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陝西的闖王高迎祥,正在聯繫陝西和湖廣大大小小的各路義軍,準備再次東渡黃河,攻佔山西平陽府,進而向河南和山東兩地延伸他們的勢力。
而遠在京師的崇禎,也開始調兵遣將,先是讓洪承疇回陝西繼續追殺闖賊高迎祥的隊伍,同時將宣府總兵張宗敏和宣府知府許鼎兩人帶兵入駐平陽府,以防闖賊高迎祥捲土重來,並且他還將在陝西境內剿匪的賀人龍、李卑和艾萬年三部兵馬,調往漢中,從後面包抄高迎祥等叛匪,準備在他們再次進攻山西平陽府的時候,給高迎祥等人來一個十面埋伏,徹底將陝西和湖廣的各路叛匪給一網打盡,平定陝西和湖廣兩地的叛亂。
崇禎的想法很不錯,這一次調的兵馬也都是精銳,除了李君年所率領的三萬多東拼西湊的山西軍之外,若是洪承疇、張宗敏、許鼎、賀人龍、李卑和艾萬年等人齊心協力的話,高迎祥、羅汝才和張獻忠等大大小小各路起義軍,還真可能被一網打盡。
可惜他們幾人自懷心思,註定了不可能齊心協力,共剿叛匪,這是後話。
而此時秦嶺已經帶着牛金星迴到了大同府天鎮縣,自己的地血。
天鎮縣經過快二年的管理,已經初具規模,顯露出一絲欣欣向榮的氣氛,這種氣氛,牛星金一踏上天鎮縣的土地,就感覺了出來。
他們從寶豐縣一路走來,不論是河南境內,還是山西地界,到處都是流民、乞丐和衣不遮體,瘦骨嶙峋餓死在路邊的死屍,這是河南和山西地界上的農民,在地裡幹活的時候,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點的精氣神。
而一進天鎮縣的地盤,路上的流民、乞丐和餓死的死屍都沒了,換來的是一隊隊在各地維持治安的漢龍軍,這些漢龍軍十人一隊,個個昂首挺胸,身體強壯,精神飽滿,看起來威風凜凜。
同時地裡勞作的農民,個個臉上掛着笑容,同時精神高昂,雖然身體也是單薄,但是臉上沒有長期吃不飽的菜色,並且身上的衣服也都很乾淨,雖然每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有補丁,但是能看出來,都是洗過的衣服,頭髮也綁於頭頂,鬍子也修的很漂亮,一看就是有飯吃、有衣穿的人家。
並且路上時常有玩童嬉鬧,這些玩童個個臉色紅撲撲的,跟路上遇到的小乞丐、小流民簡直是天壤之別。
同時牛金星還發現了一個怪現象,幾乎每一個村,除了漢龍軍的一支十人小隊維持秩序和治安之外,村子裡十三、四歲的少年也會組成一支巡邏隊,手裡拿着削尖了的長棍,學着漢龍軍的樣子,十人排成一行,在村子周圍進行巡邏,遇到陌生人或者流民、乞丐,就會馬上驅逐,同時報告漢龍軍小分隊。
牛金星看到這些少年的表情,個個都是一本正經,根本就不是在玩耍,是真正的在巡邏,並且當他們看到真正漢龍軍士兵的時候,眼睛裡會立刻露出崇拜和火熱的目光。
牛金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兵和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內陸地區還好說,邊民不是都仇恨士兵嗎?不管是官兵,還是匪兵,都是他們的敵人,他們恨仇的對象,爲什麼這種現象在秦嶺管轄的天鎮縣沒有出現,並且還恰恰相反,農民對漢龍軍充滿了善意和支持。
秦嶺看到牛金星滿面的詫異,心中暗自得意,於是開口說道:”牛先生,感覺如何?”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秦將軍是如何做到的?”
“我們漢族的農民太苦了,特別是邊民更苦,而我也沒有做什麼,僅僅是讓他們有地種,有飯吃,有衣穿,有一個遮風擋雨的房子住,並且再給他們一個安定的環境,不讓韃子、流寇、土匪等來破壞他們的生活,僅此而已。”秦嶺表情平淡的回答道,因爲他確實覺得自己真得沒有做什麼,僅僅只是維護着一個讓這些自己管轄下的子民,有飯吃,餓不死而已,但是這些子民回饋給他的卻是顆顆的赤膽忠心和無比的擁護。
“得民心者,得天下啊,吾讀書時,覺得自己懂了,現在看到如此的場景,才真正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牛金星感慨的說道,隨後他馬上翻身下馬,跪在便拜。
“主公若是不棄,聚明願伴你左右,助你一臂之力,在這個亂世之中,搏上一搏。”牛金星字聚明。
牛金星本來這一次隨秦嶺來天鎮縣,心裡並沒有下定決心跟隨秦嶺,只是先來看看,但是此時此刻的天鎮縣境內的景象,已經讓他的心裡翻起了滔天巨浪,就在剛纔的一瞬間,他突然覺得秦嶺也許就是這個亂世的王者,於是突然之間他便下定了決心,準備將後半輩子的命運押到秦嶺身上,看看自己能不能像劉伯溫那樣,青史留名。
秦嶺看到牛金星跪地不起,口裡大聲疾呼着要追隨自己,心中暗喜,他本來還準備讓牛金星看看自己的漢龍軍,來一場軍演,沒有想到,剛剛進入天鎮縣沒多久,牛金星便要歸順自己,於是他也馬上翻身下馬,雙手將跪在地上的牛金星扶了起來,表情真誠的說道:“牛生生大才,若能助我,則大事成矣,他日問鼎天下,吾保你牛家永世的榮華富貴。”秦嶺直接誇下了海口。
“謝主公!”牛金星納頭便拜,磕完頭之後,這纔在秦嶺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收了牛金星,秦嶺心裡高興,剩下的一小段路,很快就走完了,來到了天鎮縣城之中。
進城之後,秦嶺給牛金星安排了一個府宅,並且在第二天的上午,將漢龍軍所有的將軍全部招集了起來。
陳文、虎子、牛蛋、李子河、趙平等人都來到了原先天鎮縣的縣衙大堂之中,此時的大堂被秦嶺改成了作戰會議室,中間讓木匠做的大桌子,兩邊各有十幾把椅子,上首是他的位置,其身後是一副巨形地圖,而大桌子中間,還有大同府的縮略沙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