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遲來之女

次日辰時,妙公主便從宮中帶了二十多侍衛過來,伍封讓宮中侍衛的七八輛兵車回宮去,

這纔出發。

平啓的車在最前開路,招來的車在最後。

伍封的銅車緊隨平啓,鮑寧仍當他的車右。妙公主和楚月兒同乘一車,隨在銅車之後,此

後是葉柔和遲遲同乘的一車,此後依次是趙悅、蒙獵、吳舟等人各自乘的一車,四燕女、三十

六劍姬以及三十多個侍從的馬車隨在吳舟的車後面,一衆人浩浩蕩蕩出發。由於他們一行中以

輜車爲多,又不急着趕路,是以行速甚緩。

列九、楚姬、鮑琴和鮑笛一早趕到了府中,送出了門纔回封府。

一路上冰雪皚皚,朔風獵獵,伍封站在銅車上,見滿目曠野,心懷大暢。

回首見妙公主與楚月兒披着狐裘,在風中指指點點地小聲說話,伍封笑道:“你們在說什

麼?”

妙公主道:“終日在城中,其實悶得緊,如今在外走一走,甚覺暢快。”

楚月兒道:“齊國的景色,與楚國大不相同,楚國在江南地方,甚少見雪。偶有雪時,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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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點點雪影子,落地便化了。”

伍封道:“其實說起來我也是楚人,算是月兒的同鄉,可惜一直未曾去過楚國看看,幾時有

時間,便由楚月兒陪我到楚國各地一遊。”

妙公主立刻大惱,嗔道:“你整日與月兒亂跑,就不用理我了?”

伍封忙道:“當然公主也是一道,若我同月兒去了楚國,將公主放在家中,我還不放心!以

公主的美貌,我若不在家中,怕有些人會上門糾纏,哼,此事難說得緊!”

妙公主立刻化惱爲樂,笑咪咪道:“除了楚國,你還想去哪裡?”

伍封笑道:“哪裡都想去!譬如晉國、燕國、、秦國、吳國、越國,成周也可以去看看。”

妙公主故作恍然大悟之狀,笑道:“是了,最好是先去晉國。”

楚月兒嘻嘻一笑。

伍封笑道:“又在胡說了!”心中卻想:“其實去一趟晉國,看看飛羽是最好的了。”怔怔地

發起愣來。

妙公主與楚月兒互使了個眼色,自然知道他想起了那位“關關雎鳩”。

楚月兒忽道:“公子,你想不想去代國看看?”

伍封一怔,苦笑道:“代國就不要去了,那位董梧怕是恨我入骨,我若去代國,便是肉上刀

俎,自尋死路。說不好,那屠龍子支離益也會親自動手,後果大爲不妙。”

楚月兒笑道:“難道公子不想將支離益打敗,成爲天下第一麼?”

伍封搖手道:“天下第一有什麼好?到時候別人想成爲天下第一的都會來找我了。我看那屠

龍子也未必如我,至少他就沒有公主和月兒這樣的美人兒在身邊吧?”

二女聽他大賣甜嘴,甚是開心,嘻嘻地笑成一團。

葉柔此刻驅車上來,笑道:“公主和月兒何以如此開心呢?”

楚月兒看了過去,見遲遲滿臉好奇之色,笑道:“柔兒這句話,是代遲遲問的吧?”

葉柔笑道:“月兒甚是聰明,正是遲遲想問的。”

妙公主笑道:“遲遲何不自己問呢?”

遲遲滿臉緋紅,低下了頭。

葉柔道:“這麼隔車說話,好生不便。公主,不如讓遲遲到你的車上吧?”

妙公主笑嘻嘻地道:“這就最好了,我正有事要問遲遲!”

遲遲換車之際,伍封見全部人馬因此也停了下來,向前後看了看,笑道:“已近午時了,不

如休息一下,人要吃飯,馬也吃些草。”

平啓大聲傳下話去,衆車便在路邊停下來,侍從從輜車上拿出乾糧肉脯美酒,見雪地潮溼,

便都在車上吃。

正吃着,忽見鮑興搖搖晃晃地帶着一衆御者去後面輜車上拿草料,沿途與衆女調笑不休。

如今天氣極寒,鮑興搖頭晃腦地鼻中哼着兩道白氣,十分滑稽。

妙公主疑惑道:“小興兒這番樣子頗爲古怪,是何道理?”

