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炟見尉遲靖的眼角流下血來,面色蒼白如鬼,一顆心狠狠地抽痛,尉遲靖這時又往前衝去,曹炟再也顧不得別的,一把扯過她將她狠狠地摟在懷裡,不顧她的手用力地打他的身體,不顧她的反抗,狠狠地吻住她的脣,這吻太過於霸道和熱烈,尉遲靖雖然神智不清,但卻被吻得暈暈呼呼,一會兒功夫,身體居然有些發軟,沒有剛纔那般大力氣了。
曹炟放過了她,只見她雙眸茫然地看着他,似乎他是個未解的迷一樣,這小模樣兒卻是令人憐惜,雖然披頭散髮還面色蒼白,竟然還是被曹炟覺得可愛,心痛。
再次她把擁在懷裡,親吻着她的臉,額頭,鼻子,眼睛…弛…
“靖兒,沒事,有我在不會有事的,我們好好的熬過這個艱難的時間就會沒事了,靖兒,你會好的——”
聶玉郎和翟白都轉過臉去,不好意思再直視了。
但是曹炟剛剛放過她而已,她卻忽然撲到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那一刻曹炟沒有躲,反而就勢將她抱了起來,結果就這樣,她咬着他的肩,而他抱着她,回到了房間裡,曹炟將她放在榻上,她嚐到了絲絲的血腥味兒,放開了他的肩,肩上的衣裳已經紅溼了一片。
她怔怔地看着他,目光復雜。
曹炟忽然明白,她此刻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心裡還是有些明白的,一時間更加心疼她了,安慰道:“沒事的,我不疼。”
尉遲靖的眼角又流下血淚,身體痛苦地顫抖,顯然那地獄咒還在折磨着她,她抱着頭,撕吼地鑽入他的懷裡嗄。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刻,曹炟真的在祈求上天,能把加諸於她身上的痛苦,轉移到自己的身上來,他擡起袖子抹了下臉上,將淚水抹去,便像哄孩子似的將她抱在懷裡,“靖兒乖,沒事的,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就會好的……”
而這時候,在劉凌兒的符陣中,那隻鈴當忽大忽小,上面的鬼畫符像一把把燒紅的刀,開始從鈴當裡出來,崩向劉凌兒。
劉凌兒一邊躲避着這些符刀,一邊繼續做法,符旗一直簇簇地響,風大的吹起了曹煜的衣裳。
就在這時,曹煜聽得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曹煜,你不恨尉遲靖嗎?”
曹煜聽着這聲音有點陌生,一時竟沒有想起來是誰。
只是沒說話,往四周看了看。
聽得那個聲音道:“你若恨她,現在就是殺她的最好時機,你只需要大膽的走過去,將東南角的符旗拔出,此陣便會無效了。”
曹煜皺了皺眉,尉遲靖的確是他一生最大的敵人。
可是他以前已經殺過她一次了。
殺了她後,他沒有開心,有的只是日漸深重的思念和痛悔。
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所以只是站在那裡,不言不動。
那聲音終是罵道:“怪不得你會失敗,你連一個女人都不敢殺!你忘了她曾經做了什麼好事嗎?若不是她,你根本不會失去帝位,根本不會倫落到現在這模樣!”
當年安陽城破的情景,忽然浮現在曹煜的腦海裡。
是啊,如果沒有這個女人,事情或許根本就不會鬧到這樣的地步。
曹煜的神情有些微茫,終於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步,擋在他前面的毒蛇嘶嘶聲叫着,卻還是往後退去。
巫雅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景,瞳孔收縮。
忽然向着其中一條蛇道:“寶貝,去!”
那條蛇便如同離弦之箭,忽然飛到了曹煜的身上,曹煜被嚇了一跳,啊地跌倒在地,然後有很多蛇都爬到了他的身上,轉眼間他已經成爲一個蛇人。就算再膽大的人,遇到這種情況也會嚇到半死不活,曹煜奮鬥掙扎,便見巫雅走到近前來,道:“曹煜,你剛纔是不是想去破了此陣?告訴你,不可以!我答應爲凌兒護法,就會做到。”
曹煜耳邊的聲音還在響,“快去啊,快去啊!否則你怎麼能對得起你自己!你失去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曹炟還妄想要爬起來,可是身上被幾十條蛇纏得死死的,他只能在那裡無望掙扎。
巫雅注意到他的眼睛發紅,不由地微怔了下。
往四周看了看,又並未發現異常。
不過她還是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曹煜的額心點了下,曹炟一下子不動了,緊凝的神情也緩和,但是發現自己滿身都是蛇的時候,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巫雅,你做什麼?快放了我?”
