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文種之死

伍封心裡想着,尋思一陣間羣臣趕來這大帳,人多眼雜,別被人發現自己伏在帳

頂,泄露了行藏。如今天寒地凍,伍封伏在帳頂良久,換了他人早就凍僵了。幸好他

練的吐納之術可避寒冷,是以毫無影響,趁勾踐等人送范蠡出帳時,伍封悄悄由帳後

滑下來,溜回左軍,潛回寢帳。

此時營寨中一片歡騰,可見越人對鹿郢被立爲太子之事甚是歡喜,其實他們對鹿

郢瞭解不多,只不是喜歡顏不疑,是以寧願鹿郢當這嗣王。

衆越臣趕往勾踐的中軍大帳去見證立嗣,伍封這“夫餘寶”是異族之人,無官職

在身,自然不必去,只是靜臥帳中休息,暗暗告慰東郭子華在天之靈。雖然這事自己

並沒有出上力,但支離益和東郭子華泉下有知,也當大感安慰了。

營中鬧騰了一夜,天快亮時,伍封聞營中腳步亂響,知道禮事已畢,衆將各自回

帳休息。心道:“立嗣之禮已畢,小鹿這越國太子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忽想起顏

不疑的爲人,這人爲了當越國太子,不惜加害手足兄弟,“兒子”鹿郢當上太子,他

是否會心甘情願?心道:“顏不疑寡情薄義,萬一他喪心病狂殺‘子’自立,我怎對

得住小華?”越想越覺得又些心驚,連忙起身,又往中軍大營去。

石朗告訴過他顏不疑的營帳位置,他判斷方位,往顏不疑的寢帳過去,片刻間到

了顏不疑的寢帳之旁,聞帳內有人聲,依前法爬上帳頂,捏了個小洞往下看去。

只見顏不疑氣憤憤在在帳中來回走動,石圃在一旁站着,道:“王子,事已至此,

煩惱亦是無益。”

顏不疑憤憤地道:“這真是豈有此理?哪有父親給兒子爲臣屬的道理?父王簡直

是失心瘋了!”

他們二人在帳中壓低了聲音說話,伍封耳力甚佳,聽得十分清楚。

石圃道:“大王此舉的確也不大妥當,我們衛國內亂多年,全因衛靈公逐其子莊

公蒯瞶,立孫公子輒爲嗣而引起。此後莊公蒯瞶與衛君輒交戰多年,逐子自立,反反

複復,弄得衛國大亂。衛靈公立孫爲嗣,還是因逐走了其子之故,其子不在國中,尚

且惹禍,今日大王竟當着王子父子二人,立王孫爲嗣,將王子棄在一旁,委實不好。”

顏不疑道:“正是,可范蠡狡猾之極,今日他只提闔閭立夫差之事,以爲前例,

若是也說衛靈公事,父王便想到衛國之亂,不會有此亂舉。可惜這事當時我也想起,

卻不能說出來。”

石圃道:“王子自是不能說,否則豈不是擺明了要與王孫爭位?”

顏不疑道:“是啊,當時如果石兄在一旁便好了,只須以衛事爲鑑,便可勸父王

打消念頭。”

石圃搖頭道:“這卻不然,依在下之見,大王必是早有此意,但不願意與王子父

子不和,纔會不說出來。今日范蠡這麼提起,大王正合心意,便急匆匆行立嗣之理,

徹底打消王子的念頭。嘿,大王行事果然是老辣之極!”

顏不疑道:“哼!”

石圃道:“不過說也奇怪,今日范蠡之議倒好生奇怪,不大附合已往的性格。”

顏不疑道:“怎麼?”

石圃道:“范蠡爲人深沉,行事低調,此舉擺明了要得罪王子,他怎會去做?如

果說這話的是文種倒不稀奇,偏偏卻是范蠡,讓在下意想不到。”

顏不疑道:“還是石兄說得對,范蠡文種二人一日不除,我便休想當這越王,果

然如此!可惜我始終晚了一步。”

石圃道:“這卻不然。王子仍可照以前的法子,只要殺了范蠡文種,事情仍有轉

機。”

顏不疑驚道:“石兄之意,難道是要在下去對付自己的兒子?”