伍封笑道:“月兒說他們像螃蟹,公主說像不像呢?”

妙公主格格笑道:“我看他們不像螃蟹。”

楚月兒笑嘻嘻地道:“公主看他們像什麼呢?”

妙公主煞有介事地道:“只怕是大螃蟹吧。”

衆人哈哈大笑。

吃過午飯,休息一陣後,又繼續趕路。

這時,楚月兒正向妙公主詳細解釋道:“小興兒隨公子久了,常經戰陣,怕影響公子廝殺,

是以從衛國回來後,每次出門,都要穿了三層革甲。”

妙公主恍然大悟。

遲遲忽然道:“其實鮑爺不必穿三層革甲,若有一層銅甲便夠了。”

伍封嘆道:“銅甲可難製得緊,我府中可沒有這樣的匠人。陳兄替我制了一件鐵甲,很是不

易,他現在又去了越國。”

遲遲驚道:“鐵甲?先父生前說革甲不夠堅韌,曾研製以銅做甲。如今吳王夫差、越王勾踐

和楚國的白公勝都有一件銅甲,其實是先父所制,不料還有高手匠人能制鐵甲。”

伍封想起楚月兒身上的那件金縷衣,點頭道:“以鐵製軟甲,可能更爲神奇,遲遲可聽過‘金

縷衣’,此衣便在月兒身上。”

遲遲搖了搖頭。

平啓是董門中人,對支離益的三寶自然知道,他知道“天照”寶劍在伍封手中,卻不知道“金

縷衣”在楚月兒身上,大出其意料之外,好奇問起。

伍封解釋道:“當日闞止之亂時,董門有一個人穿着金縷衣,結果仍是死了,那件衣便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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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府中。”

平啓沉吟道:“金縷衣僅此一件,是屠龍子的寶物,連董梧也不曾穿過。我們二十四董門尋

常之人,誰有身份穿上此衣?”

伍封奇道:“朱平漫來臨淄鬧事,不是說董梧的兒子也死在臨淄城麼?”

平啓搖頭道:“董梧的兒子多年前已經死了。”

衆人都覺奇怪起來,伍封道:“這中間有何緣故,可就想不出來了。”

葉柔問遲遲道:“遲遲,令尊研製出來的銅甲是怎樣的呢?”

遲遲道:“是用銅做成幾大片,分在胸、背、腹等處,其餘還有幾塊小的銅片,置於肩頭、

大臂等處,銅打薄邊,薄邊上打些小孔,以縫厚革。不能用銅片的肘肩等處,仍只能用厚革相

連。這種甲形體比革甲要大,只能穿在外面,也比革甲要重很多,一件銅甲幾乎如四件革甲的

重量。”

伍封問道:“遲遲是否會做銅甲?”

遲遲搖頭道:“我見先父做過,未獲傳授。其餘的都能想出來,就是縫製甲片的繩難辦,用

任何粗繩恐怕都會被銅片磨穿,不能耐久。”

衆人均覺失望,楚月兒忽道:“金縷衣上的線與衆不同,好象較能耐磨。”

伍封點頭道:“正是。”捋起大袖,從小臂上解下了那兩塊甲片,見遲遲和葉柔都大爲疑惑,

解釋道:“月兒常隨我冒險,我便請陳音將‘金縷衣’拆得小了,讓她穿上,這多出的兩片是公

主爲我特製的。”

一邊說,眼光卻向妙公主的腿上瞧過去。

妙公主想起當日說他手臂比腿粗的言語,臉上微紅。

伍封將甲片交給遲遲,道:“遲遲,反正途中無事,你便看看這甲片。”

遲遲仔細看着甲片,臉上漸露驚異之色,嘆道:“想不到胡人的手工也如此絕妙,當真是意

想不到。遲遲知道了,既是銅甲,也可不用繩,用銅環穿上甲片也可,下次便爲公子做幾副銅

甲試試。”

伍封笑道:“胡人與我們只是生活有異,也不比我們蠢。”

遲遲點頭道:“只看看平爺,便知胡人的厲害了。”將甲片遞給了楚月兒。

楚月兒知道她的意思,上前將甲片又纏回伍封的手臂上。

妙公主忽然想起一事來,問道:“平爺,我聽封哥哥說,胡人不乘車,善騎馬,還說騎馬作

戰,只怕還厲害過車戰。是否胡人真的都騎馬呢?”

