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鐘後,我和李俊峰走出法院,張星宇已經提前坐在車裡等候,看起來這犢子好像啥事沒有,仍舊嘻嘻哈哈的捧着手機,但我很清楚,他指定偷哭了,不然鼻子不能那麼紅。
上車以後,我摟住張星宇肩膀打趣:“一直都以爲你是塊捂不熱的鐵疙瘩。”
張星宇耷拉着腦袋,聲音沙啞撇嘴:“你理解的沒錯,我本來就捂不熱,別說馮傑了,當初你在石市那麼幫我,我不照樣也沒感動嘛,對了,我可聽說林昆來山城了,什麼時候安排我和他見面,我得趕緊把手裡謝謙的罪證交給他,等他找我,一切都晚了。”
“咱們這就過去吧。”我拍打兩下他的肩膀,像是問他,又像是自問:“混到什麼程度,纔算活的比較有人樣?”
張星宇怔了怔沒有作聲,前面開車的李俊峰同樣楞了幾秒鐘也沒有迴應。
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人生究竟走到哪一步纔敢無愧於心的說,我沒白活,我特麼也算個人傑。
如果是賺錢,百萬富翁上頭是千萬富翁,千萬富翁後面還有億萬富翁,如果是走社會路,掌握一個江北區好像也只是開始,山城總共有主城九區,就算掌握整個山城,後面還有別的城市。
張星宇聲音微不可聞的唸叨一句:“混到你甭管走到哪吃飯,所有人轉盤子都得提前看看你的臉色爲止吧。”
我扒拉一下臉頰,壓低聲音道:“走着走着,瘋子往南岸區開,我那個便宜師父擱那邊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