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有動靜,楊暉、魏偉和那青年同時回過來腦袋。
青年不是旁人,正是楊暉的左膀右臂,我記得他好像是叫陳曉,之前跟我打過幾次照面,當初楊晨、楊暉哥倆雙雙受傷,就是這小子把楊暉手下那幫“青年近衛軍”喝住,按理說他算得上楊暉那個小圈子裡的二把刀。
“朗哥。”
“大哥。”
幾人紛紛朝我低頭打招呼。
“身體不舒坦就多躺着,你看你又蹦又跳的要幹啥。”我忍俊不禁的衝楊暉擺擺手。
魏偉壞笑着吧唧嘴:“我二哥這兩天怒火中燒,全靠一口惡氣健身呢。”
“別埋汰我昂,要不待會燒你一身黑。”楊暉翻動白眼,又回過腦袋,一副恨鐵不成的衝陳曉呵斥:“還從這兒杵着等我給你發壓歲錢呢?晚上十二點之前把我剛剛交代你的事情辦好,你要覺得我說話趕不上放屁,那老子提前祝你前程似錦。”
陳曉先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弱弱的解釋:“二哥,錢..錢已經都跟弟兄們分了,現在再要回來,是不是太卡臉,要不下次我們再賺錢時候..”
“我去尼瑪!”楊暉一激動,從牀上爬起來,掄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拍在陳曉的胸脯上,結果因爲下地時候腳沒站穩,身體向前傾斜一下子,結結實實的摔了個狗啃泥。
陳曉連忙上手攙扶:“二哥,你沒事吧?”
“滾蛋!”楊暉漲紅着臉,氣急敗壞的推搡開陳曉,恨恨的指向門口臭罵:“馬上滾,往後別特麼再讓我看到你,打不爛、教不會的榆木疙瘩,往後你也就是賺二三十萬的格局,操!”
“二哥,你別..別生氣,我馬上辦,還不行嘛。”陳曉心虛的忙不迭道歉。
楊暉瞪圓眼珠子,再次搡動陳曉驅趕:“滾滾滾。”
“陳曉,別嫌你二哥發火,咱啥段位啊,就開始琢磨卡臉?”這時候,坐在另外一張病牀上的魏偉慢悠悠的出聲:“咱們朗boss也在這兒呢,你問問他,哪怕是他現在的級別,遇上招惹不起的存在,是不是照樣卑躬屈膝的裝籃子,朗boss經常講,要臉就是不要臉,不要臉纔是要臉,啥時候能拿面子換金子,咱們啥時候再跟人談面子。”
“我..我記住了。”陳曉磕巴一下,縮了縮脖頸。
“你能記住個dei兒,天天揪着耳朵告訴你們,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票子就會不請自來。”楊暉扯脖臭罵:“你眼紅大哥們現在財源滾滾,爲啥不去問問他們曾經是怎麼餐風露宿的,朗哥以前跟我說過一句話,凡事多問自己憑什麼,而不是爲什麼,今天我把這句話送給你,從今天起,即可開始,你帶上所有跟我楊暉的兄弟,集體上公司保安部報道。”
“保安部?”陳曉滿眼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
“對!這我已經給你們留足了面子,沒讓你們去保潔部。”楊暉手指對方道:“我已經跟保安部的趙經理打過招呼,他會給你們分配崗位,讓你們幹啥就幹啥,能做得來,咱們兄弟繼續,做不來,我不妨礙大家另謀高就。”
陳曉怔了好半晌,表情複雜的呢喃:“二哥,我..”