石圃搖頭道:“也不算對付,王子只須念及父子之情,等大王百年之後,迫王孫

將王位讓給你便成了。王子仍可立他爲太子,以王孫的性格,未必願意與王子相爭。”

顏不疑道:“嗯,此言大有道理。”

石圃道:“然而此事要順利而行,仍要先殺了范蠡文種,否則他們必不會應允。”

顏不疑沉吟片刻,笑道:“范蠡文種之事卻好辦,父王年紀大了,不免固執多疑,

如今對范蠡和文種已經起了戒心。龍伯以離間計對付文種,正是幫了我們的大忙。”

石圃道:“是啊,高柴在江淮之間挑動百姓生亂,以爲能瞞過在下,誰知道在下

會將計就計,暗裡助他行事,將百姓之亂挑得更大了些。”

伍封心道:“原來你們知道我用反間計!嗯,高柴和石圃都曾是衛國大夫,石圃

自然認識他。這人在衛國發動變亂,欲自立爲君,果然擅長政事陰謀。顏不疑之政事

手段遠不及任公子,但有了這個石圃相助,日後害人只怕多了。”

石圃道:“既然范蠡被大王所疑,我們須得再加些力氣。”

顏不疑搖頭道:“范蠡可不同文種,父王對他頗爲信任,較難行事。嗯,石兄大

有名堂,連王后對你也十分有好感,日後你說動王后,或者就好辦得多了。”

石圃笑道:“這是自然。先前王子也說,大王年紀高大了,不免多疑,我們只

須……”,還沒說完,條桑匆匆入帳稟告道:“王子,範相國走了!”

伍封暗暗搖頭,尋思條桑這女子迷戀顏不疑已深,雖然經歷了許多事,卻始終盡

心盡力地爲顏不疑辦事。

顏不疑問道:“去了何處?”

條桑道:“立嗣之禮畢後,範相國便隻身離營南去,還派人送了一書給大王。桑

兒當時正在大王身邊侍侯,瞥見此書,書中道‘臣聞主辱臣死。曏者,大王辱於會稽,

臣所以不死者,欲隱忍成越之功也。今吳以滅,大王倘免臣會稽之誅,願乞骸骨,老

於江湖。臨淄在目,望而不及,乞早退兵,以全越人之性命。臣不忍見士卒被戮,喪

於千里之外也。’”

伍封吃了一驚:“範相國竟然棄國而走了!”

顏不疑和石圃大喜道:“范蠡此一走必不會再回,此事大妙!”

顏不疑道:“石兄,在下是否該派人追殺范蠡?”

石圃搖頭道:“范蠡有鬼神莫測之機,他既然走了,便無人能追及。范蠡與文種

交好,他臨走之時,必勸文種也離開越國避禍,以文種的爲人,自然不會輕易走了,

但他心中對大王不免有所猜忌。王子此刻應該去見大王,先取范蠡右軍之軍權,再勸

大王殺了文種。王子只須說文種不比范蠡,范蠡走時只是孤身一人,文種若走,只怕

不是率軍南下江淮,便是舉兵投往龍伯,大王不管信不信,心中總是更多了一分猜疑

之心。”

顏不疑大喜道:“正好,在下這便去。日後我若成了大事,必以石兄爲相國,與

子共國,哈哈!”

他匆匆出帳,石圃低頭相送,顏不疑走後,石圃才擡起頭來。伍封瞥見他臉上閃

着詭異的獰笑,心道:“這個石圃很不簡單,日後就算顏不疑當了越王,以他爲相,

早晚必死在石圃手上!”

石圃道:“桑兒,王孫鹿郢聞范蠡離營,有何異舉?”

