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 離間之計

伍封嘆息搖頭不迭,拭淚道:“越軍人多,這些傷亡不損其戰鬥力,我們可暫時不能再戰,

須得想個法子拖延數日纔好。”尋思了片刻,道:“小刀、小陽,今晚你們暫當一下使者,分別

往城北、城南敵營中下書,就說我後日午間,請文種用飯,敘些舊誼。”

楚月兒愕然道:“夫君想誘文種出來擒他?只怕他不會上當。”

伍封搖頭道:“我不會用此法擒他,只是說說話,以爲緩兵之計。我猜文種雖會猶豫,但多

半會赴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座營中,是以兩邊都得下書,由他定地方。如果文種能接受

此約,明日多半會休兵一日。”

晚間用過飯後,圉公陽和庖丁刀分別去下書。

楚月兒道:“夫君,只怕文種不會赴約。”

伍封問道:“你以爲如何?”

楚月兒道:“人人都知道夫君智勇無雙,一人便當得上千軍萬馬,就算只有一人,文種帶了

千人扈從,也會擔心夫君會突然發難,來個擒賊擒王,挾文種以退越軍。文種軍力遠勝於我方,

怎願意冒險?”

伍封道:“月兒所想也甚合兵法,對他人來說,多半會如此,但對文種卻未必。文種圍關數

十日,可曾有今日般拼死攻關之舉?”

楚月兒搖頭道:“昨日我問過小寧兒,這卻沒有,以往文種攻關絕不兩方同時進攻,也不會

以蟻附之法強攻城牆,一般是以箭矢爲掩護,派人衝撞城門。若是如今日之法,就算不用投石

車,這鎮萊關也要破了。”

伍封聞楚月兒之言頗合兵法,言談宛如軍*領,心道:“月兒隨我征戰多年,不知不覺已

經頗通於用兵了。”點頭道:“今日我忽然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文種圍關數十日,並非急於要攻

下此關,而是藉此軍勢,隔斷齊東,使齊國東西不能相顧,整個齊東無法聯成一氣。此來最大

的好處是穩定了即墨和琅琊二城。勾踐遷都琅琊,此舉甚令人不解,須知越國滅吳,過江淮而

北上,收服淮夷,國勢形如長蛇之狀。吳都爲蛇形之中,如要遷都,自以吳都爲最佳,國中被

兵可以首尾兼顧。眼下勾踐竟遷都琅琊,這琅琊就像蛇頭,若是腹身被擊,要回頭時,沿途有

魯國和莒上各國牽制,十分不便,不利於戰。”

楚月兒道:“莫非文種想借此舉鞏固琅琊都城?”

伍封道:“琅琊是越人新奪之城,深入齊魯腹地,安身不易。勾踐使兩路大軍分割齊地,威

攝魯國,齊魯不敢妄動,勾踐正好廣聚兵甲於琅琊,以爲滅齊之長久計。數十天下來,只怕這

琅琊已是雄城,足爲越軍之根本。”

楚月兒道:“這豈非如在齊國身上深紮了一刀?”

伍封嘆道:“正是。不過勾踐敢遷都於琅琊,必定與楚國有何約定,否則楚人在後,越國腹

尾受制,勾踐怎敢將軍勢遠移到琅琊來?”

楚月兒道:“當初夫君不是與楚王有約,共防越人麼?楚王怎會反與越人立約?”

伍封道:“楚王畢竟年幼,那葉公子高是個厲害人物,有他在側,楚王必惑於其謀。何況楚

王與我立約,本意並非在越,而是意在江淮,勾踐只須許諾滅齊之後,分江淮於楚,楚人何樂

而不爲?他們自然是甘願得罪遠齊而結好近越了。楚王之母是越國公主,雖已亡故,但勾踐仍

可算是楚王的親屬,兩國於情於理,結好都是理所當然。”

楚月兒長嘆一聲,道:“還指望楚國能派援軍到齊國來,如今看來,只怕是難了。”

伍封道:“齊國若向楚國求援,楚軍必定前來,只是未必會助齊抗越,說不定反會助越滅齊。

這就是政事手段了。”

楚月兒聽得目瞪口呆,嘆道:“庶人臣妾尚知道信義爲何物,想不到當政者反而不守信約。”