平啓向伍封看了一起,佩服道:“原來公子也覺得騎兵厲害!我們胡人除了東胡勢力較大外,

林胡、樓煩勢力都小,人少地小,但以晉國之強,卻始終奈何不了我們胡人,便因我們的騎射

之術,妙絕天下!”

楚月兒道:“那日我們在宋國被柳下跖的騎兵所圍,才聽到馬蹄聲,片刻間大軍就到了近前,

其彪悍快捷之處,想來也後怕!”

平啓傲然道:“柳下跖的騎兵中有林胡人、樓煩人,還有鮮虞人,不過,他的精銳全是林胡

人所成。在天下胡人之中,我們林胡人最精於騎射之術!”

妙公主大感興趣,道:“平爺的騎術想來十分精妙吧?”

平啓笑道:“小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騎馬之術也還過得去。後來父母死後,小人又無家小

拖累,才入了董門。不瞞公主說,小人在董門之時,也常常騎馬。代國除了華夏族人外,還有

胡人、鮮虞人和狄人,主要都是胡人,騎馬也是常事。”

伍封吩咐一聲,命人牽了一匹馬過來。只因要行遠路,怕在途中馬病,是以一般都會帶若

幹匹空馬隨隊而行,以備隨時補上。

平啓大喜,道:“其實小人對騎馬的興趣,遠勝過乘車!”

他跳下馬車,接過馬的繮繩,輕輕一躍便上了馬背,雙腳輕輕在馬腹上一夾,這匹馬往前

衝去,潑剌剌地四蹄翻動,在雪地上箭一般飛馳。

全隊人都好奇地向他看去,只見他在馬背上倏上倏下,一時藏在馬腹底下,一時縮身於馬

背一側,靈動自如。忽見他手執繮繩,竟然站在馬背之上,從腰間拔出了那一口“無鬼”銅劍在

空中揮舞,那馬越來越快,在風*一條馬尾拖得筆直地橫起來。轉眼之間,他已從隊前到隊

後,又從隊後到隊前,來回跑了數次。

車隊中衆人都拍手贊好,彩聲不絕。

葉柔和招來也叫御者牽過兩匹馬,飛身上馬,跟着平啓來回飛馳。

衆人大奇,尋思招來是鮮虞人,會騎馬理所當然,居然葉柔也會騎馬,倒是意想不到,大

概是招來教她的吧。

妙公主看得興趣大發,將人再牽了幾匹馬過來,自己也上了一匹,倏地馳了出去,大叫歡

呼,玩得甚是高興,跑回車邊時,對伍封道:“封哥哥怎不來玩?”

伍封見楚月兒抑鬱不樂,知道她不會騎馬,道:“月兒想不想學騎馬?”

楚月兒立時大喜,二人也跳下車,伍封先將楚月兒抱上馬背,然後自己跳了上去。

楚月兒對遲遲道:“我們也去玩玩,遲遲只好獨坐一會兒了。”話未說完,伍封已將馬衝了

出去。

一時間五匹馬來回追逐,往來如電。

伍封一邊策馬,一邊在楚月兒身後教她如何控馬,如何展身。若換了別人,自然要學多時,

但楚月兒的輕身功夫妙絕天下,身手又敏捷,不一會兒便已學會。伍封索性將馬繮繩交在她手

上,讓她策馬馳騁。

楚月兒來回跑了幾趟,十分興奮,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仗着伍封在她身後保護岸,笑嘻嘻

地在馬背上,還開始學平啓左右藏身起來。跑了幾趟,卻聽伍封在身旁讚道:“月兒學這騎術大

有天分,比我初學時快得多了。”

楚月兒嚇了一跳,不知伍封何時已下了馬,自騎上一匹跟在身旁。

六匹馬來回跑了十數趟,平啓怕累壞了馬,先停到車邊,下馬登車。見伍封三人的騎術不

弱,大出其意料之外,暗暗讚歎。

過一會兒妙公主也稍稍覺得累了,停下馬上了銅車。

伍封知道楚月兒剛學會騎馬,自然興趣濃烈,索性陪着她來回跑着,跟着大隊前行。直到

大隊行出了近十里,伍封才道:“月兒,得讓馬歇歇了。”