巫雅觀察了下他的眼睛,道:“你清醒了。”
曹煜也是極聰明的人,馬上道:“我剛纔是不是中邪了?”
巫雅嗯了聲,卻又道:“看來這裡有個極會惑心的人,不過,人家要惑你,也得你心裡有邪念才成。想必你正是被人溝起了邪念,因而纔會如此。爲了避免你再惹出什麼禍來,所以你便乾脆在這裡躺一會兒吧,你放心,只要你不掙扎,我這些寶貝們不會傷你的。”
曹煜雖然覺得這樣極不舒服,但見巫雅已經走到一邊去,爲了避免再出岔子,她決定還是認真點好,於是盤腿坐在地上,還是施術。
曹煜知道自己是必須在蛇堆裡躺着了,當下只能嘆息了聲。
巫雅這一做法,便見那些蛇兒都比剛纔更加的昂首挺胸,並且每條蛇兒都吐着芯子,看起來極爲可怕,周圍因爲這些蛇兒噴出的嘶嘶聲和蛇兒特有的口氣,形成了一個有形的結界。
尹鳳在房間裡,忽然吐了一口血。
剛纔她施術去蠱惑曹煜拔符旗,結果符旗沒拔掉,反而被人破了術,她敗了一局,吐出一口鮮血,恨恨地砸了下牀。
她早知道是巫雅在爲劉凌兒護法,卻並未料到這個巫雅原來也有幾分真本事的。
想到這裡,她只能放棄,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尹鉉的身上。
此時劉凌兒在陣中,依舊在躲避那些符刀,被躲過的符刀危力不減,直往符旗砍過,所以符刀過後,周圍的符旗都或多或少有所破損。就在這樣的時候,又有幾十只箭矢忽然往陣中射來,目光就是劉凌兒和那隻鈴當,劉凌兒不但要保證自己的性命,還要鈴當不被箭矢射中,一時間只覺得應接不暇,終於右肩和腿上,分別受了一箭。
但她也是強悍的性子,竟然一點兒都不喊痛,依舊動作敏捷地躲過箭矢和護住鈴當,好在這一撥箭矢過去後,再沒有箭矢射進來。
巫雅觀查了片刻,心裡明白這些射箭人定是被人阻止了,又繼續閉目護法。
而那些射箭矢的人,果然已經被人制服,鐵面衛隊從後面衝上來,將這些射箭之人全部都就地殺死。
這也是曹炟叮囑的,不留活口,也不必盤問,因爲敢這樣做的人除了尹鉉就沒有別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不盤問便是間接給尹鉉面子了。
不過遠處的尹鉉見此情景,便也知道皇帝這次爲了尉遲靖的性命,的確是做了很周祥的安排,怕是不能得手了,當即也悄悄地退出去了。
劉凌兒繼續堅持做法,終於,鈴當內的厲鬼叫聲漸漸地減弱,而換成了一種,鈴鈴鈴,鈴鈴鈴很空靈悅耳的鈴聲,鈴當上的符刀也漸漸地出完,鈴當變得乾淨,漸漸恢復原本的顏色。
一直到最後,鈴當忽然落地,劉凌兒手疾眼快,將它接在手中。
然後仔細看了看鈴當,發覺它的確變成了原來的模樣,心裡一鬆,眼前一黑,劉凌兒便暈倒在符旗陣中。
這邊廂,巫雅也鬆了口氣。
還有被蛇纏住的曹煜,亦是心情極爲複雜。
而被曹炟緊緊摟在懷裡的尉遲靖,也終於安靜了下來,曹炟感覺不到她的掙扎時還嚇了一跳,將她的小臉從懷裡扳起來,才發現她已經睜開了澄明的眼睛,正淚盈盈地看着他,卻是不說話,曹炟知道這次她是受了很重的折磨,但見她眼神恢復正常,身體也很柔軟不像之前那般,便明白地獄咒或許已經解了,當下將她輕輕地摟在懷裡,輕拍她的背,“乖靖兒,你好了,沒事了。”
聲音微顫,他剛纔真的以爲,尉遲靖會被折磨而死。
尉遲靖也伸開雙臂,輕輕地摟住了他的腰。
這一刻,她什麼都沒有能力想,只想這麼依偎在他的懷裡,纔有安全感。
……
這樣過了一夜,似乎一切都恢復正常。
尉遲靖雖然有些虛弱,但休養兩天想必就沒事了,而那隻鈴當也被劉凌兒還了回來。
尹鳳沒有受到懲罰,曹炟照顧開始關注黑雲事件。
巫雅繼續等待況離的出現。