伍封道:“政事之詐,本就勝過天下任何事情。兵法用詐,那是說得做得,政事之詐,卻是

做得說不得。譬如我請文種用飯,便是兵法之詐,日後你們便知道了。以文種之智,決計不會

派士卒蟻附攻城,多有傷亡。看文種今日攻關之勢,便知道文種心有苦衷,不得不如此而爲。

今日傾力一戰未能破關,雙方暫爲死局,我不能出、他不能入,我請他用飯,他想必會來,以

求破局之策。嘿嘿,經過這幾日戰事,我終於看出了越軍的不足之處。越軍擅長野戰、水戰,

卻不大擅長攻城,怪不得他們能一舉破吳,將吳軍迅速擊潰,但圍吳都卻用了三年,還是靠伯

嚭內應方能破城。”

楚月兒向來服他,見他胸有成竹,自然深信不疑。半個多時辰後圉公陽和庖丁刀都回來,

均說已經見了文種,是否應約,文種稱明日回使以告。

伍封問道:“你們都見了文種?”二人點頭。

伍封道:“文種斷不會同時出現在南北營中,其中一人必是假冒。你們二人雖然都見過文種,

但並不熟識,自是認不出真假來。”說話間,忽然心思一動,想起一事來。

楚月兒等人見他發愣,知道他又有所謀,不斷驚擾他。伍封良久纔回過神來,微笑着讓衆

人都回去睡覺,衆人見他老神在在,心中不知道打甚麼主意,不免有些好奇,卻沒敢問他。伍

封卻讓楚月兒將石朗悄悄叫來,說話說了半夜。

第二天文種並未攻城,午間派了個使者來,說是次日應約,地點便在城南的越營與鎮萊關

之間的那片空地上。城中自然是加緊修葺城牆、補充甲兵不提。

伍封帶着鐵衛巡查關中,自覺傷勢大好,向緊跟着的圉公陽道:“小刀爲我打造這鐵面罩甚

好,前日若非有它,只怕面上要中好幾箭。”

圉公陽道:“這都是小人們早該想到的。龍伯不許小人和小刀上陣,小刀每日準備飯食,還

有事做,小人卻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伍封與楚月兒也去睡不提。次日起來,卻見天上下起細雨,二人內着蟒皮,外穿好盔甲,

襪內用鐵墊,腿上用護腿,臂上用護臂,裝備整齊。伍封傷勢本來甚輕,有楚月兒的妙藥,又

身懷有吐納神術,兩晚功夫便已經大好,只要不是極劇烈地使力,就不會使傷口重裂。

圉公陽和庖丁刀帶了十餘人出關,在關南的空地上立了個大大的華蓋,又鋪上竹筵帛席,

放置几案。然後在旁邊設下釜甑鼎爐,烹煮食物。他們在空地上一番忙碌,雙方的人都遠遠看

着,不一會兒,香氣四溢,細雨紛紛,香氣隨風飄蕩,時而在南時而在北,雙方士卒都隱隱能

嗅到酒肉的香氣。

快午間時,伍封帶了兩個侍女緩緩由關中走出來,等庖丁刀、圉公陽等人將食物呈上後,

讓他們盡數收拾入關。圉公陽等人立時收拾釜甑,片刻間撤得乾乾淨淨入關,只留下伍封和兩

個服侍用飯的侍女,以及席上諸般酒食。

午間時份,文種也是盔甲整齊,兩車冒雨由營內出來,到了華蓋之旁躍下車,帶着兩個壯

健的親隨過來,御者將二車又駛了回去。

伍封見他只帶了兩個親隨,的確是膽量過人,迎上前拱手道:“文大夫坦然前來,委實令在

下面上有光。”

文種拱手笑道:“龍伯設宴,文某豈有不來之理?”

雙方入席,各人的侍女親隨服侍斟酒切肉,文種見兩個親隨小心翼翼欲要試菜,笑道:“酒

肉必定無恙,龍伯身手高明,要想害我,又何必假之於酒食?”

