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蒹葭端着茶走了進來,剛剛驚蟄提醒她這連家老人入宮了後,她就一直在門外偷聽,假裝自己是來奉茶的罷了,但是一聽這連家老人說的話。
脾氣那麼好的連蒹葭突然明白了,那時候打虎英雄的傳言就是這連家老人所爲了,加上連玉珂的事情,現在又要聯合這太后來整治自己,破壞她計劃的人都得死,畢竟這些計劃真的被破壞了,她的命就賠上了。
這些人難道不是這具身體的親人嗎?
果然親人這種東西是沒有的啊……連蒹葭歪着頭,突然咧開的嘴角乾澀澀的,而平日她都是溫溫和和的,但是今天,她並不會繼續溫和了,這嘴角咧開的就像是個即將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衆人的惡鬼,這眼中也不是那麼清澈了,而是透着暗紅色的兇光。
“太后娘娘午安,蒹葭……前來奉茶。”這連蒹葭的語氣,讓太后有兩分戰慄,就像是聽到了這惡魂厲鬼的哭泣聲一樣。
“大~”太后這句大膽硬生生是被微微歪着頭的連蒹葭給嚇了回去。
連家老人似乎感受到了殺氣,這連蒹葭身上有着和他們這種曾經出入戰場一樣的人沾到的殺戮之氣,也是半天沒有說話,這連蒹葭莫不是失心瘋了?
“吶~臣女來給太后娘娘和祖父大人解釋解釋,您們的不清不楚吧~呵呵呵呵~”
連蒹葭將那茶親自放到了這太后的桌上卻沒有攔着她,連蒹葭又重新退回了這大殿的中心:“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同樣的寵妾滅妻,庶民揹負不起,天子也揹負不起,三從四德,三綱五常,孝道壓迫着這百姓的愛情,要怪只能怪這裡的百姓太過善良,還不喜歡那些血腥,殺戮,醜聞,他們更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因爲得不到啊。”
“你……你這逆女!”
“這其二,我可是連榮華富貴都能捨棄的人,只要海國一天不侵略我們庚明國,我就是聖人,是爲國謀利的好人啊~”連蒹葭舔了舔有些乾澀的脣:“太后娘娘還好沒有個女兒,如果有,還真不是海國來了,您的女兒一定會和那護國公的孩子,天生一對!而伊人的則會變成相剋相死。”
太后和連家老人的臉色都是陰沉沉的,他們想阻止,卻總感覺這連蒹葭現在邪氣的很,根本不能惹。
連蒹葭繼續開口說道:“連家有何惡名?祖父莫要以爲自己的想法就是這天下萬民的想法了,去打聽打聽如何?我可是替連家討來了忠義之名,嫡女受辱,連家不僅不反,你們的嫡女還奉勸這本有能力弒君的人到此爲止,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而且還不是我動手的啊。”
這連蒹葭一會兒不說話了,這邪意才散去了不少,這太后故作冷靜的開口:“自古就沒有皇帝與皇后和離的先例。”
連蒹葭一點都不在意,這身上的妖異並未消去,只是收斂了不少:“世界上總有一個人要開創一個先例。”
連家老人猛地一拍這太師椅的扶手,整個扶手都裂開了:“你犯了七出之罪,還在這裡一副你委屈頗深的樣子?!”
“七出?呵呵,什麼是七出,太后娘娘,臣女愚鈍,不知這七出爲何?只知道這陛下欠了臣女三不去的情況下,還縱妾虐妻!”
“你無子,還亂了倫理和八王爺連蒹葭輕笑:“說得好啊,無子,沒有洞房花燭夜,何來的子孫成羣?說我與八王爺這太后和連家老人看着她,這件事情她根本解釋不清,結果連蒹葭將袖子拉下:“太后娘娘,祖父,你們有證據嗎?”
那連字硃砂就是那麼刺眼,這硃砂的顏色和紋身能紋出來可是不一樣的,只要這身子是清白的就不算是這無子的理由也非常清楚。
“現在沒有了七出,臣女也有膽量,跟你們談談這三不去了!先皇過世,臣女服喪三年,當今陛下是先皇后之子,不曾行過繼之禮,先皇后病亡之前,太后您就已經在這皇后之位上了,其子自然在也算不得嫡子了,非嫡非長卻得了這皇位,若說沒有借連家之力~呵呵~”
連太后大驚失色,看着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這連家老人也是一樣,但是卻比太后要穩重一些:“當今陛下乃是太后娘娘所出。”
“得了,太后娘娘您真的以爲這陛下什麼都不知道嗎?若是他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讓臣女十年如此下場,臣女身無惡疾,樣貌也無損,品德也無所失,他卻不與臣女圓房,甚至奪我身爲正妻,身爲皇后之權。”
連蒹葭頭又歪起來了:“您若是不承認臣女是被您連累了,那您的意思不就是當今陛下就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渣嗎?”
連蒹葭看他們半天不說話,周身的邪氣突然收斂了,又和往日一樣唯唯諾諾的了,她低着頭:“既然二位非要聯手欺負臣女,那臣女爲了活下去,也別無選擇了。唯有……見招拆招……”
連蒹葭輕嘆一口氣:“果然,天家無親情,而大族之中也少有,不過……大約是人人都沒有吧……”
連蒹葭就像是在想什麼一般,輕輕晃了晃:“太后娘娘,臣女下午的女紅課時辰就要到了,先行告退。”
連蒹葭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回到了房中,連蒹葭坐在那裡似笑非笑的,還好她一開始就沒有麻煩過這連家,不然今日她的腰桿子可就沒這麼直了呢:“驚蟄,去通知八王爺,我與連家老人和太后娘娘已經決裂,他若是想要這連家勢力和太后的幫助,也可以和他們同仇敵愾,想盡辦法滅了我。”
驚蟄微微一愣,點了點頭。
汝鄢祁木本來在內閣正處理這邊關的文書,驚蟄傳來消息,卻讓他微微一愣:“驚蟄,今日發生了什麼?”
“太后娘娘和連家老家主聯手了,他們想要犧牲小姐換來連家的好名聲。小姐突然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然後進去跟他們爭論了一番,”
“看起來是摸到了連蒹葭的逆鱗了啊,他們可有說對本王如何嗎?”
“連家老人奉勸太后,要維護正統……太后的態度……”驚蟄微微低着頭,小聲道。
汝鄢祁木將手中的奏摺砸到了桌上:“看起來本王的母后還是堅持要選擇皇兄啊!她可比連蒹葭惡劣多了,連蒹葭尚且是爲了自己的性命!她只是爲了虛名一片,你回去告訴連蒹葭,本王沒學過反悔這兩個字怎麼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