蕭齊君繼續吃吃玩玩。
唯劉凌兒受了傷,而曹煜竟然破天荒沒有阻攔聶玉郎來探望劉凌兒。
聶玉郎親自端了藥碗進入屋裡,劉凌兒正背對着門在替自己換紗布,聞到了藥味,以爲是宮人送來的,當下伸出一隻手,接過了藥碗。
並沒有回頭看聶玉郎。
聶玉郎也不說話,將藥碗遞給她,只見她一口氣喝了碗中的藥,頭也不回,又將藥碗遞給聶玉郎。
聶玉郎連忙把一片蜜餞往她的口中塞去,冷不防的,她還是張了嘴,蜜餞吃到嘴裡,這纔回頭看清是聶玉郎,眉頭一擰,將蜜餞給吐了出來,“你往我嘴裡塞了什麼東西?”
聶玉郎趕緊再拿出一片蜜餞,“藥苦,吃了這蜜餞就不苦了。”
劉凌兒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些,聶玉郎趕緊又塞了一片在她的口中。
這次她倒是沒有吐,嚼了好半晌,才嚥下去。
聶玉郎見她包紮自己的傷口好半天,還是沒有完全包紮好,畢竟傷了一條胳膊,又傷了一條腿,實在不便。
他便拿過紗布,要爲她包紮。
“你幹什麼?”劉凌兒似乎不理解。
“凌兒,你我都同生共死過了,你還是不信任我嗎?這傷口是要好好包紮的,要不然以後會留下後遺症的,介時你後悔都來不
及。”
“不用,我自己——”劉凌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聶玉郎忽然抱住了她,“凌兒,你知道你受傷我有多擔心嗎?我恨不得受傷的人是我,但是現在我只能爲你裹傷,我只是想爲你做這一點點事情而已。”
說着,他居然大膽地吻了下劉凌兒的額頭。
劉凌兒氣壞了,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並且用那條沒有受傷的腿,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
“我不用你管!”她冷清清地道。
聶玉郎真是氣得牙都癢癢,這世上,還有比劉凌兒更加暴力的女人嗎!
爲什麼就偏偏被他聶玉郎碰着了!?
聶玉郎坐在地上,生好半天氣,不起來。
劉凌兒不喜歡房子裡一直有個人,便又道:“你起來,出去!”
聶玉郎扭過頭,不理她。
她見他一幅孩子般生氣的模樣,冰冷的心反而是柔軟了下。
但她還是不肯低頭,又去自己裹傷。
裹着裹着,卻發覺怎麼都裹不好,反而傷口因爲活動又裂開來,有血往外頭滲。
聶玉郎終究不忍她受罪,又爬起來,這次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三下兩下就把藥給她抹好並且用紗布把傷口包紮好了,包完了胳膊輪到腿,他脫她的襪子,她便又怒目圓睜張牙舞爪起來,聶玉郎嫌她煩,一指點在她的穴道上,她頓時覺得身半酥麻,動彈不得。
聶玉郎脫了她的襪子,查看腿上的傷,傷是昨天就包紮過的,但是今天已經被滲出來的血佔粘在傷口上,聶玉郎用酒輕輕地沾溼那裡,才細心地將舊紗布取掉,發現這一箭射得挺深,傷口乍然一看挺觸目驚心的,聶玉郎緊抿着脣,也不說話,將傷藥灑在上面,用乾淨的紗布給她抱得服服貼貼,這才又替她穿上襪子。
整個過程中,劉凌兒的臉青一陣,紅一陣,這時候更是一幅想要殺人的樣子。聶玉郎卻又趁機在她的脣上迅速地啄了下,一點溫柔的觸感,讓劉凌兒愣了一下,聶玉郎害怕點着她的穴道使氣血不暢,於她不利,於是準備點開她的穴道,卻在點開之前道:“你不許打我,我可是剛剛爲你包好傷口,我是功臣。”
說完,才點開她的穴道,然後逃也似的溜出門去,甚至連頭都沒敢回。