伍封笑道:“這也說得是,不過在下請文大夫飲宴,絕無惡意。”

文種眼光灼灼,掃了他一眼,笑道:“要說龍伯有好意也未必,大抵是另有所謀。”

伍封點頭道:“兩軍交戰,僵持不下,在下另有所謀也是理所當然。”

文種見他直言不諱,笑道:“龍伯果然是個爽直之人,如果不是各爲其主,文某倒願意與龍

伯好生交往,談論些天下大事。”

伍封道:“難道各爲其主便不能交往了麼?在下與範相國、陳音將軍雖爲敵國之人,卻還是

極好的朋友。”

文種搖頭道:“話雖如此,但大丈夫當公私分明。如果你我二人結有私誼,不免影響國事。

當日龍伯大婚前夕,文某前往相賀,一見之下,便知道龍伯是個極好的朋友,但文某又知道齊

越早晚將成敵人,是以不敢久留,怕有太多私誼,影響國事,纔會匆匆而去。”

伍封點頭道:“原來如此。莫非我們有了私誼,文大夫便下不了手麼?”

文種道:“這也未必,只是文某不敢相試。譬如文某派樂靈數番行刺,雖然略有內疚之意,

卻下得了手,如果我們有深交,文某便不好派人幹這事了。譬如陳音與龍伯是舊交,龍伯便放

了他走,陳音擅造兵器,對齊軍大爲不利,這種事文某可做不出,換了是我,再好的朋友也要

殺了。不過陳音也是念舊之人,文某索性將他遣往大王營中去,免得龍伯在他身上打主意。”

伍封見他十分坦率,笑道:“文大夫一心爲國,這一輩子只怕沒什麼朋友吧?”

文種嘆了口氣,說道:“除了範相國外,便再無他人了。這也與文某眼界太高有關,文某素

來狂傲,自負才智,一生所遇之敵手唯閣下父子二人。幸好夫差昏憒、伯嚭貪惡、田氏猖獗,

閣下父子縱爲天下奇才,終是不能盡展所長。”

伍封見他話鋒漸轉,說到齊國、田恆身上,笑問道:“莫非文大夫想勸在下歸降麼?這事絕

無可能。”

文種的確有相勸之意,誰知道才起個話頭子,便被伍封阻住,不禁笑道:“歸降不敢當,龍

伯身爲伯爵,形同諸侯,文某本想請龍伯罷手旁觀的,其實心下也覺得不可能。不過話總該說

一說,試試也好。本想多勸幾句,龍伯便一口回絕,文某小覷了龍伯,委實慚愧。”

伍封與他對飲了數爵,文種道:“文某有一事不解,那日龍伯中了埋伏,被文某放火燒林,

龍伯與手下爲何會毫無傷損、安然離去?是否那林中有何秘道?”

伍封點頭道:“林中有條山洞十分隱密,知者不多,其實顏不疑也知道的,只是他不在你營

中,文大夫便未能得手。”

文種點頭道:“果然如此!想不到如此之謀也不能傷了龍伯,委實遺憾!”

伍封笑道:“雖然火攻未得手,但文大夫那投石車好生了得,昨日弄得在下十分狼狽。”

文種嘆了口氣,道:“此物是範相國發明的,極難製造,不料被龍伯來來往往,一人便盡毀

了我十三座,再想制時,只怕又要費數十日了,說不定再覓不到制車良材。”

伍封道:“此物太過厲害,在下前日毀車,身上可中了數箭。”

文種眼眉微動,道:“龍伯受傷了?”眼神不住往伍封身上打量。伍封心知這人必是算計自

己的傷勢,若傷勢重時,必定會趁機攻城。

伍封當下笑道:“賤軀生得有些異常,一點點皮肉傷並不礙事,再加上月兒身懷醫術,調理

兩晚便無妨了。文大夫若想趁在下受傷時攻城,可想得錯了。”

文種哈哈大笑,道:“文某確有此想法,卻瞞不過你。”

二人說話十分隨意直接,均覺得對方坦蕩無畏,漸生惺惺相惜之感。

伍封嘆了口氣,道:“若能與文大夫交個朋友,便十分好了。”

文種笑道:“這事也未必不能。等齊越戰事完畢,我們再結交也未嘗不可。”

伍封搖頭道:“只怕有些難處。齊越之戰,關係到齊國之生死存亡,下次戰場之上,在下若

見了文大夫,必定會痛下殺手,到時候文大夫未必逃得過在下之劍。”

文種笑道:“說得也是。越國要想滅齊,龍伯是最大的妨礙,今日之後,文某也會全力以赴

對付龍伯,爲達目的,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到時候孰生孰死,難以預料。”

伍封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在下不妨對文大夫說說,今日在下約文大夫出來宴飲,其

實是反間之計。”

文種哈哈大笑,道:“文某也猜想得到。不過龍伯此計用於他人身上尚可,用於文某身上,

卻是絕無效果。當年大王和範相國赴吳,文某獨守越國三年,如有異心,早就奪國自立了,大

王怎會疑心於我?”

