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些前因後果,拓跋墨宇這纔信了,對沐蘭和汐楓道:“剛纔多有誤會,得罪之處,還望兩位見諒。”
見終於得到了他的認可,沐蘭心裡自剛纔便萌生的疑念便再也抑制不住了,開口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六王爺不信我們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剛纔聽王爺說起那些關於我的謠言,突然有個問題想問王爺,還望王爺俱實相告。”
拓跋墨宇客氣的應道:“公主對我皇妹照顧有加,這個人情本王自是要代她還的,不知公主想問什麼?”
沐蘭深吸了口氣,道:“我想知道,有窮國突然向我夏涼發兵,是否與這些謠言有關?”
拓跋墨宇臉上一僵,一時沒有回答。然而,他這反應讓沐蘭瞬間便明白了,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有窮與夏涼鮮少有什麼衝突,這次的交戰,的確如你所說。當時,我們接到西楚傳來的消息,得知小舞在西楚倍受算計,所以,一怒之下……”拓跋墨宇解釋着,又道:“不過,既然連小舞都說這是子虛烏有的事,看來,這件事是另有端倪了。”
沐蘭整顆心都繃到了一起,問道:“那麼,請問王爺,你們所接到的消息,是什麼人傳遞來的?”
拓跋墨宇搖了搖頭,道:“這個本王就不知道了,畢竟,這些是涉及兩國邦交的大事,本王並不怎麼參與政事。”
他這麼說沐蘭倒是相信的,作爲王爺,若是沒那本事上位,便最好是韜光養晦,收斂鋒芒,“那麼,知道這件事的人有誰呢?”
拓跋墨宇答道:“當然是我父王,還有太子。”
提到太子,沐蘭便立刻想到了那個在茅廁裡背對着她撒尿的那傢伙,頓時全身又是一陣雞皮疙瘩。
“那,六哥能想辦法幫忙打聽一下這個事情嗎?”清舞在旁道:“這人的目的顯然是爲了挑撥我們有窮和夏涼的關係,其居心還未可知,查清楚,對我們有窮也是有利的。”
拓跋墨宇自是知道這其間的貓膩和利害,卻皺眉看向清舞,道:“光憑我去說,父王和太子還不定怎麼想。你剛纔不是還說,要我替你隱瞞回國的事嗎?你不出面,便沒有人可以證實這件事的原委真假。”
清舞一想也是,連最疼愛自己的六哥剛纔都還不肯相信呢,更何況是父王和太子了。
沐蘭握了握拳,道:“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了。”這件事便是直接針對她夏涼國而來的,放眼整個西楚,誰會與她有這麼大的仇怨?況且,也不是任誰跟有窮國說幾句話人家就信的,此人若無一定的地位,有窮國國君會那麼果斷的便直接發兵攻打夏涼嗎?
當初,最先提出將清舞許給應弦的人,就是榮紫璇吧?
原本以爲只是宮廷之中的爭鬥也就罷了,她萬萬沒有料到,這事竟會發展成兩個國家的戰爭,甚至,還害得蕭翼……
此刻,她終於明白了,爲什麼有窮國的議和條件是要蕭翼,這一切的一切,全是衝着她來的。榮紫璇!好狠的手段。
可眼下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縱使她心裡再怎麼恨不得將榮紫璇碎屍萬段,此刻,最最要緊的還是救走蕭翼。想到這裡,她話峰一轉,道:“六王爺,我剛纔也說了,我們是爲了救蕭翼而來。既然現在證實咱們兩國之間的矛盾只是一場誤會,你能不能替我想想辦法,救救他?”
“這個……”拓跋墨宇遲疑了片刻,道:“按說,你的事本王理當竭盡全力,可這件事遠非我能干預的,父王已將此事昭告天下,後天便是行刑的日子,這個想必你們也都知道的吧?”
“正是因爲沒時間了,我們纔不得不來找你幫忙啊。”清舞挽着他的胳膊,哀求道:“六哥,你這麼聰明,一定能幫我們想到辦法的,對不對?”
拓跋墨宇看了看她,實在不忍拒絕,爲難道:“除非,能夠說服父王更改旨意,但你也知道,父王一貫只聽太子的。”
清舞自是知道他的難處,但想到沐蘭這一路的艱辛,想到她爲了來救蕭翼捨棄的那些代價,怎肯眼見着希望就在眼前而放棄?咬了咬牙,決定道:“實在不行我就親自去見父王,跟他說明一切,讓他放了蕭翼。”
“不行!”沐蘭和拓跋墨宇幾乎是異口同聲,沐蘭看了眼拓跋墨宇,接着道:“你父王若是知道你私自回國,還爲蕭翼求情,只會更加誤會的,你千萬不能露面。”
沐蘭這番話讓拓跋墨宇對她有了一絲好感,本來,她們這樣貿貿然的私自來救人,實在讓人覺得既衝動又不理智,但現在看來,她還是有些頭腦的。
“前兩天,父王收到來自西楚的密函,據說是東陵君上也參與了此事,這件事,跟你們逃來有窮想必也有關聯吧?”拓跋墨宇這話雖是問大家的,目光卻看向沐蘭。
提到東陵無絕,沐蘭心裡泛起一絲痠痛,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應道:“你說的沒錯,他的確給你們父王寫過一封信,要致蕭翼於死地。不過,兩天前,他就已經改變了主意,並另寫了一封密函,想必要不了幾天應該也會送達這裡。所以,我想懇請王爺幫忙想想辦法,哪怕是能把行刑的日期緩個幾天,或許就有轉機呢。”
“如果是東陵君上出面,這事自然不難。”拓跋墨宇說着,卻又疑惑道:“可是,你說東陵君上改變了主意,那你爲何不親自將那封密函帶來?還有,你們不是私自逃出來的嗎?東陵君上就沒有追究和阻攔?”
這也正是沐蘭最不想提及的,她也不敢告訴拓跋墨宇,東陵無絕雖然是當着她的面讓焰風給有窮國君寄信,但是不是真的這麼做了,她並不敢肯定。而且,她和東陵無絕鬧成了現在這樣子,就算他真的寄了這樣的信,只怕這會也早已收回了成命吧。
但在沒有辦法救出蕭翼之前,拖延時間可能也就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想到這裡,便道:“此事錯綜複雜,一言難盡。別的姑且不說吧,不知道王爺是否知道蕭翼的近況?他被關在了什麼地方?他……現在還好嗎?”
拓跋墨宇神色微微一沉,道:“他現在是重犯,被關在莊監寺,有沒有被用刑就不知道了,只是,他在戰場上就受了傷,在牢裡自是不會有人給他請大夫。”——
祝大家中秋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