看着緊閉的房房,劉凌兒臉上的怒容漸漸消去,過了一會兒,更是忍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
又檢查了一下聶玉郎給包紮的傷口,的確是比她包的好多了。
這一日,尉遲靖和曹炟、蕭齊君及巫雅,曹煜和劉凌兒,一起來到了碧落行宮外,只見陣內濃黑已經散去,卻是恢復了當初剛破倒陰陽作卦陣時的模樣,空氣明朗了,只是還是不斷有小股的黑霧從地底涌出,卻不似從前那般灼熱,就算不穿鹽衣到此處,只要躲過這小股的黑雲,也可無大礙。
這是巫雅和蕭齊君、曹煜和劉凌兒第一次見到倒陰陽八卦陣的原貌,雖然蛇形物已經被拉倒,卻仍可看出曾經蛇形物處的無底黑洞,並且站於高處,將整個大陣收入眼底時,才發覺這根本就是個很大的工程,這倒陰陽八卦陣,是在建築碧落行宮的時候,就已經建築好了倒陰陽八卦陣,而蛇形物據說是後來才添加進去的,目前已被毀,不怎麼能想象當時的原樣了。
這個倒陰陽八卦陣,就是陳留一族的墳墓,尉遲靖再次來到這裡,心情異常複雜,腦海裡卻出現了當時在陣中時,跟着沈婥時的一幕幕。
她記得,在陣中似乎看到一堵牆,牆壁上刻滿了各種符號和文字,還有一個英俊的男子似乎也從牆壁上顯過形。
如今回憶,卻是不記得那男子的形貌,只覺得長得很是美。
而頭頂的那團烏雲,依舊沒有散去,如今已經完全壓在安陽城上方,只是城內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平頭百姓,皆穿着濃鹽泡過鹽衣,因此黑雲後面落下的兩次,都只是在城內引起了恐慌,卻並沒有人因此而死去,而安陽城內的百姓知道鹽衣可防黑雲,居然漸漸的也並不那麼害怕了。
開始有人穿着鹽衣在街道上走動,收拾一些凌落的小攤子和垃圾。
衆人都爲找到對付黑雲的辦法而高興,唯有一人崩着臉,始終高興不起來,這個人就是——尹鉉。
他見陣中濃霧散去,便也穿着鹽衣,往陣中而去,好幾次往那無底的深坑看去,卻見裡頭黑洞洞的,實在看不清有些什麼。
他轉悠半晌,又遙遙看向在高處觀看陣內情況的曹炟一行人,終是神情凝重的走出陣來。
衆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但似乎達成了默契,皆不談論不該談論的話題,好半晌,倒是向來沉默少言的劉凌兒道;“這陣內黑雲散去,半空裡的黑雲無補給,只要呼風喚雨,將鹽沫吹去半空,想必就能夠使半空裡的黑雲徹底散去。”
當時她和曹煜見曹炟的時候,便說是要解決這黑雲而來。
如今她也知道這辦法可能未必有人贊成,但還是得說出來,以示自己的確是爲了黑雲而來。
卻聽
得巫雅對着天空懶洋洋地道:“本夫人瞧着,不必那麼費事兒,這要把鹽沫吹到半空去,得多少鹽吶!是不是要把鹽堆成山?”
要知道這時候,鹽還是比較難得的貨物。
全國各地的鹽皆由鹽商從遙遠的鹽鹼地帶來,當時還未形成大規模的製鹽術,都是從西北的鹽湖採集天然鹽,就算有小規模的海邊的製鹽人,所產量也極小,供不應求,所以很多平民家,其實一年能夠得到的鹽很有限,甚至有人一年四季都吃不到鹽。
如今要用劉凌兒這個法子,自然是有困難。而當時,城內百姓泡鹽衣的鹽,還是曹炟親自交待下去,讓鹽商和富人把鹽分一些出去給平民,宮內的鹽也有運出很大一部分,才使得城內百姓人人有鹽衣穿,但饒是如此,也已經很吃力了,如今要大量吹向天空的鹽沫,且不說這法子到底行不行,就說這鹽,也得從外地運來,得好些日子才能集夠。
劉凌兒自然不會與巫雅較真,她也就是多這麼一嘴以示自己沒有食言,事實上,她已經救了尉遲靖,就是天大的功勞,如今這黑雲之危,卻未必需要她去解。
曹炟道:“靖兒,依你之見呢?”