伍封微笑道:“這卻未必,那時越國是亡屬之國,奪到越國又有何用?眼下勾踐是縱橫東南

一境的越國大王,心境與昔年爲敗國之君時,自不可同日而語。文大夫想必也知道,勾踐爲人

多疑,眼下他新得吳地,民心不附,最怕有人叛亂謀逆。文大夫在越國百姓和士卒中的威望奇

高,若是振臂一呼,結果難料。這就叫功高震主,嘿嘿,只怕在士卒之中,勾踐的王命也不及

文大夫一句話好使吧?”

文種聽得臉色微變,道:“大王……大王決計不會猜忌於我。”

伍封嘆道:“君威難測,這事情是最難說的。譬如在下與田恆私交甚好,他父子、父女都受

過在下的救命之恩,田氏的邑地多在下十餘倍,而且在下常年在外,也毫無與田氏爭競之意,

但他對在下卻時有加害之舉。這是爲何?這就叫猜忌。勾踐數十年含辛茹苦,臥薪嚐膽,纔有

今日之威,來之不易,自然怕人奪了去。再加上在下用了些計謀,勾踐未必不會上當。”

文種鐵青了臉,沉吟良久,搖頭道:“文某對大王忠心耿耿,要說大王會對文某猜忌,文某

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伍封嘆了口氣,道:“此刻要文大夫相信,自是有些困難,不過日後等勾踐下手時,可就遲

了。如果真有這一日,文大夫請到在下處來,在下定必以上賓看待,視若兄弟。”

文種不悅道:“就算真有這一日,無非是以身殉國,文某豈是棄國而逃、投奔他國之輩?”

伍封搖頭道:“在下怎敢以文大夫爲臣屬?只因在下因國事之故,用了些詭計,若爲文大夫

招禍,心中不忍,只想接文大夫到府,安置於海上風景秀美之處貽養天年,以解內疚之意。”

文種忽然笑道:“文某不知道龍伯作何舉動,只是龍伯以爲你那反間之計必定能成麼?何況

今日龍伯告知此事,文某大可以向大王預先說起,揭破龍伯之謀。”伍

封笑道:“難道文大夫向勾踐說起,某日我請你赴宴,告訴你文大夫用了反間之計,叫你小

心。文大夫以爲勾踐能信麼?不說反而好,文大夫預先說出來,只怕勾踐更會以爲文大夫將有

何舉動,預先埋下伏筆。”

文種愣了愣,嘆道:“怪不得今日龍伯能直言相告,便是知道文某雖知閣下的陰謀,卻無法

向大王預先揭破。”

伍封點頭道:“正是。在下直言相告,一來是敬慕文大夫的爲人,不忍相欺;二是讓文大夫

有所防備,不得已時可以保全自身。文大夫還記得夫差送給你和範相國的信麼?夫差蠢笨了數

十年,臨死說的話卻不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文種愕然道:“原來龍伯也知道這事,莫非夫差臨死前將此事告訴你?”

伍封笑道:“那日你們在陽山之下的營帳中時,在下和月兒便在帳外,將此信聽得清清楚楚。”

文種驚道:“你們……,唉,龍伯當真是神出鬼沒。”

話說至此,文種忽地添上許多心事來。若說對勾踐的瞭解,伍封自然是遠不及他和范蠡。

連伍封都看得出勾踐多疑,文種又怎會不知?他對伍封向來忌憚,知道這人的智謀不在乃父之

下,如真是施行反間之計,必定是狡詐之極,令人防不勝防。若非高明難解,這人怎會預先告

知而不怕人揭破?譬如今日之宴,若讓勾踐得知,心中就不知道有何想法。

伍封見他臉色變互幻不定,知道言辭有效,嘆道:“文大夫,此事說來無趣,還是飲酒用菜

的好。”

二人飲了些酒,文種平白添了許多心事,自然是難以下嚥,起身告辭。伍封拱手相送,文

種登車而回。

伍封只覺細雨飄落面上,看着文種微彎的背影,只覺得此人手下雖有千軍萬馬,卻給人一

種形單影隻的感覺,心中忽生歉疚之意,長嘆了一聲,讓人收拾物什,自回關內。

伍封回關之後,坐在關署堂上,楚月兒見他若有所思,問道:“夫君與文種說了許久話,說

些什麼?”