二人二馬馳到銅車邊上,各伸一手握住,借馬前衝之力,飛身從馬背上躍起,如兩隻大鳥

般輕飄飄地落入銅車。

衆人見二人身法極美,大讚了一聲好。

家人跑上來把馬牽走後,平啓讚道:“原來公子、公主、月兒姑娘和柔姑娘的騎術也高明之

極!你們是中原人,居然也擅騎馬,小人的確意想不到。”

妙公主得意地道:“前年封哥哥就教會我騎馬,只是不敢在外面騎罷了。”

葉柔笑道:“這都是大師兄所教,平時也沒機會騎。”

伍封大讚道:“月兒剛剛纔學的騎術,竟然如此高明,真是不簡單!”回頭見遲遲臉上大有

羨慕之色,道:“遲遲若想騎馬,便由平兄教你吧,他的騎術最高了。”

平啓點頭道:“反正還有一兩天才到萊夷,遲遲姑娘想騎馬時,吩咐小人一聲便是了。”

伍封見他對遲遲甚是客氣,大爲愕然,轉念又想:“平兄定是將遲遲當成我的人,是以這般

客氣,一陣跟他說一說。”

妙公主意猶未盡,道:“月兒,明日一早我們便騎馬去玩。”

楚月兒當然十分樂意,道:“這纔好呢!”

葉柔上了車,道:“其實在平地之上,騎兵雖快,若是正面交兵,恐怕還是不如兵車。若在

山地就不同了,兵車不到的地方,騎兵卻能到,是以各有其長處。”

平啓點頭道:“柔姑娘說得有理。我們胡人與燕晉常常作戰,若是燕齊的兵車到了草原大漠、

抑或山林之地,便會被我們打得大敗,反過來我們若是深入中原,被大隊兵車迎面而上,卻又

不敵。”

伍封笑道:“這就是晉國雖強,卻不能滅林胡和樓煩的原因了。”忽地想起一個主意,對平

啓道:“平兄,到了萊夷後,能否由你練一支騎兵出來呢?”

平啓怔了怔,笑道:“若是單教騎術,又有何難?”

伍封笑道:“除了騎術之外,自然要教他們在馬上用劍用矛之法,才能作戰。”

平啓慨然道:“公子儘管放心,小人定會將這支騎兵練得如柳下跖的大軍一般。”

伍封又想起一事來,問楚月兒道:“月兒,我吩咐小傲找些城在巧匠仿製連弩,不知做出來

沒有?”

楚月兒笑道:“早做出了近兩千支,只是傲總管怕這制連弩秘法傳了出去不好,將各機件拆

開讓他們去做,這些人又沒有陳音將軍的本事,造的連弩只能射出一百步左右。”

伍封笑道:“能射一百步也不錯了,尋常的強弓連百步外已不能傷人。”

說着話,伍封見天色已晚,忙道:“冬天黑得早,快覓個地方,停車休息罷。”

開道的侍從在前面不遠處覓了個石丘,侍從下車將雪掃得淨了,趁衆人在車上休息時,又

找了些乾柴枯枝鋪在丘上燒着,將石丘上的水漬燒乾了,才從輜車上拿出大帳、竹筵、草蓆、

銅爐諸物,立下十多座營帳,鋪設筵席,在銅爐放在帳中,燒着旺旺的火,直到帳中暖和之極

後,請伍封等人入帳休息。隨行的十多個庖人早入了廚帳,鼎爐林立,燒火制餚,一陣間石丘

上便肉香四溢。

這是公主和大將軍出外,排場自然是於衆不同。

伍封的大帳便立在正中,大小可坐二三十人,地上鋪着兩層竹筵和一層草蓆,還墊了數十

張羊皮,脫屨走在是面自然是又軟又暖,兩個銅爐將帳中烤得春意盎然。

伍封與妙公主、楚月兒入了帳,登覺暖意襲人,令人有些懶洋洋的。春夏秋冬四個貼身侍

婢自然也跟着走進來,侍候他們三人。

伍封坐下來,見二女被暖氣一蒸,臉上紅樸樸的極是迷人,不免心動,左摟右抱胡言亂語

了一陣,將二女哄得心神大亂。

三人用熱水盥洗過後,伍封命人將平啓叫了進來。

平啓道:“趙兄和蒙兄正安排人手巡察警備,又砍樹爲柵,外面燒了幾堆大火,甚有行軍法

度。”

伍封道:“他們本是軍*官,久歷軍事,這是他們最爲擅長的了。”

平啓正色道:“小人直腸直肚,有事要問,公子不要見怪。”

伍封知道他甚是爽直,不會將話藏在肚中,便道:“平兄要問什麼?”

