在主要是到了冬日,不好開工,等到了明年開春後,再建五座綠洲城,其實西域就已經確定是歸我們所有了。”
“工匠也都是開春後趕去嗎?”
“一旦城池爲我們所控,那就從沙漠戈壁的戰爭變成了我們擅長的工程和防守,而且是綠洲地的話,還有這森林作爲掩護。”
連蒹葭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岳王至少要半年後才能回來?”
“朕已經下令撤兵兩萬。”汝鄢祁木走到了這書架邊,連蒹葭必然會隨時都帶着地圖,展開地圖,放到桌子上:“這一個冬日,白城也要擴張,這樣才能建造更多的兵甲,開春除了這西域,我們也要對着西南動手了。”
連蒹葭也爬了起來跑到了這桌邊,西南這一片看似不大,但是卻非紛亂,而且就像是西域有馬匪之禍,這西南也有着匪亂,而且小國都是一兩座城這樣分佈的,不少的小國比起白城那個鎮子都要有堅固城池的小國佔少數。
面對這種雜亂的地方派出使者談判反倒成了最愚蠢的做法,畢竟派出去的人都要十個了,與其費口舌,不如直接攻城,不想打的,就儘快投降即可。
“朕想把嶽王留在西域。”看了一會兒地圖,汝鄢祁木的語氣突然有些變化了:“整個西域朕都給他。”
“什麼意思?”
“你也知道嶽王在朝中的影響力很大。”
連蒹葭扯了扯汝鄢祁木的胳膊,讓他看着自己纔開了口:“陛下把嶽王放到西域,不僅不會削弱他,反而會增加。”
“朕想到了,但是這次他在西域的表現,朕也看得出來,他是一個需要朕花大量心思精心管理的人啊。”
“此言差矣,在陛下眼中應該是每一個人都是需要精於管理的人,而不是嶽王一個人,如果嶽王是一個需要陛下費大心思去管理,防範的人,臣妾一開始就不會想着說讓陛下重用他,就算陛下不信他,那臣妾就替他做個擔保吧。”
汝鄢祁木這才察覺自己方纔的想法是有些過了火了,但是說出去了再收回實在是有些難看:“不必擔保,你還是讓你妹妹爲他擔保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