伍封道:“我告訴他,我正用反間之計,挑撥他與勾踐的關係。”

庖丁刀在一旁聽見,大奇道:“原來龍伯正用反間計!但今日告訴了他,他必有提防。”

伍封嘆了口氣,道:“我就是要他有所提防,這反間之計便能大見效果。”

衆人大惑不解,伍封道:“昔日勾踐和范蠡赴越爲奴,留文種守國十九年,國政盡出於文種

之手,其時國中無王,以文種爲長,是以文種習慣了自把自爲,諸事未必奏王而後動。他知道

我正施反間計,自然怕勾踐有所猜忌,是以行事要格外小心,謹守王令,諸事先奏。”

楚月兒點頭道:“這用兵之時,哪能等他事事先奏勾踐的道理?勾踐遠在徐州,如此一來,

這鎮萊關之攻勢必然大爲緩解。”

伍封點頭道:“這倒是其次。文種突然間行事方式大變,勾踐不免以之爲怪。大凡人有異心,

事先必處處眼飾,是以謀逆者發難之前,表面上必然做得格外恭順。勾踐爲人多疑之極,便會

有許多想法。文種在越國的威望極高,以前與越軍交戰,月兒也曾見過的,在越軍中間,文種

之軍令比勾踐的王旨還管用,勾踐身在前方,最怕的便是有人在後方謀亂,初滅吳國,吳民並

未全部依服,吳地不太安寧,若是吳民也跟着反了,勾踐腹背受敵,大爲不妙,想來他對此有

些隱憂。我由主城出發之前,命蒙獵、趙悅派了若干小舟往吳東之海上,又每日派小隊人打扮

成文種手下的樣子,快車由齊往吳地而去,不免驚動境內哨探,早晚會報勾踐得知。”

楚月兒道:“勾踐必然會想:文種大軍在前,每日如此派人往吳地去,是何用意?猜忌之心

立起。”

伍封點頭道:“文種是足智多謀之人,自然不會行無謂之事,他每日派人往吳,必然是有所

圖謀,但文種又不向勾踐提起,勾踐這疑心自然大了。他又怎知道這些人是我派的,到了吳境

後立時乘舟而回?今日我與文種一見,直告他行反間之計,但文種卻不敢說給勾踐知道,因爲

勾踐絕不會相信我一邊施計,一邊將計謀告訴對方。然而文種不說此事,卻又無話可說,是以

無法向勾踐稟告。”

楚月兒點頭道:“夫君在吳民之中威望甚高,勾踐說不定會疑心文種想借夫君號令吳民,借

此謀逆。”

伍封道:“正是。勾踐必然會想,定是我們被越軍攻得無以措手,是以我甘願與文種合謀,

號令吳民隨文種行事,以解齊國之危。此事既利於齊國,又利於文種,大有可能。勾踐若起此

心,文種便離死不遠了,唉!”

楚月兒尋思良久,臉上變色,嘆道:“夫君處處先機,此計好生厲害!派人入吳、請文種宴

飲,看視平常小事,加起來便足以令勾踐對文種大生猜忌。”

伍封道:“其實這計謀甚爲簡單,只不過正對了勾踐的性子,便會有用。要知道勾踐是否對

文種有猜忌之心,便要看文種的了。如果勾踐真的猜忌文種,以爲他與我有約、有謀逆之心,

必然會令他全力攻打這鎮萊關,限時破關。只要文種軍中調動異常,便知道計謀見效,我們只

須打敗文種,勾踐必會招文種回去,這鎮萊關之圍便化解了。”

