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鷗將所有捕獲的樓蒿馬賊都帶回了他們在這博爾拉城的據點,連蒹葭聽說了這件事情,自然是在房中坐不住了。
似乎是怕這內鬼對那些人下手,海鷗讓人將她們全部都帶到了這花園天井那裡,全部都在自己的視線內,這樣安全的程度也會高一點。
帶着綠色的頭巾的女子站在這涼亭的臺階下,海鷗對她的話還有幾分將信將疑的,這戴頭巾的女子不卑不亢,盯着海鷗,畢竟這海葵說的話,她只信了一半。
“我不需要你給我說你們樓蒿的事情,你就給我解釋清楚爲什麼我們要這些東西,你就認爲我們是要殺人就好。”
“甲細亞族的男人們都死於這種毒藥,桀族將這種毒藥塗在刀上。這種毒藥是用仙人掌液,白色金邊虎皮蘭,大漠夜照,巨蜥之爪,塞裡河的龜殼粉……煉成的。”那女子說出來的藥物,跟他們現在正在尋找的藥物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是毒藥?可有什麼毒藥可以與它相互剋制?”連蒹葭微微皺了下眉。
“這種毒藥,如果吃了,不出十天就會全身潰爛而死,”
海鷗微微眯起眼睛:“那兩種東西,你們已經銷燬了?”
那女子懷疑的看着他,海鷗攤了攤手,這雪葵走了過去,用西域通用語將這件事情解釋給了她,那女子看着海鷗:“毒藥沒有救人的,桀族陰險狡詐,他們是想騙你自己吃這種毒藥!”
“大人,巨蜥之爪和大漠夜照都被找到了。”一邊的銀鯧走了過來:“屬下派人搜索了那座空城,他們根本沒有銷燬。”
連蒹葭看了一眼銀鯧:“那就有勞銀鯧大夫現在去將這種藥熬煮出來吧。不然到時候可就晚了。”
“但她……”
“銀鯧大夫會相信馬賊的話?她們若是真的銷燬了這東西,我就信了,但是……快去吧!”連蒹葭微微一笑。
那女子跪在下方是並聽不到這上面的小聲說話的。
這銀鯧快步離開了。
“大哥,這銀鯧可是告訴你,你中了毒的人呢?”連蒹葭挑了挑眉,海鷗也瞭解了這連蒹葭的意思。
半個時辰後,這銀鯧就準備好了這藥,他走回了花園,那些人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就剩下連蒹葭和海鷗一人帶着兩個侍衛坐在涼亭裡。
“大人,這就是熬好的解藥。”銀鯧畢恭畢敬的將這碗送到了海鷗面前。
但海鷗並沒有接下這碗藥,連蒹葭微笑着看着銀鯧:“銀鯧大夫,你勞苦功高,自己先把這解藥服下吧。”
“啊,這藥物昂貴,第一碗藥物的效果最好,銀鯧怎敢……”
海葵冷冷道:“聖女大人的好意,你不接受,可是瞧不起大人?”
銀鯧的額頭開始冒汗了……這……這是試探吧……這應該是試探吧。銀鯧將藥碗放到了自己的嘴邊,但並沒有聽到什麼下文……
天權注意到了這銀鯧的手不在顫抖了,擋到了這連蒹葭身前,這銀鯧將那一碗藥潑向了海鷗,但是這海葵早就有所準備,這背在身後的手中拿了一把傘,這湯藥全部都灑在了地上,而此時藏在暗中的海國人一擁而上,直接制服了這銀鯧,他們很迅速的拆了這銀鯧的四肢和下巴。
“嘖嘖,其實你的動作在快速一點,我們就真的信了這藥沒有什麼問題了呢。大哥,之後的事情是海國的事情,我就不跟着參與了。”
當晚這海鷗似乎是已經解決了這件事情,但他發現了一點,這銀鯧真的是海神殿的銀鯧,而不是桀族人假扮的。
連蒹葭已經收好了東西,明日一早她就準備離開了,畢竟她答應這郭景涵六月前就回來的,如果自己晚了那麼幾天,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海鷗心事重重的來找了連蒹葭:“妮兒……銀鯧不是桀族人。”
“大長老應該也不是桀族人吧,能成爲你們海國的大長老的人怎麼會那麼輕易被一個年輕小輩給替換了。”連蒹葭給海鷗倒了一杯茶,坐到了他身邊。
海鷗撓了撓頭髮,這事情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還真是有點煩人的:“這也是我所擔心的事情。”
“大哥,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事情的。現已經五月中旬了,我答應郭景涵六月初就返回唐城,你知道的,我是一個不會食言的人。”
海鷗微微一愣,擡起頭,這身上的氣勢整個都變得邪氣了幾分。
但連蒹葭現在已經不在煩躁了:“大哥,在你眼中我是白曉妮還是連蒹葭呢?”
“妮兒覺得呢?”
連蒹葭輕笑了一下,看着海鷗,認真道:“但在我眼中,大哥你不再是白鴻兵了,而是海國的聖子海鷗。”
“妮兒,你是在怪大哥,那天對你……”
“不是哦~而是我眼中的白鴻兵是一個不敢殺人的人,而不是像大哥這樣殺伐果斷的人,他是一個很有感情的人但卻會尊重別人的想法,而不會像你想盡辦法想要強迫別人,他的尊重不是像你這樣裝出來的。”
海鷗沉默着低下了頭:“你知道我變成了這樣,還這樣與我說話?”
“因爲我也不是白曉妮了,白曉妮會忍耐所有的事情,我在這裡保持了十年白曉妮的狀態,發現對陌生人沒必要這樣,而很遺憾,不再是白鴻兵的大哥,你現在也是陌生人,而我之所以敢如此造次,不過是在賭,賭海鷗你還有多少白鴻兵的影子。”
“妮兒,你知道那時候我們沒辦法做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因爲我們都被義父控制着。”
“你覺得現在情況不同,所以就改變了自己對嗎?那我現在要告訴你,你的頭上已經沒有了義父,但是我卻是一個沒有這樣一個人就不能活的人,所以在這裡我心甘情願的選擇了這麼一個人,讓他如同義父那般控制着我。”
海鷗苦笑了一下,擡起頭:“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大哥,如果你要變成海鷗,就註定和我是陌生人了。希望下一回我見到你,我還能認出來你是誰。”
“白曉妮!你都變了,爲何我不能變。”
“那就接受我是連蒹葭的這個事實吧,既然你要求我不變,那麼自己先做到。”連蒹葭就是用那種很陌生的眼神盯着他。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海鷗還是放棄了,因爲正如這連蒹葭所說的,這白鴻兵是一個會‘尊重’別人的人,所以當時纔會錯失了白曉妮,而現在……若是不以退爲進,海鷗也不會得到連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