條桑道:“他只是嘆了口氣,臉上卻什麼也瞧不出來。”

石圃長嘆一聲,道:“若論行刺暗殺,王子只怕是天下第一的殺手,連龍伯也不

及他,但論起政事手段,王子卻不擅長,否則他怎會以夫差之子的身份在吳國多年,

最後卻無甚能爲,越軍圍吳三年方破,若換了在下,數月之間便可助越軍破城了。”

伍封暗暗點頭,對此深信不疑,尋思:“你在衛國生亂,差點當了衛君,自然是

最擅長謀逆亂,先前聽你說話,果然是個厲害傢伙,顏不疑比你可差得遠了。”

條桑道:“你說得是,桑兒每每便有些擔心。”

石圃道:“王子擅殺陳音,更是奇蠢之舉,幸好勾踐愛子心切,未加以處置。只

是這麼一來,王子在軍中大失將士之心,就算當了越王也不易安穩。這一點王孫鹿郢

可利害得多了,這小傢伙喜怒不形於色,平日低調少言,但言必中的,令大王心順、

王子高興、羣臣敬佩。王孫當了太子,王子要奪其位可有些難。”

條桑道:“王子當個王父也不錯的,何必定要與兒子爭位?”

石圃道:“這也是不得不爲,衛國蒯瞶父子不是也交戰多年?有時侯大家所爭的

不僅僅是王位,而是自己的性命安危。世間當君王的,誰能容得下權勢竟與君王幾乎

相若的臣子?就算王子無爭位之念,王孫只怕也會心下猜忌,猜來忌去,早晚會生殺

機。大王與范蠡是患難之交,君臣之義重在列國間十分少見,連范蠡也避禍而走,何

事不會發生?”

條桑心驚道:“這政事爭競可怕得緊!”

石圃嘆道:“死於政亂者,遠多於死於戰陣之數。王孫是個極厲害的人物,我們

就算不爲王子,也當爲自己打算,宜早對付,范蠡文種太過精明,在越人中又有威望,

我們先借王子之手除去。今日范蠡走了,大王自會將右軍交給新立的太子,王子此去

毫無所得,便會打文種左軍的主意,是以不須我們提醒,王子也會對付文種。王孫鹿

郢的性命,我們大可以留到日後慢慢解決,不過這事還要暫時瞞過王子才行。”

條桑道:“王子僅鹿郢一子,看得極重,我們若害了鹿郢,王子必怒。”

石圃嘿嘿笑道:“這事我自有打算,我們助王子奪了王位,日後桑兒便貴爲王后,

桑兒再用那日對付龍伯的甚麼‘無生水’毒物,讓王子不疑變成骨軟聾啞的廢人,這

越國豈非就是你我二人的?等你爲我生下孩兒,別人必當他是王子不疑的兒子,我們

奉他爲王,他便成了越國之主!是以鹿郢留不得,否則我們的孩兒永遠當不上越王!”

此言大出伍封意料之外,伍封聽得大驚失色,幾乎由帳頂跌下去,便聽條桑暱聲

笑道:“這毒物對龍伯毫不管用,只怕無甚效果。”

石圃笑道:“怎不管用?我拿了些在人身上試過,果然是效用極彰。”

條桑奇道:“你在誰身上試過?”

石圃笑道:“上次齊軍闖營,我們擒了數十死士,我便在他們中間隨便找幾個人

試了試。”

伍封聞言生怒,恨不得飛身下帳殺了石圃,卻聽條桑道:“唉,你好生心狠!嗯,

其實除了‘無生水’,我還有一件藥物,名叫‘歲斷’,這毒物奇異之極,中了這毒,

過一年方纔毒發,腸斷而亡,此毒無法根治,是以中毒者每年需服一次解藥。”

石圃喜道:“此毒甚妙。”

條桑由懷中取出一個綠色的藥盒,道:“可惜這毒丸計然只配製出了一顆,解藥

倒有十餘顆。”

石圃接過來,揭開藥盒看了看,條桑一把搶過,塞入懷中,道:“那顆紅色的便

是毒藥,其餘綠色的是解藥。”

石圃伸手便往條桑懷中去掏,條桑推開他的手,嗔道:“幹什麼?”