尉遲道:“這半空裡的黑雲,現在知道它們不是邪門的空氣只是一種培養過的蝓蛞,其實就沒有那麼令人恐懼了。沒有陣內的黑霧補給,再加上不能夠吸到人的血肉,想必堅持不了幾日便會自行散去,反而是陣內,一直有新的黑霧涌出,不知道將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難道需要一直有人穿着鹽衣與這些蝓蛞正面交峰嗎?但若是不管不顧,只怕過不了幾日,這些蝓蛞又會匯聚成爲黑雲爲害。”
的確,在場衆人皆知道,這纔是真正的難點。
尉遲靖忽然道;“皇上,我還想入倒陰陽八卦陣,恐怕要想阻止蝓蛞不斷涌出,只能從陣下入手解決這件事。”
“不可以。”曹炟斷然拒絕。
見衆人都看着他,他似乎略微尷尬,道:“這陣極其兇險,現在既然知道鹽衣對對付蝓蛞有效,便一直讓人進來用鹽袋捕盡它們好了,朕不相信地下有多少這東西,會一直涌出來,就算再涌出個半年一載,也沒事。”
巫雅一聽,卻大搖其頭,“和帝,這可不行,治根不治表,遲早出大事,再說,陣中不還有個況離?你打算不救他了?”
其實曹炟並非那樣不講義氣之人,只是再也不想讓尉遲靖冒險了而已。
於是道:“都這麼久了,況兄只怕已經遇難。”
其實若去推算況離是活着,還是死了,多數人都會覺得況離肯定已經死了,在這樣的惡陣中,能活着的話那除非是鬼。
沒想到尉遲靖卻道:“不,他還活着。我昨晚替他卜過,他依舊活着。”
尉遲靖的卜卦,向來準確,她的能力在場人都知曉,當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大家都把目光落在曹炟身上。
曹炟的雙脣緊抿,之後輕輕地握住了尉遲靖的手,“你一定要進去救他?”
尉遲靖沒點頭也沒搖頭,卻道:“當初若不是他,我也出不來了。我欠着他。”
曹炟看着她的雙眸半晌,尉遲靖也不躲閃,二人看着彼此,互不相讓。
最後曹炟道:“朕不許你去!”
尉遲靖的眸子裡忽然涌出淚霧,卻又道:“你阻止不了我。”
說着轉身往遠處行去,曹炟不顧帝王之尊,緊隨其後而去,其他衆人見狀,都頗爲感慨地搖搖頭。
這時,有人拽了下劉凌兒的頭髮,她緊惕轉身,卻見聶玉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正笑嘻嘻地看她。
劉凌兒丟給他一個大白眼,便也下山而去,她的腿還不太利索,胳膊的傷也沒有好,因此有些踉蹌,聶玉郎趕緊扶住她,卻又被她推開。
見這兩對漸行漸遠,巫雅嘆了聲,“唉,這癡情和無賴,莫非也是種傳染病?”
曹煜道:“癡情倒有,無賴從何說起?況且,和帝可是皇帝,怎麼允許被說成是無賴?”
巫雅道;“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們曹家,都是無賴。”
曹煜自己找罵,這時只能挑挑眉,後悔也來不及了。
蕭齊君卻是牽了巫雅的手道:“我們也走吧,其實美人,誰都沒有你無賴。”
巫雅怒瞪他一眼,還是跟着他走了。
曹煜獨自在山上漫步,不一會兒,感覺左側多了個人。
轉過身,卻見正是穿着黑衣的姬風。
姬風上前請了安,“四公子。”
曹煜嗯了聲,道;“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是什麼感覺?”
姬風看向還沒走遠的蕭齊君和巫雅,他們正在邊走邊打鬧,巫雅看起來已經被蕭齊君哄得很高興,正咯咯地大笑着。
姬風道:“我的心情,想必四公子最是瞭解。”
所謂同是天涯倫落人,誰又有資格笑話誰?
曹煜呵呵冷笑,卻沒再說什麼。
曹炟追到了尉遲靖,發現她只是面色難過地往前走,他也不攔她,跟在她的後面。
尉遲靖忽然頓住腳,轉過身道:“曹炟,難道你要做無情無義的人,放任況離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