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無論是散去神魂硬抗梵音,還是服下骨舍差點死掉,都沒有損害到她的記憶。
白揚歌酒精上頭,感知愈發清晰了起來,心中升起一股後怕來。
“你不能殺我。”
“不能。”
白揚歌意識漸漸模糊,嘟囔道:“再有一次,我就先毀去記憶。”
楚樓彎腰在她脣上一點,道:“不會了。”
一次兩次,終於捉住了。
就算是還不能徹底想起以前的事情,也不重要了。
次日,白揚歌悠悠轉醒,宿醉的感覺不算好,眼睛又酸又澀,她煩躁的拽起被子想要捂住頭,手下用力,被子紋絲不動。
她這才彷彿想起來什麼,biu的一轉頭,果然看到一張俊美異常的臉。
她小腹上還搭着那人胳膊。
白揚歌:“?”
白揚歌:“!”
她連滾帶爬的退到角落,心想這具身體到底是個文人,弱不禁風的,喝點小酒就醉。
楚樓早就醒了,只是在假寐而已,聽她一番操作顯得又急又懵,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揚歌長髮散亂,雙眸隱在青絲後已經清明,擡腿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完全沒控制力氣,楚樓悶哼一聲,擡手將她的蹄子掃到一旁,儼然一副渣男模樣。
“忘了?”
怎麼可能記得?
白揚歌頭痛欲裂,道:“嗯。”
她難受的樣子不像作僞,楚樓皺了皺眉,不再逗她,不由分說的將人重新按在牀上蓋好了被子,走下牀穿好衣裳回頭摸她的額頭。
滾燙。
夜裡本來寒氣就重,她大喜大憂不說,還喝了那麼多的酒,不得風寒纔怪。
楚樓睡了人,說話又回到以前那種刻薄的語氣,忍不住諷刺道:“這就是同旁的男人喝酒的下場。”
白揚歌閉着眼睛不甘示弱地道:“比不得您,閱女無數。”
楚樓:“……”
這倒真是。
他自知理虧,強行讓白揚歌閉嘴,後者一臉賤笑的撥開他溫熱的手掌,道:“有一個詞特別適合此時的王爺。”
“什麼?”
“拔那啥無情。”
楚樓再也忍不住往她額頭上狠狠一拍,心道在異世那二十年來她都學了些什麼玩意兒?
楚樓惱羞成怒地摔門而去。
正面迎上來送文牒的零,後者比白揚歌厲害,一晚上過去絲毫看不出昨晚喝了那麼多的酒。
他見到楚樓愣了一瞬。
倒是楚樓很快認出他,略一挑眉,道:“是你?”
熟悉的動作跨過百年的時光同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重合,一瞬間他好像覺得上面那個人下一秒就要交給他那把短刀。
“殺了我。”
零視線下移,果然從男人的腰側看到了那把比他年紀還要大的短刀。
撲通一聲,零跪下鄭重磕頭,聲音低沉道:“屬下見過王爺。”
他想不到再見面居然是以這樣的形式,沒有想象中的熱淚盈眶或是激動難抑,有的只是欣喜和滿足。
楚樓彎腰,銀色護腕從袖子裡露出一節來,道:“好久不見。”
白揚歌昨晚喝多了就開始胡言亂語,一不小心將自己散去神魂的事說了出去,楚樓雖然當時沒有什麼表現,卻在心中暗暗記下這一筆。
他一直疑惑那次就算死不成,也不該沉睡百年就再次醒了過來,並且還帶着模糊記憶,知道要找到一個異世之魂。
原來都是夜初搞的鬼。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心疼。
零聲音發啞道:“好久不見。”
“呦呵,難得見我們零大美人露出這種表情,”白揚歌不知道時候倚在門口,身上披着深紅色斗篷,“稀奇稀奇。”
在楚樓面前零不敢放肆,垂在兩側的手指默默朝她比了個人類文明手勢。
楚樓道:“你出來做什麼?還不滾回去。”
二人:“……”
現在知道百年的時間夜初都沒有接受自家王爺了。
白揚歌嗤笑一聲,脾氣很大的甩上門。
“王爺,”零忍不住道,“您這樣,主子會生氣的。”
?這纔多久就胳膊肘往外拐。
楚樓一拍他的肩膀,道:“不說這個,那女人說將你們改成臨了?”
“那個女人”在屋子裡道:“你滾開啊!!!”
二人於是十分默契的走開,零邊走邊說道:“是。”
昨晚白揚歌憑着最後一絲意識讓楚樓帶自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幸好容北很有人性,並沒有讓她住宮裡。
而臨,就在白揚歌住所的不遠處。
“現在有多少人?”
零沉默。
百年前淵最輝煌的時候有五六千人,遍佈在大陸的各個角落,隨時監視着各處異相,一度讓上三界十分頭痛的組織。
否則上三界那個腦子長了泡的掌權者怎麼可能幫着凡人貴族害了史官,從而觸了楚王的逆鱗。
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正當理由攻打淵了。
“三四百,”他沉聲說道,“王妃當時救了我們所有人,纔會被旁人趁機而入送入異時空,但也正因爲那個人,我們都被打散了。”
有着類似神魂壓制的靈魂,重生後憑着神秘的吸引,大多離得不遠。
楚樓摸了下腰間短刀。他喜歡王妃這個稱呼。
“唔……”他道,“她倒是有能耐,不急在這一時,我手下的淵,倒是能幫上忙。”
零欲言又止。
畢竟他纔是正牌的淵。
現在那些除了白揚歌對他說過的夜二,通通都是些小屁孩,尤其是那個無腦的零,就她也配?初代零是白揚歌親手培養出來的,論博古通今沒人比的上他,更別提那一身功夫了。
現在這個居然勾引王爺?
夠噁心的。
零越想越氣,幾乎要說若不然您就讓我們在王妃手下待着也行,反正你們倆是一家人。
但楚王下一句就是:
“回去後你和夜楚——就是以前老拽你哭的小孩,商量一下,”他道,“臨淵這名字也……罷,零這個名字你先叫着罷,夜二那孩子太喜歡玩了。”
他恢復記憶,是楚樓覺得最遺憾的事情。
零湛藍色的眸頓時一亮,問道:“我記得……您還有一位零?”
“……”楚樓察覺到不妙,白揚歌什麼都同他說了,怎麼可能會落下元予禮?
“她怎麼說?”
“說您非常喜歡她。”
楚樓倒吸涼氣。
嘶。
這是生氣了。
夜初和白揚歌變成一個人後,最危險的事就是更加會隱藏自己了。他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那天說的話到底是重了。
“她胡扯,”楚樓淡定道,“本王只喜歡過她一個。”
零:“?”
“記得告訴她。”
您二位是不是有病?
他嘴角一抽,百年的時間並不能讓自家王爺變得哪怕好那麼一點。
ps,那位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