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甄蜜手指着唐弈琛的下巴,唐弈琛聽着她似嬌嗔又似乎有些報怨的話,又是覺得冤枉又是覺得委屈,有些哭笑不得,整個人都清醒了許多。
“從我知道這個消息到現在,已經快三天了,確切的說,應該說是兩天十六個小時,你一直昏睡不醒,我就盼着你早點醒過來,安然無恙的,像以前那樣,和我說笑,向我撒嬌,你不知道這幾天,我都着急死了,坐立難安,我那麼愛你,你現在有了我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不興奮不激動?但是你之前那個樣子,我又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蜜蜜,對我來說,沒什麼比你重要,就算是孩子。”
甄蜜看着唐弈琛的眸光,在漆黑的夜裡,又深了幾分,她心裡的觸動,也跟着更深了幾分。
她身在這個圈子,雖然接觸的人不多,但是一些事情卻很清楚,太多的利益聯姻,又有太多的人,只是將老婆當成花瓶還有生孩子的工具,亦或是鞏固兩家關係的工具,唐弈琛說的這些話——
甄蜜收回指着唐弈琛的手,戳了戳自己的鼻子,“我之前聽你討論孩子的時候,看你那麼歡喜,以爲你會因爲他們忽視我呢,還擔心了好久。”
甄蜜玩笑的口氣,透着鬱悶,嬌嗔的像個天真的孩子,讓唐弈琛忍俊不禁。
甄蜜感覺得到,唐弈琛的心情,應該是極爲欣喜期盼的,不然的話,不會那麼清楚的記得確切的時間。
在得知甄蜜懷孕的那一瞬,讓唐弈琛覺得,一直以來,橫亙在他和甄蜜之間的難題,好像不再像之前那樣棘手了,他是開心的,同時也有殷切的期盼。
當然,對於和甄蜜夫妻二人的小世界,他也十分歡喜,每一天,都很開心,幸福的冒泡,他是十分滿足的,之所以急迫的想要個孩子,除了孫遠征張惠等人的催促,這其中,更夾雜了唐弈琛的諸多私心——
一直到現在,他和甄蜜雖然已經領了結婚證,成了正式的夫妻,但是因爲對她有所隱瞞,唐弈琛總擔心有一天東窗事發,甄蜜會離他而去,孩子,對他來說,是可以牢牢的捉住甄蜜,不讓她離開自己的有利籌碼,對陌生人尚且同情心氾濫,十月懷胎的孩子,甄蜜必然更加捨不得,唐弈琛知道,甄蜜會是個好母親。
越是年幼時失去母親的孩子,就越是渴望母愛,絕大多數的結果就是,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最好最完整的愛。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蜜蜜,真的,我很開心,但是之前你昏迷不醒,我整顆心都懸着,就算是天大的喜訊,也不能沖淡這種擔憂,我根本就沒心情享受,你醒來後也有些反常,我忽然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了,蜜蜜,只有你的事情,可以讓我這樣手足無措,其實,對於這種不受控的情緒,我會慌張,甚至有些恐懼,但又覺得幸福滿足。”
唐弈琛的下巴,在甄蜜的發頂蹭了蹭,清俊的臉,揚着幸福又滿足的笑意。
“因爲你,我的人生纔有了跌宕起伏,有了喜怒哀樂,恐懼的,開心的,狂喜的,擔憂的,所有的這些,有好有壞,讓我枯燥單調的人生,有了色彩,這就是我想要體會的活着的意義。”
在這點上,唐弈琛的體會似乎頗深,說起來很有感觸的樣子。
夜裡,就只有他們兩個的安靜房間,這麼近的距離,甄蜜可以非常清晰的聞到唐弈琛身上的味道,肥皂的味道,夾雜着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十分的好聞,讓人安心,他說的話,讓甄蜜觸動的同時,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驕傲感,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居然是自己,讓他體會到了活着的意義。
唐弈琛這話聽着雖然有些誇張,但卻是他發自內心的實話,是他有感而發的切身體會。
從小和孫曼芝相依爲命的他,自從孫曼芝過世後,他的人生就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甄蜜剛好在那個時候出現,帶給了他一抹奇彩,也成了他人生唯一的亮色,無可取代,這似乎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自從甄家村分開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孫遠征唯一的外孫,寶貝外孫,盛唐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子,這些加在他身上的頭銜,讓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得到別人奮鬥一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但是唐弈琛的心裡,就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甄蜜成爲他的女人,他的妻子,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爲這個終極目標服務的。
正是因爲這個奮鬥目標,這些年,他不論怎麼孤獨艱辛,他都熬下來了,想象着,將來可以和甄蜜成爲夫妻,他就覺得所有的辛苦都是甘甜的,這樣的美夢,總可以讓他微笑着醒過來。
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甄蜜如天使般的出現,在他人生最艱難的時候,甄蜜是支撐着他前行的唯一動力,就只有唐弈琛知道,甄蜜對他有多重要,別人根本就體會不了。
甄蜜在唐弈琛的懷裡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氣,蹙着的秀氣的眉頭,舒緩開來,她的嘴角,也緩慢的向上咧起。
“唐弈琛,醫生怎麼說,寶寶健康嗎?”
從小到大,甄蜜的情緒,一直就不是很穩定,她的神經經常高度緊繃,精神狀況並不是很好,她的月事,週期並不是很穩,一般都會晚來幾天,最近這段時間,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她偶爾會想起,月事要來了,但是也沒特別在意注意這些,沒想到居然是懷孕了。
從唐弈琛帶她回去孫家,張惠孫遠征天天盼着唐弈琛早點結婚,念着想要他能有個孩子,組建完整的家庭,那時候,甄蜜就決心儘快要個孩子,一方面是滿足兩個人的心願,另外的話,她想着,如果有孩子的話,她和唐弈琛的關係,她的地位,都會更加溫度。
“已經懷孕40多天了,做了檢查,醫生說很健康,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