“能聽懂漢語吧?”楊暉很強勢的往前抻了抻腦袋。
陳曉嚇得慌忙往後倒退一步,隨即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腦袋:“聽得懂。”
“滾!”楊暉大手一揮。
陳曉咬着嘴皮點點腦袋,朝我鞠躬道別後,倒退出房間。
“狠了啊,一個個都是正要面子的時候,你給他們安排當保安,這不等於逼着他們跳槽嘛。”魏偉從旁邊牀頭櫃的抽屜裡摸出一包煙,自顧自點燃一支,擰着眉頭道:“我先抽,你再抽,省的待會護士又婆婆媽媽。”
我坐到楊暉牀邊,也規勸一句:“確實有點狠,訓一頓得了。”
“這才哪到哪,比起來你們受過的罪,當幾天保安叫跌份?”楊暉固執的搖頭:“最近咱公司蓬勃發展,步子邁的比較大,讓他們一個個全都心浮氣躁的,光是最近幾天,這幫狗犢子揹着公司,偷偷出去給人平事、搞拆遷,不知道鬧了多少回,公司好不容易纔消停幾天,他們又把頭狼二字搞得滿城風雨。”
盯着楊暉的眼眸注視幾秒鐘後,我把打算勸他的話,又咽了回去。
人分三六九等,做人的方式同樣五花八門。
以前我也固執的認爲,自己的想法一定全是對的,可隨着時間推移,有些東西真的經不起推敲,楊暉有他教小弟的方式是對的,如果所有人都活的像我的翻版,我們可能真得出大問題。
“對了哥,早上宇哥來看過我們。”魏偉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替我倒上一杯水,低聲道;“他說你這幾天絕對會來,讓我們轉告你,他去瑞麗度假了,地藏哥最遲月底會回來報道,還說,讓你幫着地藏哥準備婚禮和開一家正規的按摩中心。”
“然後呢?”我摸了摸鼻頭,有點一頭霧水的懵逼。
“宇哥說,按摩中心是給地藏哥老婆開的,甭管開在哪,就爲了買地藏哥一個放心。”楊暉接茬道:“宇哥還說,只有讓地藏哥沒了後顧之憂,他纔會心甘情願的留在頭狼,地藏哥有退休的想法,他這個當兄弟的沒辦法勸,只能讓你看着操辦,你做的越暖心,地藏哥越漂浮不定,飄着飄着,什麼想法都會慢慢消散。”
“盡給我出難題,合着惡人全我當了。”我拍了拍腦門子苦笑。
魏偉猶豫一下道:“還要個事兒..”
“行了,朗哥一天挺忙的,別老原因雞毛蒜皮的屌事兒讓他煩。”楊暉馬上使了個眼神。
“啥事啊?”我狐疑的來回打量二人。
楊暉莞爾一笑:“啥事沒有,他就是想給你請假,打算陪江珊出去走走。”
“真的?”我側脖望向魏偉。
臭小子立即小雞啄米似的狂點幾下腦袋:“必須真的,珊珊這幾天心情不好,影姐又正好有事回羊城了,我琢磨着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陪她去麗江逛一逛,要是機會合適的話,我想辦法拿下。”
我揪着眉骨,審視的看向魏偉:“胖砸去了瑞麗,你又打算去麗江,巧合?”
“主要那頭風景好,要不是我這腿有毛病,我也想去玩玩。”楊暉見縫插針的接茬。
“篤篤篤..”
這時候房門被叩響,又有幾個青年走了進來,基本全是楊暉和魏偉的手下。
看他們小哥幾個估計要開會,我隨便找了個機會開溜。
出門後,我邊走,邊徑直撥通張星宇的號碼:“電話費挺貴唄,還得委託倆孩子給我捎口信?”
“我不尋思着,他倆跟你能表達清楚嘛,嘿嘿..”張星宇憨笑兩聲:“我這次真是單純度假,上輪被賀來玩的團團轉,我現在狂暴的不行,必須得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想一想。”
“賀來的事情不賴你,我也有責任。”我正色道。
“哥們,你是頭子,是家裡的話事人,你需要掌控的是全局,而我的職責就是落實好每一步的細節,也就是大家不計較,不然我就屬於瀆職。”張星宇吹了口氣道:“另外我還需要去驗證一下我的幾個猜測,比如李倬禹真的在輝煌公司徹底站穩腳跟了嗎,他們在瑞麗的總部難道沒有任何反對意見?敖輝落敗,只是被軟禁起來,爲什麼沒有被殺,他又被軟禁在什麼地方,另外就是賀家,賀來判刑以後,整個賀家龜縮,賀鵬飛和阿飄雙雙飛往瑞麗,他們究竟來幹嘛,這裡頭說起來事情太多了,我需要去一點一點刨根問底。”
正說話的功夫,電梯突兀停駐,從外面呼呼啦啦走進來一大羣人。
看了眼樓層是三樓,杵在門口的我又重新按了下一樓的按鍵。
“麻煩幫我按下二樓。”這時候我後面傳來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回過去腦袋,當看清楚對方模樣時候,突然間有點恍惚,剛剛發聲的傢伙竟是敖輝,我和張星宇此刻正在聊得話題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