石圃一把將條桑摟過來,笑道:“哈哈,桑兒你對王子本有些傾心的,若非見我

還有些手段,怎會垂青於我?”

條桑道:“哼,你當我是什麼人?枉我對王子不疑一片癡心,他總是對我推三阻

四,早料他有些問題,後來龍伯對我說些話時,我便猜出幾分,那日祖師爺爺無意中

說起‘蛻龍術’之缺陷,我才知道王子不疑是個沒用的男人,他騙了我這好些年,欺

我太甚!”

石圃怪笑道:“你怎不說王子讓你獨守空房數年,你耐不住寂寞了?不過話說回

來,我的妻子盡喪於衛國,孤身一人,你也是寂寞難耐,你我二人同病相憐,若不廝

守在一起,只怕有違天意。”

條桑怒道:“混說什麼?哼,那日你剛由江淮回來,便讓我悄悄在龍伯酒中下毒,

以此退齊兵,又讓王子不疑承擔惡名,差點害得我被大王烹死,顯然只是利用我而已。”

石圃叫屈道:“天地良心,我怎捨得你這嬌滴滴的美人兒死?我料王子不疑必定

爲你求情,纔會如此。你想,連龍伯和大王都以爲你是癡心一片爲了王子,王子怎會

不這麼想?你爲他害了龍伯,他自然要投桃報李,救你性命。”

伍封心道:“條桑畢竟是落鳳閣出來的女子,騙人很有手段,我還以爲她真的是

對顏不疑癡心呢!”

又聽條桑道:“你真這麼想?”

石圃道:“這是自然。像你這樣的女子,人皆以爲出身風月,視爲下賤,卻不知

道天下女子之中,唯有你們才真正知道服侍男人,我有了你之後,才知道以前娶的妻

妾簡直算不上女人!就算有人拿金山來向我換你,我也決計不幹!”

條桑聽他滿口甜言蜜語,立時眉開眼笑,暱聲道:“哼,你就會騙人!”

二人說着說着,行爲漸漸不堪起來。

伍封大皺眉頭,見天快亮了,便想下帳回去。這時又聽石圃道:“嗯,這是王子

不疑的寢帳,萬一他回來撞見,可就大大不妙了!”

條桑喘着氣,惱道:“你這死人!既是如此,你招惹我幹什麼?”

石圃怪笑道:“這個對不住,你先到我寢帳去等着。我還要到後面看看,片刻便

趕來!”

條桑慢慢出帳,在帳門回聲道:“你快來喲!”

石圃笑道:“是是是。”

條桑走後,石圃掛劍出帳,周圍看了看,匆匆往後營而去,伍封見他行蹤詭密,

心中一動,滑下了帳頂,悄悄跟了上去。只見前面離南面營門不遠處,草堆無數,高

達一二丈,是越軍放糧草輜重之處,周圍士卒衆多,防備森嚴。石圃向士卒說了幾句

話,徑入草堆之間去。

伍封見他行蹤詭秘,並不像察看糧草輜重,似乎這中間有何隱密之物,心道:“顏

不疑掌管糧草輜重,此處自然都是顏不疑的人,石圃與顏不疑在這輜重之間藏了什

麼?”見此處防備極嚴,一時難入,沉吟片刻,尋思天色漸明,行蹤難藏,需得天晚

後再來。

他趕回到自己寢帳,入帳睡了一個多時辰起來,兩個小卒便來服侍他用飯,他用

過了飯,匆匆往文種之帳去。

纔到文種帳外,便見勾踐和顏不疑等人由文種帳中出來,大羣人簇擁着往中軍而

去。

伍封心道:“勾踐來幹什麼?”他走入帳中,只見文種手捧着一口長劍呆立,面

色憔悴,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伍封向他施了個禮,愕然瞧着他,文種喃喃道:“相國臨走派人送了一書給我,

書中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大王陰刻而多疑,可

與共患難,不可與共安樂。今猜忌已生,殺極已現,大夫此時不走,禍必不免!’文

某還不深信,豈知片刻之間……,唉,文某始終不如相國之智!”

