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愣愣的看着甄蜜,半晌,將目光落在了她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上,她的手真的很小,就只有他的一半那麼大,手指纖細,手指乾淨,不像他之前的那些女人,個個手上都會塗着顏色豔麗的花紋和圖案,她捉的他很牢,但是她手的力氣並不是很大,只要他一甩手,就可以把她握着自己的手甩開。
出乎衆人預料之外的是,周揚並沒有甩開甄蜜的手,轉身決然走人,甄蜜見周揚居然乖乖跟在她的身後,自己都嚇了一跳。
甄蜜走到門口,見大家還愣愣的站在原地,回頭看了眼唐弈琛,“愣着幹什麼,一起擦藥啊。”
唐弈琛看了周揚一眼,周揚沒有說話,唐弈琛抿着嘴脣,在甄蜜出門前,快速脫掉自己身上穿着的西裝,替甄蜜披上,然後在他們的身後,一起出了花園洋房,進了屋。
甄蜜給周揚止血包紮傷口,張惠讓人弄了兩個煮熟的雞蛋,給唐弈琛敷臉,邊敷邊嘀咕,“還真是兄弟,就連受傷,都是兩敗俱傷。”
周揚的傷口還沒包紮好,回屋睡了一覺的孫念芝下了樓,看到周揚那個樣子,心疼的尖叫,她想向大家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屋子裡大家的情緒都不怎麼好,好幾個的臉色就和吃了炸藥似的,孫念芝忍着不敢問。
孫念芝主動請纓,要求給唐弈琛包紮傷口,被周揚不假思索的無情拒絕,甄蜜專心給周揚包紮傷口,總覺得頭頂那道看着自己的視線,過於灼熱,可好幾次她擡頭看着周揚的時候,周揚都已經移開了視線,就好像那只是她的錯覺。
甄蜜給周揚包紮好傷口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了,這個季節,白天短,夜裡長,五點多,外面天差不多就暗了。
張惠給唐弈琛揉了一下,臉上的淤青好了一些,周揚發泄了一頓,情緒比剛剛要穩定許多,張惠留他在這裡吃晚飯,周揚拒絕了,拿了自己的車鑰匙和外套就走了,誰都攔不住。
“弈琛,你和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兩個,好端端的,怎麼會打起來的?”
張惠前腳送走周揚,回身就盤問唐弈琛,她出去送周揚的時候,孫遠征已經問了,但是唐弈琛就好像啞巴似的,一句話都不說,所以張惠進來的時候,看到孫遠征氣呼呼的。
“晚點我再和您解釋。”
唐弈琛從沙發站了起來,牽着甄蜜的手,兩人一起回了樓上的房間,孫念芝看着唐弈琛和甄蜜的背影,嘴巴張大,但就是沒叫住他們。
甄蜜回屋後,洗了個手,她剛給周揚處理了傷口,手上沾了血,甄蜜一邊洗手,一邊看着鏡子裡的那個自己思索,越想越覺得唐弈琛和周揚今天兩個人不尋常的很,周揚說唐弈琛騙了他,唐弈琛騙他什麼了?
周揚中午剛到孫家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雖然中間有一段時間,她出去安慰孫念芝了,但是周揚和唐弈琛兩個人似乎並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好端端的,怎麼會鬧的這樣兇。
甄蜜洗好手出去,看到唐弈琛坐在沙發上,他裡面穿着的襯衫,最上面的兩顆釦子開了,白色的領子上面,沾了一點點血跡,已經幹了,他冷沉着臉,深不見底的雙眸,也是冰冷的,緊抿着嘴脣,那樣子看起來很是煩躁,認識這麼久,甄蜜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
心疼,害怕,更多的還是擔心。
甄蜜擦了擦手,走到唐弈琛跟前,蹲下,她擡頭看着他,目光溫柔,如水一般,她一隻手放在唐弈琛的大腿扶着,緩緩擡起另外一隻手,將唐弈琛蹙着的眉頭撫平,“唐弈琛,你這個樣子,醜死了。”
唐弈琛終於回過神來,看着甄蜜,和他的目光相對,她清澈的雙眸,流露出的所有情緒,他一眼就可以看清。
“都可以把蒼蠅夾死了。”
甄蜜笑着說道,唐弈琛也笑,淡淡的,他將地上蹲着的甄蜜拉了起來,讓她在自己的身邊坐下,眉眼間,透着惆悵,甄蜜也很想知道他和周揚到底發生了什麼,導致兩個人起那樣大的爭端,甚至反目,但想到,剛剛在樓下的時候,張惠和孫遠征兩人都開口問了這個事情,唐弈琛一個也沒回,而且唐弈琛現在心情看起來這樣不好,甄蜜覺得自己要再問起,那真真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甄蜜沒有說話,靜靜的盯着唐弈琛的臉,若有所思,唐弈琛也沒開口,不過因爲甄蜜這樣的陪伴,情緒穩定平靜了許多,臉色也漸漸有了一絲暖色。
“唐弈琛,你累不累?你困嗎?要不洗個澡睡一覺?”
甄蜜打量着臉色和緩了許多的唐弈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着他,建議着問道。
唐弈琛搖頭,再次握住了甄蜜的手,清俊的臉,寫着對甄蜜的歉疚,昨晚是甄蜜的**,他今天應該好好陪她的,結果卻讓她爲自己的事情擔心,唐弈琛的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雖然他現在很擔心周揚不假,但是唐弈琛覺得,自己不應該將這種情緒帶到甄蜜面前。
“你下午是不是沒睡好?”
他下樓就半個多小時,甄蜜就去玻璃房那邊了,唐弈琛想到這裡,心裡不由的奇怪。
“你不是在房間睡覺嗎?怎麼去玻璃房哪裡找我了?”從她當時的衣着來看,應該是火急火燎跑下去的。
“哦,我都睡着了,外面有人敲門,說你和周揚動手了,打起來了,我就去找你們了。”
甄蜜說完,頓了頓,不待唐弈琛繼續開口詢問,繼續道:“我出門的時候,通知我這件事情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我當時擔心你,也沒注意這些,怎麼了?”
唐弈琛看着滿臉疑惑的甄蜜,搖了搖頭,“沒什麼,你沒睡好,會不會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一覺?”
“不用。”她的心可沒那麼大,唐弈琛都這個樣子了,她哪裡還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