換了他人心中必想:“要守這關已經很難,又怎能打敗文種呢?”但楚月兒向來信服伍封,

夫君說能敗文種,便一定能敗,立時信心大生。

64.5 軍中立嗣27.4 身中奇毒54.3 東郭子華29.2 火焚飛來59.3 守喪三年31.2 陽山桃林6.4 金縷之衣45.1 火鼠退敵3.5 私放御人27.4 身中奇毒44.4 火中救人16.3 軍政學問27.3 靈巖刺客54.5 天降大神23.1 葉公縱火53.4 扶桑之國66.2 假王鹿郢30.2 惡夢驚兆33.4 五行八卦57.1 扶桑來客34.3 司馬之謀16..4 水上二族48.4 秦失有難12.5 劍術老師30.4 十面埋伏49.1 襄子滅代38.4 大周天子58.3 誅心之劍29.4 捉拿刺客41.2 天子之劍28.1 脅持葉公66.1 死不瞑目61.3 物是景非64.2 拜訪晉營34.4 鮮虞之亂60.5 收復萊夷65.1 文種之死15.5 未來外父45.5 天下神醫41.4 重整王師42.2 關雎之舞50.3 四戰劍聖57.3 吳國覆亡62.4 一波五折14.2 二族比武51.1 代侄求親36..4 無心之訣11.3 田氏一門52.1 大舟涉海43.4 陣法較量16.2 滿飾長老42.1 秦國內情7.1 魚口之伏9.2 虛張聲勢43.4 陣法較量63.5 葉公之逝61.2 高唐收兵19.1 攻心爲上61.5 三軍主帥15.4 玄菟法師20.1 海上仙山31.1 三年之約31.1 三年之約16..4 水上二族46.3 九穴之術5.2 天下御劍60.4 離間之計29.4 捉拿刺客19.5 五龍戲水24.3 糧荒之由25.2 龍蛇相爭27.3 靈巖刺客10.1 當世大賢61.4 好整以暇65.5 越人內訌5.3 喬遷之喜56.2 無境無界48.6 劍聖之秘25.3 暗室之欺50.4 夜來狼羣45.2 鄾城之戰1.1 宮中比劍22.3 喪妻之痛51.2 樓煩來犯6.2 刑天劍法3.2 通家之好50.4 夜來狼羣64.1 五行大陣9.2 虛張聲勢35.2 商丘子壺55.4 東土異人40.3 邙山獵貂3.2 通家之好41.4 重整王師12.3 大堂會審54.2 魔族戰士64.4 夫餘老爺43.1 秦軍迫境22.1 弔唁孔子
64.5 軍中立嗣27.4 身中奇毒54.3 東郭子華29.2 火焚飛來59.3 守喪三年31.2 陽山桃林6.4 金縷之衣45.1 火鼠退敵3.5 私放御人27.4 身中奇毒44.4 火中救人16.3 軍政學問27.3 靈巖刺客54.5 天降大神23.1 葉公縱火53.4 扶桑之國66.2 假王鹿郢30.2 惡夢驚兆33.4 五行八卦57.1 扶桑來客34.3 司馬之謀16..4 水上二族48.4 秦失有難12.5 劍術老師30.4 十面埋伏49.1 襄子滅代38.4 大周天子58.3 誅心之劍29.4 捉拿刺客41.2 天子之劍28.1 脅持葉公66.1 死不瞑目61.3 物是景非64.2 拜訪晉營34.4 鮮虞之亂60.5 收復萊夷65.1 文種之死15.5 未來外父45.5 天下神醫41.4 重整王師42.2 關雎之舞50.3 四戰劍聖57.3 吳國覆亡62.4 一波五折14.2 二族比武51.1 代侄求親36..4 無心之訣11.3 田氏一門52.1 大舟涉海43.4 陣法較量16.2 滿飾長老42.1 秦國內情7.1 魚口之伏9.2 虛張聲勢43.4 陣法較量63.5 葉公之逝61.2 高唐收兵19.1 攻心爲上61.5 三軍主帥15.4 玄菟法師20.1 海上仙山31.1 三年之約31.1 三年之約16..4 水上二族46.3 九穴之術5.2 天下御劍60.4 離間之計29.4 捉拿刺客19.5 五龍戲水24.3 糧荒之由25.2 龍蛇相爭27.3 靈巖刺客10.1 當世大賢61.4 好整以暇65.5 越人內訌5.3 喬遷之喜56.2 無境無界48.6 劍聖之秘25.3 暗室之欺50.4 夜來狼羣45.2 鄾城之戰1.1 宮中比劍22.3 喪妻之痛51.2 樓煩來犯6.2 刑天劍法3.2 通家之好50.4 夜來狼羣64.1 五行大陣9.2 虛張聲勢35.2 商丘子壺55.4 東土異人40.3 邙山獵貂3.2 通家之好41.4 重整王師12.3 大堂會審54.2 魔族戰士64.4 夫餘老爺43.1 秦軍迫境22.1 弔唁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