伍封心道:“怎麼?難道勾踐想殺你?”

文種向伍封道:“夫餘兄,你雖不會說越語,但這兩天文某見你聽我們說話,目

光閃動,似有所感,想是能聽懂些。”

伍封心中一凜,尋思文種眼力了得,終被他看出破綻來。

文種叫上一人,命他拿來黃金百兩交給伍封,道:“夫餘兄,你幾番救了文某性

命,是想文某揮軍殺了龍伯,爲令兄夫餘貝報仇。此事文某無能爲力,況且文某聽說

令兄行爲不端,有謀逆之舉,乃被龍伯所殺,此乃國家大事,非二人私仇,龍伯也算

不上你的仇人。夫餘兄不如放下報仇之心,改投龍伯麾下,以你之才,龍伯必能重用。

這百兩黃金是文某送你的路資,今日你便離營去吧!”

伍封怔了半晌,茫然接過,心感不妙。

文種嘆了口氣,揮手讓他出帳。

伍封退到帳外,向周圍士卒看去,只見他們一個個神情惶然。伍封心道:“勾踐

先前來幹什麼?”忽然聽帳中劍鳴之聲傳出,帳外衆人無不渾身一震,伍封心內如電

光石火,猛地想起一事來:“屬鏤!”他先前見文種手中那口劍有些眼熟,並未在意,

此刻想起來,這口劍正是那口“屬鏤”。夫差以這口“屬鏤”劍賜死了父親伍子胥,

後用用此劍自殺,吳國乃亡,勾踐佩此寶劍,今日卻將這劍留給文種,豈不是要文種

學父親和夫差一樣,用此劍自殺?

伍封連忙搶入帳中,只見文種橫劍在手,躺在地上,胸前全是鮮血,頸上的創口

長達半尺,只見他目光散亂,顯是無法相救了。伍封心中猛地一痛,雖然他與文種並

無深交,但一向敬重其爲人,自己用離間之計只是想以此挑起越國君臣不和,尋機退

敵。誰知被顏不疑從中利用,而勾踐又殘虐狠毒,竟然會將文種賜死,這真是意想不

到。

伍封將文種輕輕扶起,將他的頭枕在自己膝上。文種氣若游絲,看着伍封,眼中

忽地閃過一絲疑色。伍封心知石朗和自己從來未與文種這麼接近,此刻將他扶在身上,

文種眼尖,自然瞧出些破綻來。

伍封不忍瞞他,小聲在文種耳邊道:“文大夫,在下是伍封!”

文種微微一震,臉上滿是詫異、驚慌之色,伍封知道這人忠心爲國,定是怕他行

刺勾踐,又道:“文大夫放心,在下不是來當刺客。”

