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杯子,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神情專注地注視着遠處。。
蘇可可一步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逆着光看不清遠處的那個身影,卻不自覺的有着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個人是她熟悉的人,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那些光線隨着蘇可可一點點地向我移動,終於,那些橘紅色地光將我籠罩,她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的身子不自覺的發抖,我的牙齒幾乎要咬到我地嘴脣。
“好久不見,雲鵬。”是旁邊的那個人先開了口。
“是啊,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的嫂子,可可。可可,這是我的好朋友,廖凱。”賀雲鵬地臉上堆滿了笑。
“嫂子好。”那個人開心的說。“雲鵬,時間過得真快啊,幾年不見,你都要做爸爸了,我還沒着落呢。”
“吃點蛋糕吧,我親自烤的,還有咖啡。”蘇可可笑吟吟地端着杯子遞給那個人。
我僵在一邊,彷彿自己變成了透明的。
“對了,忘了介紹了,這是我地秘書,也是得力助手,周小幽。”
大家的目光全部停駐在我的臉上,那麼熟悉地面龐,硬生生地擺在我的面前,我看到她手中的杯盞掉落,咖啡灑了一地,蛋糕翻落到地上。
“你好!”此刻,我地心情卻無比平靜。我伸出右手,臉上帶着微笑。
“可可,你沒事吧?”賀雲鵬拿着紙巾給蘇可可擦手上咖啡的殘液。
“哦,沒關係,杯子有些燙,沒端住。周小姐好!”蘇可可的神情恍惚,她的臉上交錯着各種神情,驚訝,恐懼,不安,喜悅,我看不透她心裡的想法。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失陪。”我說到。
“哦,正好,我也想去,雲鵬,洗手間是不是在那邊?”廖凱問。
“恩,是的。”賀雲鵬點點頭。
我向前走,朝着洗手間的方向,天邊,一層層地青藍色雲鋪下來,層層疊疊的,錯落有致,這個盛夏的傍晚,是如此地富有情調,燥熱散去,徒留清爽。
我看着鏡中地自己,補了一點妝,然後出門,又碰到了廖凱。一同向花園的中央走去,四周的路燈一盞盞地亮起,音樂聲響起,盛宴開始了。
廖凱牽着我的手,走向舞池,一曲接一曲,我們的腳步不停歇,交換舞伴,我被賀雲鵬擁進懷中,一曲終了,我透過人羣看到蘇可可坐在舞池地外圍,安靜的喝着咖啡,眼中是空曠。
我鬆開了他的手,滑出舞池,坐在了蘇可可的身邊,端起一杯咖啡,入口,冰涼。
“你不去跳舞嗎?”我偏過頭看着她。
“我的身體不方便。”蘇可可擠出一個微笑。“小幽……”
我聽到她微微地嘆氣聲。“怎麼?你有話說嗎?”我把杯子握在手中。
“你好嗎?”
我看到蘇可可的眼中有淚光閃爍,趕忙把頭轉向一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可可,你很幸福,對嗎?”
“我……”蘇可可把頭低下,撫摸着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我藉着光,把那隻戒指看的清晰,頓時,彷彿有一顆釘子,硬生生地釘我的眼中。
“可可,你……你的戒指?你還留着?”
我看着那隻獨翼天使的戒指,所有的回憶在眼中彌散,化作了淚水。
蘇可可不說話,擡起頭出神地望着前方。
“可可,你總是這樣嗎?當初,一聲不吭地離開我,沒有理由,現在還是沉默,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哪怕給我一個藉口也好啊,可是你甚至這些都吝嗇地不肯給我!我讓你難堪了嗎?你當初是可憐我,還是愛我?”我盯着她的側臉,那麼熟悉的側臉。
“小幽,對不起!我只能說這些,有很多事我們左右不了,有很多事我說不清楚,我現在也不想說,以後我會和你解釋清楚的!”蘇可可依然望着遠方。
“以後?那是什麼時候?這又是哄我的藉口嗎?你幸福着,爲,爲人母,你可知我是怎麼熬過這些日子的?”我的心裡涌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對不起!你是故意的嗎?做他的秘書?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他的妻子。”蘇可可回過頭來,看着我的眼睛。
“是,又怎樣?”我微微下顎。
“你們在聊什麼?說的這麼投機?”賀雲鵬走到了我們的面前。
“我們啊……說女人之間的事,呵呵。”蘇可可笑了起來。
“這麼神秘!”賀雲鵬端起紅酒,一飲而盡。
“你們慢慢聊,我去跳舞!”說完,我起身走向舞動的人羣。
廖凱向我的身旁靠近,我再次成了他的舞伴。天色漸漸由淺藍,變成了墨藍,空氣中有些微涼,廖凱好像看到了我的冷,把我擁的緊了一些,我跟隨者他的腳步,身體慢慢暖和了起來。
曲終,人散。我和廖凱一起幫他們收拾完之後,毫無懸念地由廖凱送我回家。
今晚,夜色真好,沒有月亮,卻有滿天的星星。廖凱把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襯衫,我們並排走在路上,沒有交談。
我想着剛纔的那一切,彷彿是在做夢,蘇可可的臉是那麼近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去無法去觸碰。現實,回憶,交纏在一起,我無法看清楚自己的心。
“在想什麼?”廖凱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有些刺耳。
“沒有。”我仰起頭,正好能看見獵戶星座在空中熠熠發光。
繼續向前走,一路星光,一路清脆的聲音,終於到了我家的樓下。
“謝謝你送我回家!”我把衣服從肩上拿下來,遞給他。“還有,謝謝你的衣服。”
“其實應該是我謝謝你纔對,謝謝你讓我有一個愉快的夜晚。早點休息,晚安。”說完,在我臉頰輕輕印上他的吻。
我知道這只是禮節,揮手向他告別,轉身走進公寓,上樓。打開房門,把燈按亮,脫掉鞋子,倒了一杯水,癱坐了沙發上,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這一個晚上,彷彿過了幾世紀那麼長。我知道,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
。