平啓道:“小人見遲遲姑娘抑鬱不樂,是否公子偏心,對她太過冷淡了?”

伍封愕然道:“平兄此言何意呢?”

平啓嘆道:“遲遲姑娘千里迢迢從魯國來投奔公子,心裡自然當是公子的人,公子就算暫無

收納房中之意,表面上也該做做樣子纔好。如今她與柔姑娘在一起,她雖然不覺得如何,但柔

姑娘卻當她是公子房中的人,對她頗爲不同,遲遲自然是有些尷尬。”

伍封心中一凜,道:“我確是疏忽了此事,我看她對平兄好像頗有好感,才讓她時時與平兄

在一起,不敢對她太好,不過,我看她有時好像還躲着我。”

平啓苦笑道:“實不相滿,小人對遲遲姑娘的確另眼相看,也有些意思,不過但她的心中卻

向着公子。別看她柔弱少說話,其實早就暗中拒絕了小人。小人就算是個粗人,也能明白她的

心思,公子爲何不能明白呢?何況她的父親與令尊是故交好友,又是公子義兄薦來的,身份自

然與衆不同,小人如何配得起她?”

妙公主點頭道:“遲遲身世悽慘,被人拐買到千里之外,多半是自小就受人白眼,到了我們

府上若再讓她受委曲,想想心也不忍。”

平啓道:“小人見遲遲這些天一直不甚暢快,唯有與公子在一起時纔會有些笑容,便知遲遲

對公子的心思。日後公子找要將遲遲與小人說在一起,小人只好走開躲起來了,怎還有面目見

她?”

伍封想起遲遲這女子柔弱可憐,心思單純,這些天來對她的確太過冷淡了,她表面上不說,

只怕心中甚是難過,但自己與她相識不久,怎比得上與妙公主和楚月兒之間的情意,長嘆了一

聲,只覺甚是難辦。

楚月兒小聲道:“公子,不如讓遲遲和我在一起吧?”

妙公主瞪着伍封,道:“你是不是看不起遲遲呢?”

伍封苦笑道:“我怎會看不起她?其實想想她身在長笑坊,卻能堅守其貞,便對她尊敬還來

不及!”

妙公主嘆道:“其實我知道你的心意,你和她相處日短,當然是情有不及之處,但日後你妻

妾多了,總得是與我們親熱的女子纔好吧?萬一日後娶了個讓我和月兒都覺得頭痛的女子,只

怕人人都很難過。難得遲遲與我們親厚,便哄一鬨她也好,總好過她獨自難過!”

平啓大喜道:“既然公主這麼說,便是最好不過了。公子,小人好不好這便將她請進帳來?”

稍等片刻,不等伍封說話,便站起身向外走,口中道:“公子既然不說話,小人便去請她來。”

伍封忙道:“平兄,還是我去向她請罪好了。”

平啓笑道:“如此最好,小人這便去找趙悅和蒙獵,看看是否有幫手之處。”

伍封走出了大帳,向葉柔的帳中走去,掀開了帳幄,卻見四個侍候葉柔的劍姬正各拿箸草,

互鬥長短笑鬧,葉柔卻獨坐一旁,並不見遲遲的影子。

四姬見伍封走進來,十分高興,甜甜地叫着:“公子,是否來找遲遲姑娘呢?”

伍封道:“遲遲爲何沒見着呢?”

一個劍姬道:“適才她出了帳,不是到公子帳中去了麼?”

伍封搖了搖頭。

葉柔道:“遲遲姑娘剛剛出去時,連公子給她的狐裘也未穿,我們還以爲她去了公主帳中!

要不要我去找她來?”