文種嘆了口氣,閉目而逝。

15.5 未來外父29.1 奇襲越都44.2 秦厲共公22.2 一較高下44.3 技擊高手63.2 決戰之前44.2 秦厲共公19.2 汲水之道20.3 萊國遺物15.3 佳人失蹤57.2 教化偉業6.5 送客之禮34.4 鮮虞之亂43.5 函谷奇險45.4 桃花夫人16.1 五行遁法32.1 董梧之子63.5 葉公之逝48.3 趙鞅亡故62.5 十日之約19.3 魚腸之刀20.2 奪取三翼50.4 夜來狼羣43.1 秦軍迫境33.1 晉國送親35.3 晉國四卿56..4 超強鐵衛3.2 通家之好57.1 扶桑來客59.2 蚩尤之後48.1 天子獵場50.2 大漠風沙4.3 吐納神術14.3 天鄙龍頭59.2 蚩尤之後34.3 司馬之謀15.1 雙手劍術54.5 天降大神26.2 半招之威50.5 兄弟相爭58.3 誅心之劍11.5 鮑氏二子27.1 一箭三矢49.3 大敵在前62.5 十日之約1.3 闞止之亂12.5 劍術老師61.4 好整以暇25.2 龍蛇相爭9.4 關關雎鳩49.5 二戰劍聖23.2 營救楚王42.1 秦國內情25.3 暗室之欺20.3 萊國遺物14.2 二族比武19.3 魚腸之刀38.2 高手之戰1.1 宮中比劍5.4 大漠之狼35.1 女子爲王14.2 二族比武45.5 天下神醫11.2 都輔之軍27.1 一箭三矢65.2 柳下兄弟53.1 南轅北轍60.1 擾敵之策59.5 越師伐齊20.2 奪取三翼66.2 假王鹿郢16.1 五行遁法12.6 異族家臣43.2 斬將奪旗10.4 雪地救人60.2 化友爲敵45.5 天下神醫32.2 五都之兵59.3 守喪三年45.3 江淮之約4.5 暗藏殺機3.2 通家之好34.3 司馬之謀15.4 玄菟法師12.5 劍術老師66..4 死者之祭58.2 鐵籠之困13.4 夫餘上人54.1 大魔之城55.4 東土異人13.4 夫餘上人37.4 拳拳在念30.1 王子圍府56.2 無境無界2.5 公主被劫23.1 葉公縱火14.1 剿殺胡勝5.2 天下御劍10.1 當世大賢
15.5 未來外父29.1 奇襲越都44.2 秦厲共公22.2 一較高下44.3 技擊高手63.2 決戰之前44.2 秦厲共公19.2 汲水之道20.3 萊國遺物15.3 佳人失蹤57.2 教化偉業6.5 送客之禮34.4 鮮虞之亂43.5 函谷奇險45.4 桃花夫人16.1 五行遁法32.1 董梧之子63.5 葉公之逝48.3 趙鞅亡故62.5 十日之約19.3 魚腸之刀20.2 奪取三翼50.4 夜來狼羣43.1 秦軍迫境33.1 晉國送親35.3 晉國四卿56..4 超強鐵衛3.2 通家之好57.1 扶桑來客59.2 蚩尤之後48.1 天子獵場50.2 大漠風沙4.3 吐納神術14.3 天鄙龍頭59.2 蚩尤之後34.3 司馬之謀15.1 雙手劍術54.5 天降大神26.2 半招之威50.5 兄弟相爭58.3 誅心之劍11.5 鮑氏二子27.1 一箭三矢49.3 大敵在前62.5 十日之約1.3 闞止之亂12.5 劍術老師61.4 好整以暇25.2 龍蛇相爭9.4 關關雎鳩49.5 二戰劍聖23.2 營救楚王42.1 秦國內情25.3 暗室之欺20.3 萊國遺物14.2 二族比武19.3 魚腸之刀38.2 高手之戰1.1 宮中比劍5.4 大漠之狼35.1 女子爲王14.2 二族比武45.5 天下神醫11.2 都輔之軍27.1 一箭三矢65.2 柳下兄弟53.1 南轅北轍60.1 擾敵之策59.5 越師伐齊20.2 奪取三翼66.2 假王鹿郢16.1 五行遁法12.6 異族家臣43.2 斬將奪旗10.4 雪地救人60.2 化友爲敵45.5 天下神醫32.2 五都之兵59.3 守喪三年45.3 江淮之約4.5 暗藏殺機3.2 通家之好34.3 司馬之謀15.4 玄菟法師12.5 劍術老師66..4 死者之祭58.2 鐵籠之困13.4 夫餘上人54.1 大魔之城55.4 東土異人13.4 夫餘上人37.4 拳拳在念30.1 王子圍府56.2 無境無界2.5 公主被劫23.1 葉公縱火14.1 剿殺胡勝5.2 天下御劍10.1 當世大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