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高興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今天,她得到消息說甄蜜和唐弈琛兩個人出去了一天,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情緒都很不錯,尤其是甄蜜,那笑容明顯是放下一切之後的輕鬆!
看到那張在遠處偷拍過來的照片,裴如沁恨得心頭直癢癢。
她惡毒的看着照片上兩個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妝容精緻的臉龐變得猙獰起來,一雙手死死的握着拳頭,尖銳的指甲刺進了掌心,劃破皮肉帶出血來,她也不甚在意。
“該死的!憑什麼我兒子死了,你們卻能這麼幸福的活着,憑什麼!”
昨天晚上,唐士延一回來,就和她大吵了一架,警告她不能再去找甄蜜,不然的話,不會再回來這個家。
裴如沁像是瘋了一般,一雙手掃在辦公桌上,將那些照片連同文件全部掃在了地板上,她快步站起來,走到酒櫃裡頭拿出一瓶洋酒,打開瓶塞便直接對着嘴巴猛灌起來。
酒水下的太快,有些不能嚥下去的便順着她的臉頰流下來,和着她的眼淚,便成苦澀的一團。
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下去多少,反正那酒瓶已經空了,書房裡面一片狼藉,她就席地坐在狼藉的中央,高跟鞋別在一旁,模樣多少有些狼狽。
可即便是狼狽如斯,痛苦如斯,她眼中的恨意卻未減半分。
“唐弈琛,你永遠不可能得到幸福,你不配!”
裴如沁的一雙眼被仇恨染得赤紅,像個可怕的偏執狂,她拿起自己的手機,飛快的找到甄蜜的號碼,然後撥了出去。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恨意,她要讓甄蜜不好過,她要讓甄蜜主動拋棄唐弈琛,她要讓他們不得好死!
電話一通,她也不等那頭的甄蜜說話,直接大聲嘶吼起來。
“甄蜜!你的心怎麼這麼狠,踩着你媽媽的屍體得到的幸福,你就真的這麼享受嗎?”
看到電話是裴如沁打來的時候,唐弈琛還疑惑了一陣,正想問問什麼事,可沒想到一接通,竟然就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他的一顆心,頓時就緊了起來。
薄脣緊緊的抿着,原本要開口的話也被憋了回去,他倒要看看,裴如沁到底要幹什麼!
喝多了的裴如沁沒有得到這頭的迴應,但是她也絲毫不在乎這些,她就是要質問甄蜜,要讓她心如亂麻,要讓她啞口無言!
“甄蜜,你現在每天都在計劃着和唐弈琛的婚禮,晚上真的不會做惡夢嗎?不會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不會害怕的睡不着嗎?你媽媽,那個在最美好的年華里被殘忍的車禍奪去生命的女人,沒有在夢裡質問你嗎?”
裴如沁這些年一直活在這些陰暗可怕的噩夢當中,所以她深知什麼纔是能一舉擊潰甄蜜的東西,提起白菁的死,纔是甄蜜最可怕的噩夢!
她相信自己說完這些,就算甄蜜之前沒有做過噩夢,之後也會如她所願的,因爲人都是這樣的,無論外表多麼的堅強,內心都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只要抓住了她心頭恐懼的點,然後將它無限放大,就能擊垮她!
想到這些,裴如沁便越發放肆的說起來。
“甄蜜,你以爲你現在擁有的就是最幸福的生活?呵呵,你以爲愧疚就是愛情,你以爲自私的選擇逃避就能抹掉所有人心底的傷痛?你好好看看你身邊的人吧,唐弈琛那麼優秀的男人,他會愛你?他不過是愧疚罷了,你真的以爲這樣的愧疚可以支撐一輩子嗎?還有你爸爸,他每天看到害死自己妻子的仇人,還要笑臉相迎,你以爲他真的不會痛苦嗎?甄蜜,你的幸福只是你自己造的夢,是用你身邊那些人的痛苦造就的美夢,這樣的夢,你敢做一輩子嗎?能做一輩子嗎!”
或許裴如沁自己都沒想到,喝醉之後的頭腦竟然還能這般清醒,說完這一番話,她甚至想爲自己鼓掌!電話那頭半點聲音都沒有,她纔想甄蜜那個懦弱的小女人一定是躲在那頭偷偷哭泣吧,她一定被自己說的無地自容,恨不得去死了!
她想要對着電話哈哈大笑,但是又怕袒露自己的情緒,便只好憋着,但一雙被仇恨洗刷的通紅的眼睛此刻卻染上了得意的笑意。
一切似乎太過順利,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自以爲達到目的的裴如沁正打算掛斷電話,卻忽的聽見那頭傳來了一個聲音。
“原來那件事情,是你告訴她的!”
轟!
裴如沁整個人像是被天雷擊中,身體僵在了那裡,臉上得意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呆愣愣的眼神中卻露出幾分恐懼,那巨大的反差,讓她看起來越發猙獰可怖。
她的脣瓣顫抖着,一張一合,聲音卻好像發不出來,掙扎了半天,只是如同蚊蠅一般,“唐弈琛”
“覺得很驚訝嗎?因爲接電話的人竟然是我,因爲聽見這番話的人竟然是我!”
唐弈琛的話語間帶着冰冷的嘲諷,而電話那頭的裴如沁嚥了幾口唾液,卻絲毫找不到反駁的話。
從聽見唐弈琛聲音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原本坐在地上的身體如今已經匍匐在地,像一灘癱軟的爛泥。
唐弈琛的眼中閃動着冷厲的光芒,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唐家和裴如沁之間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他這會兒估計已經把那個女人碎屍萬段了,她今天直接打電話來說這些話,那就說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一想到之前甄蜜被裴如沁找過,一想到她也曾經說過這些像刀刃一般尖銳的話傷害過甄蜜,他就覺得心頭憤怒的火苗燒的滋滋作響,唯有殺了那個女人才能解恨。
如果這通電話是在昨天,他或許真的就這麼做了,可是偏偏又晚了一點,偏偏裴如沁挑了一個好的時機,正好是他的蜜蜜跟他袒露內心的這一天,他才接收到蜜蜜內心的想法,如今對於裴如沁的惡毒,倒是坦然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