伍封搖頭道:“我自己去找她,你們玩吧,別玩得太晚凍着了。”走出了帳,又到各劍姬的

帳中,居然也沒找到,心中頗有些擔心。

信步走着,猛見遲遲正揹着她站在雪中,望着天際,大雪四落,勁風將她的長髮吹得如飛

一般舞動,怯生生地在雪中顯得甚是無助。

伍封走了上前,柔聲道:“遲遲。”

遲遲猛地扭過頭來,見是伍封,微微一震,輕晃了幾下。

伍封見她臉色蒼白,兩行淚正淌下來,大爲心疼,走上前去扶住她的香肩,嘆道:“都是我

不好,這些天冷落了你。”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珠。

遲遲縮了縮身退開,搖頭道:“遲遲只不過是個歌姬而已,公子對我已夠好了。”

伍封見她身形纖瘦,在雪中甚是楚楚可憐,走上幾步,從身上解下狐裘將她裹了起來,緊

緊摟在懷中,嘆道:“遲遲這麼說,是否心中仍然怪我?”

遲遲掙了掙,怎敵得過伍封的大力,絲毫未動,仰臉道:“遲遲從來未怪過公子,遲遲憑什

麼怪公子呢?”

伍封道:“這些天遲遲是否有意躲着我呢?”

遲遲低聲道:“遲遲不敢打攪公子。”

伍封嘆了口氣,正色道:“遲遲,其實我心裡對你甚是敬愛,你不可再當自己比不上別人。

在我眼中誰都是一樣的,雖然各人的身份不同,但站在天地之間,誰都只是個人而已。”

遲遲微微一震,道:“公子能說出這種話來,遲遲便知道柳下大夫說得不錯。”

伍封奇道:“柳下大哥說了什麼?”

遲遲道:“柳下大夫說,公子從來不會看不起人,遲遲若在他人府上,定會遭人輕薄,在公

子府上卻不會。”

伍封見她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柔聲道:“其實我也不是什麼正直之人,遲遲美色過人,若不

是見平兄對你十分喜歡……”,話未說完,便見遲遲大力的搖了搖頭。

遲遲道:“平爺對遲遲的心意,遲遲是明白的。遲遲既然願意到公子府上,便不會有別的想

法。若我不願意時,自會悄然離開府上了。”

伍封道:“你剛纔在想什麼?”

遲遲道:“遲遲只不過想起了身世,有些感懷。”

伍封道:“你是豫大叔的義女,我理應對你好一些。”

遲遲搖頭道:“其實義父只是個匠人,在公子府上做客而已,公子說義父是令尊的好友,不

過是往義父臉上貼金罷。別人不知道,遲遲怎會不知道呢?”

伍封奇道:“柳下大哥對你說過我先父的事?”

遲遲點頭道:“柳下大夫說過,公子是名震天下的伍子胥的兒子。”

伍封知道柳下惠不是多口的人,他將伍封的身世告訴她,其實心中早就知道遲遲終會嫁給

伍封。這位義兄行事與衆不同,看起來有些異常,實則洞悉人情,大有先見之明。

遲遲見伍封肩頭上已披了一層厚雪,道:“公子只要不趕遲遲走,遲遲絕不會離開呢?公子,

雪下得大了,怕要回去了吧?”

伍封點了點頭,道:“你便到我大帳中去吧!”牽着她的手走回大帳。

妙公主和楚月兒見二人攜手進來,放下心來,一個侍侯在旁的劍姬拿了條小竹帚,下面用

一個小銅盤接住,爲伍封和遲遲掃落身上的雪,又將遲遲身上的大狐裘脫下來,掃淨雪後,搭

在銅架上。

妙公主笑道:“遲遲,你們可來得晚,我早肚餓了,吩咐人開飯吧。”

劍姬出帳讓人開飯。

遲遲慚愧道:“是遲遲不好,累公主肚餓。”

楚月兒嘻嘻笑道:“月兒早就知道的,你既然叫遲遲,公子回來定早不了。”

19.3 魚腸之刀44.1 釜底抽薪22.2 一較高下28.2 西施到訪25.3 暗室之欺30.4 十面埋伏46.3 九穴之術35.2 商丘子壺59.5 越師伐齊39.4 王姬之宴56.3 新選勇士28.4 移光之死13.3 騎射之途20.4 龍伯現身6.2 刑天劍法13.4 夫餘上人42.1 秦國內情28.5 龍鱗軟甲39.3 賜姓大盜41.2 天子之劍60.2 化友爲敵9.1 大盜之圍27.1 一箭三矢50.2 大漠風沙56.2 無境無界1.2 田氏謀略14.2 二族比武16..4 水上二族44.4 火中救人61.1 整軍待戰7.5 識破奸計25.1 絕代佳人62.1 列國興兵52.1 大舟涉海13.4 夫餘上人44.4 火中救人24.3 糧荒之由53.1 南轅北轍12.3 大堂會審6.3 夜遇刺客56.1 海外立國20.4 龍伯現身58.1 溫柔奇香42.1 秦國內情34.4 鮮虞之亂41.3 收兵合一31.3 葉柔之死52.4 自制木筏64.1 五行大陣37.3 名將來投24.3 糧荒之由3.2 通家之好12.5 劍術老師40.3 邙山獵貂42.5 河圖洛書44.2 秦厲共公14.4 東屠令子12.3 大堂會審65.5 越人內訌40.2 龍伯之國48.5 故人重逢53.3 黑沼大蛇2.4 美酒佳人49.4 一戰劍聖4.2 莊王后人65.1 文種之死62.2 奇兵相侵28.3 竊玉偷香32.1 董梧之子14.1 剿殺胡勝16.3 軍政學問61.2 高唐收兵43.1 秦軍迫境53.1 南轅北轍9.2 虛張聲勢25.3 暗室之欺47.1 以死相托15.4 玄菟法師16.5 五龍水城64.5 軍中立嗣21.3 孔門高弟42.3 成周新王9.3 新制連弩62.3 大崑崙山41.1 八卦劍陣5.3 喬遷之喜66.5 一歲一斷20.4 龍伯現身17.3 大婚之喜40.1 九鼎重現3.4 奇異少女3.4 奇異少女2.4 美酒佳人45.5 天下神醫17.4 臍息之術66..4 死者之祭60.4 離間之計63.1 軍法無情34.4 鮮虞之亂59.2 蚩尤之後
19.3 魚腸之刀44.1 釜底抽薪22.2 一較高下28.2 西施到訪25.3 暗室之欺30.4 十面埋伏46.3 九穴之術35.2 商丘子壺59.5 越師伐齊39.4 王姬之宴56.3 新選勇士28.4 移光之死13.3 騎射之途20.4 龍伯現身6.2 刑天劍法13.4 夫餘上人42.1 秦國內情28.5 龍鱗軟甲39.3 賜姓大盜41.2 天子之劍60.2 化友爲敵9.1 大盜之圍27.1 一箭三矢50.2 大漠風沙56.2 無境無界1.2 田氏謀略14.2 二族比武16..4 水上二族44.4 火中救人61.1 整軍待戰7.5 識破奸計25.1 絕代佳人62.1 列國興兵52.1 大舟涉海13.4 夫餘上人44.4 火中救人24.3 糧荒之由53.1 南轅北轍12.3 大堂會審6.3 夜遇刺客56.1 海外立國20.4 龍伯現身58.1 溫柔奇香42.1 秦國內情34.4 鮮虞之亂41.3 收兵合一31.3 葉柔之死52.4 自制木筏64.1 五行大陣37.3 名將來投24.3 糧荒之由3.2 通家之好12.5 劍術老師40.3 邙山獵貂42.5 河圖洛書44.2 秦厲共公14.4 東屠令子12.3 大堂會審65.5 越人內訌40.2 龍伯之國48.5 故人重逢53.3 黑沼大蛇2.4 美酒佳人49.4 一戰劍聖4.2 莊王后人65.1 文種之死62.2 奇兵相侵28.3 竊玉偷香32.1 董梧之子14.1 剿殺胡勝16.3 軍政學問61.2 高唐收兵43.1 秦軍迫境53.1 南轅北轍9.2 虛張聲勢25.3 暗室之欺47.1 以死相托15.4 玄菟法師16.5 五龍水城64.5 軍中立嗣21.3 孔門高弟42.3 成周新王9.3 新制連弩62.3 大崑崙山41.1 八卦劍陣5.3 喬遷之喜66.5 一歲一斷20.4 龍伯現身17.3 大婚之喜40.1 九鼎重現3.4 奇異少女3.4 奇異少女2.4 美酒佳人45.5 天下神醫17.4 臍息之術66..4 死者之祭60.4 離間之計63.1 軍法無情34.4 鮮虞之亂59.2 蚩尤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